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正一
而另一派系正一,包含了净明、清微、三皇、上清、灵宝、天师、神霄等等。
在这两大道教体系之中,在人们的眼中普遍认为正一道的体系里是允许吃荤,不需要对于戒律过多要求。
而且不用出家,可以结婚生子,也不需要学习经文教旨,只是注重斋醮科仪,风水术数,以及法术之流。
而全真道的体系里是严格要求出家茹素,恪守戒律,学习经教,注重内丹,强调性命双修并且不能生育后代。
这样用一个词就给道教各种派系笼统的强下定义是不严谨的,也不是很负责任的一种行为。
自古以来正一道对于戒律威仪、性命双修、经文教旨并及茹素出家几个问题十分看重。
首先较大的误解在于正一道除了所谓四不吃,即牛、狗、乌鱼、大雁都没有禁忌,殊不知道教斋法中便十分注重不沾荤腥的行为。
道教中分荤和腥两种,荤是指韭、薤、蒜、芸薹、胡荽这五样。
腥是肉质食品,道经云,真人体质清虚,不染秽恶,妖魅阴浊所聚,惟喜血食。
所以祖天师提出,神不饮食的一个观念,而人要修炼成神也必须避开荤腥这个杂秽之气。
在正一上清派《黄庭经》中也说,五味外美邪魔腥,臭乱神明胎气零,那从反老得还婴?
故此道教中比佛宗更早,是世界上最早一个提出茹素不沾荤腥的宗教,也可以说是素食者的先驱。
从侧面也可以反应出,全真茹素行为并非和佛教学习,而是沿用道教的观念。
还有一个较大的误解便是正一不提倡出家,这个问题沿用先师的一个观点,即道教出家并非源于佛教,而是修道生活必然的结果。
入山修行都是清苦的生活,结庐为伴而已,每日餐风饮露,怎么可能拖家带口的一起到山里面去修道。
故此上古的方士也好还是后来的祖师们也好,入山林中修行都是一个人而已,充其量带几个徒弟入山,所以说出家是修行的必然结果。
早期祖天师创教时候也是要求祭酒只能在规定的治靖内行动,可以理解为在城镇内出家的一个早期模型。
而后北魏寇谦之改革天师道,规定道徒可在家立坛,朝夕礼拜,不必出家修行。
提倡方便法门,才有了道士能在家修行。但是正一道依旧保留有出家,并没有废弃。
唐《太上出家传度仪》称,夫出家者,义趣甚深,利益宏远。
出家有两种,一者恩爱,二者诸有始学之人,既值明师,志能勤苦,执事奉承,餐受妙训。
若在居家,父母妻子,爱累相缠,如处囹圄,不得自在,适意从容,远近随师,询请玄业。
故告父母,请别妻子,舍离居室,远游山林,依凭道舍,弃俗服玩,黄褐玄巾,舍世荣华,随缘告乞,广建福田,惟道是务。
这段话明确地说明了道士出家的原因和目的,而在此之前南北朝还有《洞玄灵宝出家因缘经》。
可以看出家这个定义,是道教固有,也不是全真学习佛教而有,而是道教本来就具备的一个为了更好修行而定制的教规。
至于戒律方面自祖天师创教便立想尔戒以约束道民,行五为,行柔弱,行守雌,勿先动,此上最三行。
行无名,行清静,行诸善,此中最三行。
行无欲,行知止足,行退让,此下最三行。
这只是最原始的正一戒律,在正一祖师们眼里的戒,解也,界也,止也。能解众恶之缚,能分善恶之界,防止诸恶。
故此而后便提出更多的戒律如《老君说一百八十戒》、《女青律戒》等等。
并且还提出道徒们需要严守威仪,从住观、饮食、事师、奉道、斋醮等多个方面一百三五条威仪中,要求行住坐卧都必须规范。
以至于洗手梳头都需要诵咒,在《云笈七签》、《净明宗教录》中便有睡醒时咒曰,当愿众坐,从迷入觉,一旦豁然。
让教徒们达到真正的身心合一,无有妄念。
故此张继宗天师的《崆峒问答》中会提出:何谓正一?正者不邪,一者不杂。正一之心则万法归一,故曰正一。
那么基于这个原因,正一的祖师们认为如果修道之人过于专注风水术数,阳神阴神,附体上身一流,则是违道离经的做法。
南北朝天师道陆修静祖师提出,祭祀鬼神祈求福禄,谓之邪。
称鬼神语占察吉凶谓之袄,非师老科教而妄作忌讳,是之巫书是图占冢宅地基堪舆凶咎之属,需上章驱除。
正科所明,永不肯从,法之所禁,而竟尊用,背真向伪,谓之倒也。”
三十三代天师也曾在《道门十规》中提到,高行之士,惟务致虚守静,一念不生,万缘俱寂,性天道法,心地雷霆,不落万缘之窠臼,惟究向上之真宗,斯为上士也。
又等圆光附体,降将附箕,扶鸾照水,诸项邪说,行持正法之士,所不宜道。
因此《老君说一百八十戒》的第七十七和七十八戒中提出,不得为人图山立冢宅起屋,不得上知星文卜相天时。
那么因为历史原因自元朝统治者对于道教的打压,加上一些原因使得正一道士被迫迎合民间文化。
使得原来的面貌难以呈现,对于这个情况席应真曾感慨道,“有些离经叛道的巫术,渗入了道教的范畴,不仅托道教之名而存在,而是在某些地方几乎代替了道教。
导致广大道众丧失宗教自觉,未能维护道教正信观念。实令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