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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子息哭成了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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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十有二月辛巳,公子彄卒。

    ——《春秋·隐公五年》

    隐公五年。前718年冬十二月二十九辛巳日

    子息的叔父公子彄臧僖伯去世。

    公子彄,姬姓,名彄,字子臧。

    采邑臧,去世后谥号僖,生前任鲁国上卿。

    这年年初,臧僖伯曾劝诫子息不要去鱼台棠地矢鱼。

    没想到这年底,人就这么走了。

    子息一直没有把去棠矢鱼的真正目的告诉臧僖伯。

    那么两人都是带着遗憾,阴阳两别的。

    听闻消息,子息哭成了泪人:

    叔父大人怨恨子息,子息有负于叔父啊!!!

    这一别,竟成了一生的遗憾!

    有关年初的这件事,到了年底,在都城曲阜的大街小巷,就有了各种各样的传闻。

    “兄弟,听说了没有,公子子息监国把他叔父臧僖伯给气死了!”

    “啊!怎么会的。他叔父对他可是忠心耿耿的啊!”

    “说的是啊,可是子息年纪这么大了,还是一味好玩,年初去了微山度假村的鱼塘钓鱼,前几个月又自说自话用六佾庆祝仲子之宫的落成。这么不靠谱的摄政,你说太宰臧僖伯气吧?”

    “要我说啊,干脆让正主世子允提前上位得了。”

    “那也要这位肯啊,做了监国再退下来,应该也挺难受的吧。”

    “那是,要不怎么说,都喜欢把着权力不放呢!”

    “这倒是,动物都知道占山为王,唯我独尊。一山不容二虎!”

    “可是咱这国君本来就该是世子允的啊,不是说公子息只是临时代管么?”

    “临时代管就没有想法啦?我看想法多得很。你见过哪个主动把权力放了的。”

    “这倒是,只见过把老婆休了的,没见过把国君位置让给别人的!”

    “就是啊!”

    “看来咱鲁国又要乱了。上次就被周宣王那个自大狂搞得鸡飞狗跳,这才过了几年啊,又要不安生了!”

    管那么多干嘛兄弟,咱们喝咱们的酒要紧。”

    “哥哥,你尝出来没,这徐坊大曲咋越来越难喝了啊?”

    “兄弟,没听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古话么,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还净遭蝗灾。饭都吃不上了,哪有那么多好粮食去糟蹋酒。我是听说如今这徐坊酒,也不是地瓜干纯酿了。掺了水不说,还掺了马尿发酵地瓜叶子造的,你没尝着有股酸腐味么?”

    “哥哥,你这说的,我都快吐了。他娘的,还真是,有股尿骚味。不喝了,不喝了!”

    “小二,买单。”

    话说这鲁国的历史,还真不简单。

    当初周公长子伯禽接受封国为鲁公,三年以后,才向老爸周公汇报施政情况。

    周公说:“为何如此迟晚?”

    伯禽说:“变其风俗,改其礼仪,要等服丧三年除服之后才能看到效果,因此迟了。”

    太公受封于齐国,五个月后就向周公汇报施政情况。

    周公说:“为何如此迅速?”

    太公说:“简化其君臣之间的仪节,一切从其风俗去做。”

    等后来太公听说伯禽汇报政情很迟,叹息说:“唉!鲁国后代将要为齐国之臣了,为政不简约易行,人民就不会亲近;政令平易近民,人民必然归附。”

    鲁公伯禽死后,其子考公酋继位。

    过了近两百年,到了武公姬敖执政。

    武公九年(前817)春,武公和长子括、少子戏,西行朝拜周宣王。

    宣王喜欢少子戏,想立戏为鲁国太子。

    周大夫樊仲山甫劝谏宣王说:“废弃长子而立少子,不符合于礼制;不符合礼制,必然触犯先王之命;触犯先王之命必被诛杀:所以发令不可违背礼制。命令难以实行,政令就没有权威;命令被实行而又违背礼制,人民将不服从主上。而下级服务于上级,年轻者服务于年长者,这才符合礼制。现在天子您立诸侯之继承人,而立其少子,是教给人民违犯礼制。如果鲁国遵从您的命令,诸侯也仿效而行,先王之命必然阻塞难行;如果鲁国不遵从您废长立少的命令,您必要诛伐鲁国,您就等于自己诛伐先王之命。那时您诛伐鲁国是错误,不诛伐也是错误,请您慎重考虑。”

