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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是他命里的拦路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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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日坛位于京郊。从皇城出发,出朝阳门,东去十六里地,方能到达。

    刺杀事件就发生在返程的路上。

    “一派胡言。朕不是不知道金吾卫在百姓间的名声。寻常百姓便是见到一个带刀的金吾卫都会害怕,更何况是大队人马。

    一个普通农夫,哪来的胆子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行这谋逆之举?

    最荒唐的是他差点就成功了!朕养的都是一群废物吗?”承平帝气得额角青筋直跳。

    “陛下息怒。/臣有罪。”一众大臣又麻溜地跪下了。

    “息怒息怒,就会让朕息怒!你们就不能办点让朕高兴的事?

    既然你们这么爱跪,就跪着吧!”

    李怀恩有眼力见地替承平帝换了盏新茶。

    承平帝撇了撇茶沫,呷了一口,总算气顺了一点。

    他板着脸道:“起吧,朕还真能让众卿一直跪着不成?徐子豪,继续说。”

    “喏。”徐将军脊背弯了一点。金吾卫出了这么大篓子,好在陛下得天之佑,否则他万死难辞其咎。

    而且,现下或是个将功折罪的好机会。

    “根据许成武供词,他买通了一个杂役,混进了打扫道路的队伍,来回踩过好几次点。

    事发前一天,他就埋伏好了。等仪仗队返程,他才突然暴起袭击陛下。”

    自建朝以来,从未发生过当街刺杀皇帝这种事,当时的金吾卫一时乱了手脚,差点被其得手。

    郑林傅忽然出声:“臣对犯人许成武投奔的亲戚进行了调查,发现确有这么个人。

    此人是许成武的远房表姑舅,是个鳏夫,家住安义坊八角胡同,已于半月前意外身亡。

    虽然死无对证,但时间上还是过于微妙了。

    还有被许成武收买的杂役,至今还未找到。

    臣还在调查许成武身世的过程中发现,此人并非寻常农夫。

    曾和他一起干过活的人回忆,许成武力能扛鼎,一拳可以打碎好几个木桩。

    而事发当日一十二个金吾卫都没拦住他,甚至还有三个直接被打成重伤,也证明了此人确实有真功夫在身上。

    常言道,穷文富武。

    一个出身贫寒的农夫如何习得这一身好武艺,也是一个疑点。”

    徐将军嚯地转头,虎目圆睁,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郑林傅。

    他娘的,又跟老子玩阴的,还要踩我们金吾卫一脚,玩笔墨的果然心黑!

    “回陛下,臣也派人去查实过徐成武的话,的确有所错漏。

    除了郑尚书所言,臣还拿许成武的画像去陈家酒馆核实过,并未有人见过他。”

    徐将军大声道,“臣等再与他对质,他便含糊其辞,一会儿说是记错了名字,一会儿说是喝醉酒记不清了,很是可疑。

    这许成武很不老实,臣等不得已对他动了大刑。”

    卫华嘿嘿一笑:“老虎凳、盐水皮鞭、炮烙火刑,一套下去铁人也扛不住。这不,他立马就招了。”

    郑林傅嫌弃地看了一眼卫华,莽夫啊莽夫,这种事怎么能说出来污了圣人的耳朵!

    徐将军咬紧了后槽牙,他娘的,他是猪吗,怎么一点脑子都没有?

    该说的时候不说,不该说的时候拼命说。

    这些东西是能摆到台面上来的吗?这是生怕陛下对金吾卫的印象太好是不是?

    卫华还在说:“不过他说的内容挺邪乎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徐将军恨不得缝上他的嘴,就现在、立刻、马上!

    “怎么个邪乎法?”承平帝被引起了好奇心。

    他转念想到自己可怜的外甥,心头怒气横生:“朕倒要听听这个人到底藏着什么鬼!”

    “容臣细禀。”徐将军截过话头,“据犯人许成武招供,他起杀机是因为一个梦。”

    徐将军停顿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其内容实在大逆不道!”

    承平帝冷哼一声:“如实道来,朕恕你无罪。”

    “陛下圣明。”徐将军高呼一声,继续道,“许成武说他这几年总是反反复复地做同一个梦。

    梦里常有大仙指着一座金碧辉煌、盘龙卧凤的宫殿对他说,他本是东宫太子,应该住在这样的地方。

    而现在的皇帝也不是真皇帝,他才是那个应该继承大统、登临天下的人。

    这梦太真了,他相信这是上天给他的启示。”

    承平帝奇道:“竟有人会相信梦里的事?”

    徐将军一脸肃容:“怪就怪在这儿。

    臣盘问过,他描述的梦里宫殿景致,与太子东宫几无所差,恍如亲见。

    但究其来历过往,他绝无可能知道太子东宫的模样。”

    “你的意思是,此事与太子有牵连?”

    承平帝的语气平静无波。

    但在场的大臣们都知道他这是动了真怒。

    左相魏衡行了一礼:“太子殿下仁孝温恭,纯厚之称,著于遐迩。

    此事绝无可能与太子殿下有关。”

    右相卢远昌闻言皱了下眉头:“陛下还未说什么,魏相何必急着为太子找补。

    空穴来风,总是事出有因的。魏相如此偏颇于太子,有失公允。”

    魏相眉间隐含怒意:“卢相慎言。吾不过就事论事。

    无凭无据,只凭这无稽之言,如何能与太子殿下牵上关系?”

    卢相一派淡定:“吾也未说此事一定与太子有关。

    太子身边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有什么人嘴巴不严透露信息出去也不是没可能。”

    魏相面色冷然:“要是这么说,凡是宫里的人,包括几位王爷、皇子,哪一个没有嫌疑?

    卢相一直抓着太子殿下不放,又是为何?”

    卢相抚了抚袖子:“既都有嫌疑,太子也不该例外。魏相觉得呢?”

    魏相眉头紧蹙:“太子殿下贵为储君,岂可让小人随意攀扯?卢相这般作为,实在不堪为臣。”

    卢相微微一笑:“吾是陛下的臣子,自当以陛下的安危为重。

    吾一心为国、为陛下,未有私心,怎不堪为臣?”

    魏相骂道:“巧言如簧,颜之厚矣!1”

    徐将军悄摸擦了把汗:“两位相公(宰相尊称),不如先让卑下讲完,再来讨论?”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收声。

    “呃,刚才说到哪儿了?”

    徐将军脑子里左一句“太子”,右一句“太子”,一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那贼子觉得自己做的梦是上天的启示。”卢相提醒道。

    “对对对。”徐将军谢过卢相后,继续说,“许成武此獠自认为有帝王命,但日子却实实在在过得落魄。

    他觉得这其中肯定是有缘由的。于是他就去找人算命。

    算命的说他之所以命途坎坷,是因为有人挡了他的路。他必须扫除这个障碍才能扭转命运。

    此獠一听这话,立刻起了杀机。他认定陛下就是他命里的拦路石。

    又恰遇皇家祭日礼,时机大好。他便起了行刺之念。

    行动之前他还去了大兴善寺求签,回回都是上上签。于是他便下定了决心,立刻行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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