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阳篇:混蛋也有混蛋的选择
平淡的度过了两天,也终于到了北海结婚的日子。
他提前一天要我去给他装饰,我自然是答应下来,我们约好了要给对方当伴郎,我也曾经信誓旦旦的说北海绝对是第一个当伴郎的人。
但现在反过来了,我成了伴郎,这小子倒是先我一步结婚了。
“罗阳,过来的时候顺便带点夜宵,我还没吃饭呢。”
“知道了。”
我挂了电话,想着吃点什么。
作为自由身的最后一天,我由衷的为北海感到可惜,年纪轻轻的,就把自己扔进坟墓里了。
我忽然一愣,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竟然将婚姻当成了坟墓,曾经如此的向往爱情,向往婚姻,现在却把它当成了束缚。
我竟觉得自己是那么可笑。
也是,北海的观念从来没有转变过,他有稳定的工作,有房子,有车子,有陪他度过无数日夜爱他的人,于情于理都要结婚了。
我?一个混蛋,早就被生活压榨的分币不值,又哪敢去奢望什么婚姻,
至少现在,我还不敢。
于是我起了恶趣味,去路边摊和老板点了一百块的炸串,告诉他狠狠地加辣,又要了好几条大尖椒。
北海住的小区算不上高档,但比我那总不乐意见阳光的出租屋好多了。
推开门,原先单调的屋子都挂上了红色的喜,把屋子装饰的颇有生活的味道。
北海这家伙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的抽着烟。
“喂,想什么呢,跟个二愣子似的。”
我把串往柜子上一丢坐到他旁边,然后顺走了他的黄金叶,点上,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
北海没有立刻接我的话茬,依旧是闷着头抽烟。
“喂,你踏马犯什么病了,怎么这么蔫巴?”
北海弹掉烟灰,坐起来,
“罗阳,我忽然……不想结婚了。”
“等会儿,你说啥?”我被北海这一句吓得烟差点没拿稳,“不是,你踏马发什么神经?”
北海猛吸一口烟,说:“知不道,就没由来的感觉,我好像没有准备好,以前总是规划着自己的未来,我要怎么工作,怎么挣钱,然后怎么结婚,可到现在,我忽然觉得,什么时候我的未来就这样突兀的站在我面前了,怎么过的这么快!”
我释然一笑,这家伙又犯老毛病了,在大事面前总是爱打退堂鼓。
我不需要给他解释什么,他自己都明白,所以我要做的,只是陪他把这个夜度过去,然后坦荡的去接受明天的生活,
这才是你要想的。
我去冰箱拿了酒,递给他,我没有去接他的话茬,两个人就这样喝着酒吃着串,他好像真的陷入了怀疑,甚至没有吐槽我买的太辣了。
我不相信北海说的没准备好,他是个事事有规划的人,既然他选择结婚了,那一定是有把握。
我也曾经和他吐槽过什么未来,多大的压力,多大的束缚,可真到了我们来面对这些东西的时候,好像又没什么。
就这样,北海为了明天的婚礼早早睡了,我悄悄拉下房间的灯,带着烟去了阳台。
在这里,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城市绚烂的霓虹。
我习惯的点上烟,看烟雾遮挡自己的视线,在这片朦胧中怀念过去的生活。
手机振动了两下,江梧桐发来了消息,她去米优那边做伴娘了。
“好看吗?”
她发来了一张与新娘的合照。
“漂亮极了。”
我由衷的赞美道。
可她却认为我是在敷衍她,仅仅四个字就把她们两个几个小时的心血糊弄过去。
于是我拍了一张月亮,江梧桐不解的回了一个“?”
