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胡思乱想 第6章 金志杨

    5胡思乱想

    一场酒，让四个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金志扬酒后吐真言，秦柳青消除了离婚危机，高芳华借酒浇愁，遇见了心仪的张世杰，而张世杰似乎找到了可以依靠的靠山。

    张世杰几杯酒下肚，也是酒后吐真言，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过去和现状。他从陕北的一个小县城跑到省城，不仅仅是因为债台高筑，而且还有家庭纠纷。他本来有一个令人羡慕的国企工作，但因为沾染赌博，挪用公款被企业除名。老婆为了自己和孩子能有一个平静的生活环境而毅然与他离婚，将他扫地出门。无路可走的他为了躲避债主们的袭扰，一路向南，跑到了人生地不熟的省城躲债。在这里，他拿出仅有的一点儿私房钱，在僻静的城北开了一家小饭馆，勉强度日。这期间，他有幸遇见了老乡金志扬。对于一个漂泊异乡、举目无亲的逃难者来说，无异于是一种天大的恩赐，至少在他心里，有了可以依靠的基础，一颗落寞的心有了皈依的希望。他之所以还对生活充满希望，是因为他在县城有几间祖上留下来的房产目前正处于拆迁阶段。他作为祖遗户的继承人，一直期盼着能获得拆迁补偿或者安置房。

    张世杰送走了三个人后，餐厅里早已空无一人，厨师们都回宿舍午休去了。他把餐厅的椅子拼成一张床，床虽然又窄又挤，但足以容下他瘦弱的身躯。本来就不胜酒力的他，硬撑着喝了三两酒，这让他的身体略感不适。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空旷的餐厅里回荡着他时断时续的鼾声，这是他从年初来到省城喝的第一场酒，也是最惬意的一场酒。在这之前的一段时间里，他虽然为了躲避赌债，疲于奔命，生活却没有着落。想着被单位除名之前，他带着媳妇天南海北地逛，山珍海味更是尽享其美。如果不是他贪欲太深，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今天，他之所以喝了这么多的酒，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发现了高芳华对他的好感。几个月来，他几乎不近女色，这倒不是他的身体有问题，主要是囊中羞涩。在他眼里，女人是很感性的动物，以往围在他身边的女人都是冲着他一掷千金的豪气和出手阔绰的大方而来。高芳华的目光就像一盏黑夜里的明灯顿时将他的眼前照亮，她投向他的每一个眼神都能被他捕捉到，他却又装作若无其事，内心的欣喜伴随着隐隐的无奈。他心里清楚，高芳华毕竟是秦柳青的老婆，这种熟悉的关系让他又多了几分自责和纠结。睡梦中的张世杰睡得极为香甜，他竟然梦见了高芳华哭泣的脸庞。

    春寒料峭，冷风从大门的门缝里钻进来扑向张世杰，他下意识地拉紧了领口，身上的这件黑色羊绒大衣还是他去年赌博赢钱后买的。

    6金志杨

    金志扬叫了代驾，他让司机先把秦柳青和高芳华送回家，然后才回到自己位于开发区的公司办公室。他下午本来还有个例会，因为喝酒只好推迟到下午四点召开。会议室里，各部门的项目经理都在等他，作为公司的董事长，这个会必须有他参加，这是他给公司定的规矩。金志扬打发走代驾司机，强打起精神走进会议室，一屁股坐在会议桌前。小秘书把泡好的陈年普洱放到他的面前，他宣布会议开始。不解释是他的一惯作风，各部门经理看到他醉眼朦胧的样子，知道他中午喝酒了，所以都言简意赅，很快地汇报完各自的工作，有些重要的问题只能等他酒醒后再说。

    “芳华，你把那笔汇款让金董赶紧把字签了，生产科还等着对方发货呢！”坐在金志扬旁边的王总提醒财务经理。

    金志扬听到了芳华的名字，身体一激灵，差点把手里的水杯掉在地上。一向中午不沾酒的他今天破例沾了酒，而且还喝多了。金志扬心里清楚，都是因为高芳华的缘故。高芳华是他高中时心中的女神，也是初恋情人，如果不是秦柳青中间插了一脚，高芳华早已和他结为秦晋之好。

    金志扬抬眼看了一眼财务经理芳华递过来的付款凭证，大笔一挥，签上了自己的大名。眼前的这个芳华虽然年轻，但与高中同学高芳华不可同日而语。俩人虽然名同，但长相却相去甚远。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把签好的付款凭证递给芳华，眼皮都没有再抬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公司里美女如云，却没有一个能入他的法眼。二十年前的那个高芳华就像一颗钉子镶在了他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