第15 章小霞的心思
西门小民兄妹三人离开胖东来饭馆后，西门小伟说：大哥，小月，今天我们带过来的东西卖的太痛快啦，咱们快点儿回家去，我要和爹一起去抓更多的河鱼。西门小月笑呵呵的说：大哥，二哥，我想去街上的裁缝店和布庄看一看，了解一下成衣的价钱，顺便再买些针线。西门小民说：行，咱们哥仨一起去，小伟负责在店门口看好咱家的手推车。西门小民兄妹三人在镇上的西大街上走走停停，看到街边的商铺鳞次栉比，有卖粮食的，有卖糕点小吃的，有卖锅碗瓢盆的，有卖农具的……终于看到一家卖布兼做衣服的店面，留西门小伟在布店外面看着自己家的小推车。西门小民陪着西门小月走进店里，在一个木制柜台后，一个穿着大红色细麻布长裙，长相秀丽的姑娘站起身笑意盈盈的说：两位要买点儿什么？扯布？还是做衣服。她说着话的时候眼睛没有离开过西门小民，西门小月看到这个姑娘看大哥的眼神，心想自家大哥还挺招人啊，她笑眯眯的说：姐姐，你这里的布料品种真多，最便宜的布是哪种怎么卖？红裙姑娘笑着说：小妹妹，最便宜的是这种粗麻布，面子宽，很合适，要四个铜板一尺，有白色，黑色，棕色，墨绿色的四种颜色。还有这种粗棉布也很结实，面有点儿窄，也是四个铜板一尺。西门小月说：姐姐，最贵的布料怎么卖？红裙姑娘还是笑眯眯的说：小妹妹，在我家店里最贵的就是这种锦缎，要二百个铜板一尺，太贵的，我们怕积压卖不出去，也不敢进货。咱们镇子上舍的买锦缎的并不多。西门小月说：小姐姐，这种粗麻布的成衣多少钱一身啊？红裙姑娘微笑着说：这样的女装要四十文一套，男装要五十文一套，买成衣不如自己做划算。买一件成衣的银钱买布料的话能做两件衣服了。不过有好多家里人不会做衣服的还是要买成衣的，店里的成衣卖的也很快。特殊体型的还要要加钱定做。绸缎的衣服价格就更贵了，最便宜的也要几两银子一套。西门小月笑的甜甜的说：姐姐，真不好意思，我家的条件，最便宜的粗麻布料都买不起，还耽误你这么长时间。谢谢姐姐能这么耐心的告诉我这么多。红裙姑娘说：小妹妹，今天是大集，我这店里也没啥人来，没什么，以后需要啥就来这里买，我给你算最低价。如果你会缝衣服，也可以来我家做女工，每天给十个铜板，但是不包吃住。西门小月说：姐姐，你人真好。你家店里有碎布头吗？能不能便宜点儿卖给我一些碎布头？红裙姑娘说：小妹妹，你进来，我这都攒了一大袋子碎布头了，你想要多少就自己来拿。她从柜台里走出来，让西门小月走到木柜台后面，小月一看，满满的一大布袋子，地上还散落着一堆。红裙姑娘说：小妹妹，这碎布头都是有人来买布用来做添头的，你想要的话就自己抓一些，姐姐送你。西门小月说：姐姐，我不能白要你的东西，我想把这些全买了，你看收多少银钱。红裙姑娘说：小妹妹，你不是开玩笑吧，你要这么多碎布头？你能拿得了吗？西门小月说：姐姐，我叫西门小月，我家就住在西门山旁的西门村，我们是来镇上大集卖青菜的，这是我大哥西门小民，外边还有我二哥西门小伟在看着我家的手推车呢。只要姐姐能把这些碎布头都卖给我，我们就能拿走。红裙姑娘笑着说：既然你想要就全拿去吧，反正这些碎布头也不值钱，我不收你钱，就当我和小妹妹交个朋友吧。我叫孙丽娟，今年二十一岁了。小月妹妹，你叫我孙姐就行。西门小月笑着说：孙姐姐，你比我大哥大两岁，不过你看上去要比我大哥小一些，我大哥长的显老，嘿嘿嘿！孙姐姐，你一定要收些钱，否则我们可不好意思白拿这么多碎布头。西门小民心里腹诽：有这么贬自己亲哥的妹妹吗？红裙姑娘孙丽娟很高兴，更加认可这兄妹俩的品格，就说：你非要给钱，就给两个铜板吧。西门小月掏出两个铜板递给孙丽娟说：谢谢孙姐姐。孙丽娟接过铜板扔进柜台下的小木盒里。她一边用布条将盛碎布头的口袋扎紧一边对西门小月说：小月妹妹，让你哥把这袋子布搬出去吧，这个盛碎布头的袋子等下次你们再来镇上的集市卖菜时给我送回来就行。地上剩的这堆碎布头，我再找个袋子帮你把它们都装起来。西门小民忙对孙丽娟说：谢谢。他将一大袋子碎布头拽出柜台后说：孙姑娘，不用再找袋子了，我把这些散碎的抱着放筐里去。我们放在外面的手推车上有空的扁筐和篮子。他一边说一边弯下腰将地上的碎布头往一起攒了攒，抱起一大包往外走。西门小月在后面将剩下的弯腰抓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孙姐姐，你不用再动手，好好看店，我们自己就能搞定。孙丽娟一边往外送一边说：小月妹妹不用和我客气，如果你需要碎布头，以后我再给你攒着，隔段时间你们就来我们店里看看。西门小民兄妹三人连声对孙丽娟说了谢谢后告辞离去。