“月光是温柔的,把自己的爱撒给赶路的人,我们赞美月亮,于是写下明月别枝惊鹊,写下梨花院落溶溶月,我不会去刻意写月的美,它是我少年气里旖旎的风光,总有一缕让我沉醉。”
……
翌日,我陪着北海去接亲,快十二点的时候,一行人去了饭店,来的人不少,大多是两边的亲戚和同事。
程心也来了,大老远就挥着手和我打招呼,然后走到我身边,我顺便给她递了支烟,然后也给自己点上一支。
还没吸两口,嘴里的烟就被人打掉了,江梧桐往我嘴里塞了根棒棒糖,这令我哭笑不得。
我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才想起来这有对误会很深的“冤家”。
“梧桐,这位是程心,秋的酒保。”
“程心,这是江梧桐。”
介绍完,江梧桐点了点头,然后笑着伸出手,程心也很自然的伸出手。
“你好,以前和罗阳喝酒的时候总听他提到你,今天终于见了一面,江梧桐,很美的名字!”
江梧桐笑了笑,说:“谢谢。”
两个人虽然没说什么,可总感觉他们之间气氛怪怪的,两个人都是有些强势的女性,那种说不出到底哪里怪的感觉让我很难受。
于是我赶忙岔开话题,说要早点进去。
“好啊!”程心瞬间答应下来,突然就挽住我的胳膊,我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要把手抽出来,可她拽的死死地,根本不给我脱身的机会。
我惊恐地看着她和江梧桐,这家伙又闹哪样啊!
“不是程姐,干嘛啊!”
她悄咪咪地在我后腰掐了我一把,然后用手偷偷指着背后的方向,我顺着一瞥,一辆黑色大众停在那边。
我认得车牌,是那黄毛的车。
我心中叫苦不迭,这踏马黄毛怎么跟个狗皮膏药一样阴魂不散啊!
可江梧桐不知道啊,见我这么久没反应,脸一黑,踏着高跟鞋哒哒哒的就进了大厅。
玛德,又进修罗场了啊,我真他妈服了啊!
程心俏皮的吐着舌头,然后翻个白眼说:“你以为我想啊,唉,你就好人当到底,再帮姐挡一次拆吧。”
“那你可得好好跟她说清楚,咱俩这么不明不白的很容易让人误会你知道吧!”
程心没有接我的话,倒是扔给我一个问题:
“罗阳,你俩现在什么关系?”
“就……普通朋友啊。”
“嗨,普通朋友你怕什么误会,赶紧走吧!”
还没等我说什么,她就拉着我进了大厅。
整整一个中午,我属于如坐针毡的状态,我坐在中间,左手边是江梧桐,右手边是程心,自始至终江梧桐也没有正眼看过我一次,反倒是程心,自顾自的和我说着话。
不是,程姐,人傻了?我认识的程心不是这样的啊?出门没吃药吗?这个心思缜密又理性女人,为了摆脱黄毛,居然变得这么……怪。
爱情真的是一剂慢性毒药,当人们摸清了它的本质,却为时已晚,摆脱不了它的控制,甚至被他折磨得扭曲,变形。
等到待客结束,黄毛的车也没走,江梧桐随着米优先离开了,北海送走了客人,看我和程心还在这,又看到不远处黄毛的车,深深地叹了口气,把车钥匙给我,要我先送她回家。
程心喝了很多酒,我从没见过她喝这么多,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她喝的有些醉了。
北海把她系好在后排,眼神复杂的盯着我,我被他盯的怪毛愣的,笑着骂他一句。
北海没有理会我的话,倒是告诫我:“罗阳,程姐之前谈的几个对象没一个走下来的,她受的伤可能不比你轻,但是你要把握好度,别忘了你说过什么。”
我沉默了,北海拍拍我的肩,又回了饭店。
我没有立刻打火,而是点了支烟。
我明显感觉到程心已经有些迷离了,可她找的借口又是那么无可挑剔,我毅然断了我们之间的来往,我怕她只会伤的更深。
那江梧桐呢?一个我决定要重新爱的人,我也没办法辜负她。
我没由来的感到心烦,我又一次被生活逼进了两难的窘境,好似它十分乐意见我在这种不忠不义境地里挣扎的悲惨样。
“玛德,艹!”
我用力把烟头甩走,决心不再去想太多,至少现在,为了程姐这些年照顾我的恩情,我也应该把忙帮到底,至少把黄毛彻底甩开,让她有开始新生活的条件。
对不起了,江梧桐,我就是个混蛋,希望你能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