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饭票

    眼镜干事联系好我们各自的单位，不多时蒋方的平头柴便来到了旅队门口，随着随行的列兵拎上箱包，我在蒋方的指引下来到副驾驶坐下。

    在军校的时候一直被队干部、教员灌输部队老士官的地位如何卓越，下部队后要先学会夹着尾巴做人，踢好头三脚。毕竟在很多人转述的经验里，混得明白的老班长威信不亚于一个连队主官。瞟了一眼蒋方的上士军衔，我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得保持着沉默，由于车子还在场区限速公路上，不想过早在老班长面前留下轻浮不成熟的第一印象，我只好把身子坐得异常笔直，显得自己作风严谨，一副“制式”模样。反倒是蒋方见我有些僵直，见怪不怪扔了支烟过来：“排长，抽烟啊。”

    “谢谢班长”我诚惶诚恐接过香烟，又赶紧按照以前学长讲到的，关于下部队混好要有眼力价的经验。凑过去先给蒋方点燃，接着赶紧掏出挎包里带的饮料递过去。这一套下来，车内气氛瞬间自然许多，看着老蒋心情不错，我正准备打听打听情况，不料这时候车厢内突然传来异响。

    “赶紧停车，赶紧停车”蒋方冲着驾驶员大喊。还不待车停稳，把我往旁边一带，利索的跳下车头跑向车厢，边跑还边喊里面的人。“韩冰！韩冰！”

    “班长，没事。绳子松了，我已经绑好了，这回利利索索的。”车厢篷布掀开一角，一个精瘦小伙正眯着眼叼着半根香烟擦汗，脚下还踩着一个绑死死的迷彩小伙。“没出事就好，把人给我看好，你们再在后面爽！”老蒋见没有什么事就要带着我重新登车，而这场景让我这种菜鸟排长有些瞠目结舌。“蒋班长，这，这是抓的逃兵吗？”

    “不，严格的讲是连长的饭票。”蒋方潇洒的把篷布系上

    车到宿营地，还没来得及找连队主官报到。蒋方安排了人把我的箱包安置，顺便把车厢里的小伙带到连长指挥车上，这时我才发现带进去那人迷彩和老蒋他们完全不一样。

    我在那个时期，环岛东路除了一般部队都有的两季迷彩外，当时为了实现“演真扮像”的模拟蓝军目的，军需给每个连队还配发了诸如像海军陆战队蓝色迷彩的专业蓝军服、m军军服及y军军服等等。当然这样的装备对刚下去没见过世面的新排长来说，无疑增加了对这里的敬畏和神秘感。

    不多时，一辆丛林迷彩涂装的勇士便径直驶向连长的装甲指挥车，上面下来一个面色铁青的“一杠三”。田林超嘴角带着坏笑早早在车前迎接。远处我也没听清他俩对话，但见一阵寒暄后面色铁青的“一杠三”才领着蒋方他们绑回来的小伙向勇士走去，边走，胸部还挨了两下恨铁不成钢的拳头。

    蒋方眯着眼看着远去的猛士，一边深吸一口烟。仿佛在帮我解惑似的自言自语：“你看，咱连长面子给了，对面等演习结束不得去五号院还一下人情？田连长就是会玩，每次抓完人，对面机关再怎么找咱们机关沟通都不屌，唯独本人连长过来要，肯定好说好还。一来二去对面主官还感觉还挺有面子，丢了人，机关要不回来，自己一来轻松办了。出于感谢和互相给面儿，怎么也得请老田吃个饭吧？”

    醍醐灌顶，我已经对这个狡黠的连长已经有了一点敬畏。因此在找他报到的时候，脑袋里已经不知道该讲些什么，只能由着他发问：

    “哟，南炮毕业？”

    “是，连长，11队自行火炮分队指挥专业。”

    “那咱们还是校友了？”田林超微眯了双眼接着说道。“咱们旅南炮的倒是很多，刚下来也好干，就是不知道你是想混几年转业还是怎么干？”老田眼睛里突然一闪精光。

    “报告连长，我会好好干。”

    老田哂笑。“你先回去休息，明天带车去和他们去构工。”顿了顿老田紧盯着我：“新下来，很多东西很新鲜。不懂的就去问蒋方。你想干还是想混，都在心底有个数。现在部队啊，其实讲中庸。选择怎么活，没影响别人都是你的自由。但你最好清楚要么就随大流混混，浑浑噩噩，倒不缺同伴。要么就把“好好干”坚持到底，别人因为这种境界倒还高看你一眼。千万别高不成低不就夹在中间。既想要“混”的好处，又想要“干”的结果，到头来混没混舒服，干没干得收获。要周围的小弟都看着你，要混就不要给他们跟着你好好干的希望，免得哪天你突然撂挑子之后对你失望，人啊可以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过完一生，但你得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