孙丽娟的目光追随着西门小民的高大身影。她一直望着那个身影走出好远才转身进了自己家的布店，从这一刻开始，孙丽娟的一颗心再也不能平静。西门小民虽然刚刚十九岁，但是他是家中的老大，显得比同龄人成熟，而且他和西门小伟都读过书，兄弟两人之前就经常到镇上大集卖鸡蛋，现在又和妹妹小月一起和胖东来经常打交道。他们身上的气质和普通农家院的孩子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孙丽娟是家中独女，祖辈是布商，她自小就跟在爹，娘身边，耳濡目染，深谙经商之道，也接触过各行各业，不同层次，不同经历的形形色色的人。她相信自己的眼光，西门小民肯定是成熟，稳重，肯吃苦，而且性格也很好的那种男人，和这样的人过日子会很踏实，他一定会对自己娶的老婆很好，很好……想到这里，孙丽娟不由的羞红了脸。孙丽娟的娘走进店里时看到闺女的这种神态，趁着店里没人就悄悄的问闺女：丽娟，娘去集上一趟，店里发生了什么事儿？孙丽娟羞答答的说：娘，我看上了一个比我小两岁的年轻男子，今天他陪着她妹妹来咱们店里，娘，我看到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孙丽娟的娘听到宝贝闺女终于有了自己喜欢的人，高兴的不得了，笑呵呵的问：闺女，这是好事儿，你问他们兄妹的名字和家住何地了吗？孙丽娟说：嗯这，娘，他叫西门小民，家住西门村，兄妹三人来集上卖菜，不过看他们兄妹三人的穿着，不像是种地的农民。孙夫人说：闺女，只要你喜欢，其他的都不重要，今天店里的人也不多，你先在这看着店。我这就回去和你爹说，让他找人打听一下那家的情况。如果人品可以，就找媒人去给你说亲。另一边，西门小民兄妹三人离开布店后，西门小月回想着在布店观察到孙丽娟的神色变化，再看认真推车向前走着的大哥，心中暗暗有了一个想法。不着急，等回去后悄悄的问问大哥的想法再说，兄妹三人脚步匆匆的往家里赶。他们这次回到家里的时间比以往去镇上卖货回来都早。西门虎还没回来，李桂针和西门小霞坐在堂屋里缝着手里的针线活儿，看到兄妹三个回来，李桂针一边继续忙着手里的活计一边问：你们哥三个今天回来的比之前都早，这么快都卖完啦？灶台上给你们晾着白开水，你们哥仨先喝点儿水，坐下歇一歇。西门小民拽着一大袋子碎布头进了堂屋说：娘，我们先把这些碎布头挑一挑。西门小伟搬着盛着碎布头的扁筐也走进来。西门小月笑着跟在后边说：娘，今天特别顺利，而且我们又买了好多碎布头。娘和小霞继续缝吧。我和两个哥哥把这些挑一挑，大哥，二哥，还是和原来一样，把颜色接近的放在一起。太细的布条挑出来穿铜钱用。西门小民兄妹三人手脚麻利的挑着碎布头，西门小伟一边挑一边说：小月，这次的碎布头，细棉布还挺多的，就是没有太大的。西门小月高兴的说：没事儿，二哥，我们可以做小孩儿的东西，用料少，成本低，卖的价钱高，赚的更多。等到了冬季，青菜和鱼干儿生意都不好做了。我们娘三个就在家里做布艺。下一集有定制衣服的话就更好了。我今天了解了成衣的价格，如果我们能接下定制成衣的生意，挣的更多。西门小霞笑呵呵的说：姐，我一定好好做。西门小民担忧的说：冬天地里的活计没了，我和小伟干什么呢？西门小月说：大哥，二哥和爹爹一起采花椒，收花椒，送到胖东来饭馆，一点儿也不少赚。大哥，二哥，你们都听到了胖东来的老板说的话了吧，只要咱的花椒品质好，有多少他们饭馆都收够。西门小伟说：听到了，我听到了，太好了。咱家这日子越来越好了。娘，中午吃啥饭呀。李桂针说：我缝完这几针就做饭，三合面，韭菜鸡蛋馅的发面包子。我早就把面和好了，放着醒着呢。你爹说了以后咱家的鸡蛋不卖了，都留着咱家自己吃。今天我在馅里放上五个鸡蛋，包子肯定好吃。