    宣王不听,终于立戏为鲁太子。

    夏天,武公回鲁国后去世,戏继位,就是鲁懿公。

    懿公九年(前807),懿公之兄括的儿子伯御和鲁国人攻杀懿公,立姬伯御为鲁相君。

    伯御在位十一年,周宣王伐鲁,杀死其君伯御,而询问鲁国公子中,谁能启发百姓训导诸侯,让他做鲁国嗣君。

    樊穆仲说:“鲁懿公之弟姬称,庄重恭谨敬事神灵,敬重长者;处理事务执行法规时,必定咨询先王遗训和正确经验,不干犯先王遗训,不抵触正确经验。”

    宣王说:“好,这样就能训导治理其民众了。”

    于是在夷宫立鲁懿公的弟弟姬称为鲁君,这就是鲁孝公。

    此后,诸侯多有违抗王命的。

    孝公二十五年(前771),诸侯背叛周室,犬戎人杀死幽王。

    二十七年(前769),孝公死,其子姬弗湟继位,就是鲁惠公。

    四十六年(前723),惠公死,世子允年幼,长庶子息代理政务,执掌君权。

    这臧僖伯,和元年去世的公子益师众父,都是鲁惠公的兄弟。子息的叔父。

    臧氏历代是鲁国卿士。其后有子臧孙达臧哀伯、曾孙藏文仲等,都被称赞为外交能臣。

    臧僖伯“谏观鱼”,子息面对叔父、鲁国重臣臧僖伯的劝谏,回答说“吾将略地焉”:我要去巡边!

    前面说过,子息是去密会郑庄公秘密使者、桃子的哥哥尹无忌。

    这件事还没来得及与执政大臣臧僖伯讨论,没想到臧僖伯就在年底去世了。

    子息深觉有愧于叔父。

    于是这件年初的事,就在年底沉渣泛起,使得都城曲阜街头巷尾议论纷纷。

    甚至还扯到了最敏感的君位继承问题。

    甚至连朝堂上,都在窃窃私语!

    “庶子就是庶子,再能装大头菜,早晚有一天,也会露出葱脚!”

    “是啊,明明带着一家老小去钓鱼,还说是去巡边。”

    “俺还听说是去祭祀河神的呢!”

    “完全有可能,祭祀河神,那是想做大禹帝了吧?”

    “谁知道呢,还有说去私会郑人的呢?”

    “那不是叛国了么?咱们鲁国可是历来和宋国交好的,难怪这次宋使来求救,咱们一句话就打发了人家!”

    “看来是要变天啦!”

    “这太宰一死,更没人管得了了。”

    三人成虎,不怕你可以试试。

    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左传·隐公五年》记载说:

    公曰:“吾将略地焉。”遂往,陈鱼而观之。

    僖伯称疾,不从。

    书曰“公矢鱼于棠”,非礼也,且言远地也。

    同年十二月辛巳(二十九日),僖伯去世。

    子息深为沉痛,说:“叔父有撼于寡人,寡人弗敢忘!”下令将其丧礼加一等,以示褒奖。

    回顾前723年鲁惠公去世,子息上位以来,鲁国卿大夫多有违逆之事,

    元年之费伯帅师城郎、

    众父卒不与小殓;

    四年之羽父以师会诸侯伐郑。

    而如今臧僖伯去世之时,子息与之葬加一等,是鲁隐公虽有不听臧僖伯之谏观鱼,但知臧僖伯忠于鲁君,故得葬加一等。

    曲阜都城,鲁国朝堂上,臧僖伯是最稳定的力量。

    司空无骇死国。公子翚躬身奏道:“司空无骇有功于国,请君上赐姓命族!”

    不待子息说话,上卿臧僖伯出列向前道:“不可,赐姓是天子的事,君上岂能僭越?”