西门小民将挑出来的碎布头帮西门小月都放置好后说：娘，你先缝着，我去割韭菜。西门小伟说：我去地里接一下爹，万一爹抓到的鱼多，可别拿着太费劲儿啦。李桂针说：小民，你和小伟一起去迎应你爹。一会，娘割韭菜就行，也快。西门小民说：行，小伟，咱俩先把新衣服换下来，别弄脏了，下个集日去胖东来饭馆送货再穿新衣服。西门小伟笑着说：唉呀，大哥，我差点忘了，新衣服可不能穿着去地里，让人看见会笑话我们不会过日子的。西门小民和西门小伟换上了自己的旧衣服又拎了一个篮子一边说一边聊着去地里找西门虎去了。李桂针放下手中的活计站起身说：小月，你先进屋躺着歇会儿，我去割韭菜，给你们包包子吃。西门小月说：娘，我不累，我先把今天挣的铜板数出来再和你一起包包子。西门小霞说：姐，我能和你一起数铜板吗？西门小月笑着说：当然能了，过来，咱们姐俩一起数铜板，一边数一边串起来，十个或二十个，三十个一串都行。西门小霞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认真的数着铜钱。因为今天收了几两银子，铜钱并不多，姐俩很快将铜钱数完串好。西门小霞高兴的说：姐，数钱的感觉真好。西门小月说：小霞，只要咱全家齐心协力好好干，以后会挣更多的钱，到时候让你过足了数钱的瘾。等爹爹和哥哥们回来再一起分奖励，今天每个人会分的更多。西门小霞听到有更多的奖励很高兴。她乐呵呵的说：谢谢姐。姐真好，姐，齐心协力是什么意思啊？西门小月说：简单的说就是咱们家里的每个人的想法都一样，每个人的劲儿都往一处用。让你学习，认字，你就是不听。唉！西门小霞说：姐，我现在开始学，能行吗？西门小月说：能行啊，怎么不行呢，家里有现成的老师，我不是和两个哥哥学的吗？等你把基础的都学会了，然后就能自己看书，遇到不会的不懂的就问。两个哥哥这么多年，每天都抽时间温书，只要你肯学随时可以向他们请教。你也可以问我的。只要我会的，我都愿意教你。西门小霞认真的说：我学，我肯定好好学，姐，谢谢你愿意教我。
从那天开始，西门小霞真的变了，不但每天都和李桂针一起干家务，做针线活儿，还抽时间认认真真的学认字，她的变化让全家人都很高兴。西门虎家里的气氛越来越好，西门小月和西门小民，西门小伟兄妹三人还是每个集日都去镇上卖货，顺便给胖东饭馆送去鱼干儿和花椒。很快在李婶子的大力宣传下，西门小月家的摊子上不但带去的货物卖得快孩，还逐渐的收到了许多衣服的订单，而且衣服订单越来越多。很快西门虎家就又采买了牛车。村里人知道西门虎家富起来了，更让人震惊的是西门虎的大儿子要娶亲了，娶的还是镇上开布庄的老板家的独养女儿。真是让人羡慕，嫉妒。这个消息在西门村一传开，整个村子都沸腾了。大家都在想，西门虎家怎么这么好的运气。其实，西门小民和孙丽娟的红线还是西门小月给牵上的。西门小月看到孙丽娟对西门小民的心思后故意给西门小民制造了几次单独和孙丽娟见面的机会。有一次，西门小民又被西门小月指使着去布庄给孙丽娟送东西时，他正在和孙丽娟说话时被孙丽娟的父母看到，孙丽娟父母正在为闺女的婚事发愁，看到西门小民又了解了西门小民家的情况后便请了媒人到西门虎家提亲。虽然孙丽娟比西门小民大两岁，但是西门小民并不介意。西门虎夫妇也就高高兴兴的同意了。并且还大手笔的给了五十两银子的聘礼。这在西门村可是头一份。两家商定将西门小民和西门小伟的婚事定在八月初八那一天。西门虎一家都高高兴兴的为西门小民和孙丽娟的婚宴做着准备。但是这个家里有一个人是例外。西门小霞内心的怨恨几乎冲破胸膛，在看到爹，娘笑意盈盈的拿出那么多银子给西门小民当聘礼时，她的心再也无法平静，几乎疯狂。强忍着没有当场发作，躲在自己的屋子里恨恨的想：家里刚刚有了银子，爹娘就为大哥西门小民的婚事儿花去一多半，如果二哥办婚事儿，肯定不会比大哥花的少，爹和娘口口声声为姐姐和自己攒嫁妆，可是家里的钱都给两个哥哥办婚事花掉，到了姐姐和自己出嫁，他们又拿什么给自己当嫁妆。不行，绝对不行，现在家里的收入主要是娘和自己做针线活儿挣来的。凭什么自己每天辛辛苦苦做衣服挣的银子都拿去给两个哥哥娶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