    公子翚摇头道:“当初周强鲁弱,且周为大宗,我们自然唯命是从。现在,鲁国为东方大国,子孙繁盛,正当多建姓氏,以广吾宗。再说,天子连发丧的钱都凑不齐,哪有闲功夫管列国族裔之事?”

    臧僖伯还欲强辩,子息却说:“羽父之言甚善,无骇字展,就赐其后姓展吧!”

    多年后,展获从鲁国士师的位子退下来,准备返回采邑柳下村。途中大雨滂沱,展获借宿在路边破庙中,彼时,一丽人亦在其中躲雨。夜半时分,丽人被冻醒,请求展获温之。展获将其拥入怀中,自己则闭目塞听,纹丝不动,唯有庙外雨声如注。平明雨歇,丽人谢,方知其为国之遗贤展获。获死后,得谥“惠”,后人遂以柳下惠名之,孔子评价其为“直道”;孟子尊其为“圣之和者”。

    上文提到的费伯,就是被哥哥括家的孩子伯御杀了的鲁懿公的孙子。

    话说春秋元年,鲁懿公姬戏有个孙子叫费伯,为鲁国上大夫,他在周平王姬宜臼四十九年(鲁隐公姬息姑元年,公元前722年)农历四月私自占据了郎城(今山东鱼台县),以其为自己家族的食邑,这在史书《春秋》中有记载:

    “夏四月,费伯帅师城郎。不书,非公命也。”

    当时,子息也无可奈何。

    在费伯的后裔子孙中,有以先祖所据邑名为姓氏者,称郎氏;

    也有以先祖名号为姓氏者,称费氏,皆世代相传至今。

    两姓不通婚的约定,延续到了现在。

    而那个羽父公子翚,名翚,字羽父。又称作公子挥。也是姬姓宗室鲁宗室。

    羽父是春秋大夫羽父单的后代,他的后代一部分姓单;另一部分姓羽父占较少,羽父姓和单姓的一支分支是有血缘关系,都来源于姬姓。

    说到底,这些人祖上都是君侯上卿太宰出身,所以才有这样与子息顶着干的底气。

    你公子息姑,不过是个卑贱的庶子,

    早晚要被拉下台来的。

    而这其中,叔父臧僖伯和堂兄弟众仲,算是子息朝堂上难得的左膀右臂。

    如今折损其一,

    子息怎么不伤心欲绝。

    给叔父等同于国君的待遇,办好风风光光的丧事,回到家的子息,仰面躺倒在木床上放声大哭:

    “辛辛苦苦为国办事,还要受这天大的委屈,被人背后说三道四,我图个什么呀我!他奶奶的,呜~呜~呜~”

    “这又是咋啦。是谁惹着俺家子息大人啦!”

    “桃子,俺不干啦!呜~呜~呜~”

    “好,太好啦,明天咱们就去鱼台度年假,气死他们那帮狗娘养的!”

    子息陡然坐起来,抓住桃子的双手:“桃子你说说,他们还有人性不?说我去钓鱼游玩倒也罢了,居然有人背后说我去棠地是里通外国,还说我去鱼台祭河神,是想篡位做大禹帝!他们太过分了!!!”

    “别人怎么说咱也没办法堵住别人的嘴不是?他们越是这样嘲讽咱,咱越是不能让他们得了逞!昨儿晚上允儿来你看到没?允儿也在变着法儿探听你的口气呢!这些人要不把你拉下来,真是不得劲啊!”

    “哼,他们越是这样,俺还越是不信邪了,就不退了呢!看他们能拿大爷我咋办?”

    “就是。”

    话虽如此说,桃子的心里难受得要命,到底要怎么办,才能让人家都满意,又不受委屈呢?

    “唉,老天爷,救救俺家息姑吧!”

    桃子暗夜里的叹息声,连夜空里凄冷的星星都听到了。它们纷纷忽闪着眼睛,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已是子时三刻,疲惫的子息,连脚都没有泡,脸没有洗,朝服都没有脱,就横躺在床上,睡着了!

    桃子轻轻帮子息脱去朝靴,把子息的双腿抬上床沿,盖上粗花布套子的被子。

    “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梦里,子息都在和别人干架!

    做人,咋这么难啊!

    桃子在一旁听着子息沉重的呼噜,

    数着羊,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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