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礼崩乐坏
“你想好了,”肖丽正经地说:“当你拔出这把无殇剑的时候,你就不是以前的你了。”
“我早就不是以前的我了,”王易丰拔出来剑举起来看后,继续说:“你见过死人吗?”
“你会用吗?”
王易丰把剑换到左手这么耍了几下说:“你不知道的事还很多呢。”
“呵,真的吗?”
于是,肖丽又拔出来怀里的剑后,飞快上前与王易丰打在一起,两人比贱……哦,两人比剑,剑影光音之中,有来有回,一时满分胜负。
双方停下来,背对着背,肖丽问:“什么剑?”
“纯阳无极剑,”王易丰问:“你什么剑?”
“子午梅花剑。”
王易丰收起来无殇剑后,临走对肖丽说:“对了,我爷爷他……他死了……”
冬至这一天,按习俗就是要举办隆重的祭祀先祖的活动。
依然由族里的长辈领着,然而人却没有先前多了,有的是先前喝了酒耽误这事了,有的是正在打着牌耽误这事了,有的是外出务工没有回来耽误这事了,还有的压根就不想去或心里有埋怨就耽误这事了。
总之,从这一天开始,五义村的礼制道德开始崩溃败坏。
在给先祖祭祀完后,各户便再开始去给先人祭祀。
最后,在爷爷王满仓老汉的坟头前,父亲王佑能让王易丰单独留下来,他对其余家里人说是,有些话要给死去的爹说。
然后,父亲又画个圈在里面烧了纸钱,让王易丰磕头拜了又拜。
可是,父亲王佑能一直也并没有对着爷爷王满仓老汉的墓碑说哪怕一句话,只是眼睛湿润。
小孩子才较劲,成年人是分对错的,可后来,成年人也不分对错了,只讲利益,可再后来,成年人利益也不讲了,却又开始狠狠较劲起来,不死不休。
就发明了一个新词语,叫“格局。”
究竟什么才是格局,谁也不能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最终还是要谈到佛家的福缘,慧根和开悟。
但是明白格局和能做到信受奉行,又是另一回事了。
哎呀,总归来说,是讲也讲不听,听又听不懂,懂也不会做,做又做不好。
由于那时,王易丰经常神经质地坐在外面看太阳,就会发起了高烧不退,捂汗吃药打针都不管用,急得他母亲任平福团团转,而父亲王佑能又不管。
龙爷的母亲三婶夜里来探望,和王易丰母亲提起了王易丰已故的爷爷王满仓老汉,说是老人家活着时就最疼爱这个长孙,这么久见不着想念了,又是去世的头年,过来摸了这王易丰额头,是他受了阴冷。
王易丰母亲任平福这么一听吓坏了,问道如何是好。
龙爷母亲三婶让王易丰母亲拿来一只大碗放上小半碗清水,又取来一双筷子,尝试着将筷子在盛水的碗中竖起,嘴里还念念有词提到各路神仙时,筷子都立不起来。
当龙爷母亲三婶提到王易丰爷爷本名时,也不知道怎么地筷子就那般立了起来。
三婶对母亲任平福说,看吧是死鬼爷爷想孙子了吧。
吓的王易丰母亲任平福急忙跪地磕头。
龙爷母亲对王易丰母亲的虔诚行为表示认可地点点头,她没有拉他母亲起身,而是从他家大缸里抓来一小把米,小心翼翼地放到那碗中。
这时扒王易丰家屋子窗户的奶奶桂珍再也忍不住冲了进来,指着那碗破口大骂道:“我就知道是你这死鬼老头回来了,死了还不让人省心,我地命咋这么苦哦,可怜我这大孙子哟……”
闹了一夜,第二天王易丰烧退了,完全好了,起床从地上跑开玩去了。
后来的许多日,只要王易丰母亲任平福在夜里要上后院的茅厕都会喊上王易丰奶奶陪同,无论多深的夜里,奶奶桂珍从不埋怨也什么都不说。
以此到现今王易丰坚信,举头三尺有神明!
在后来他们小时候,发烧咳嗽的,母亲很少送医拿药,都是拿一个破碗装上水竖筷子。
而他们也都奇迹般地会恢复好身体。
直到后来外婆黄氏成为最虔诚的基督教信徒,不用竖筷子了,改成做祷告了。
后来,奶奶桂珍也成为了虔诚的基督教信徒了。
从此再也不用竖筷子了。
然而,要是有学医的朋友一问就知道,这事儿可能子虚乌有,只要不是病毒性的感冒,和点感冒灵后,注意保暖就好了。
然而玄学,毕竟也成了一门高深莫测的学问。
《道德经》第一章,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单单是中国几千年来留下的珍贵的中医的许多方子,都是难以解释清楚的。
说起中医啊,唉,算了。
但是,对这中医的方子中的许多千奇百怪的药引,确实大感兴趣。
比如众所周知的童子尿、醋麸、热瓦、老鼠屎,锅底灰,头发,指甲,胎盘……
在腊八节前后,外出谋求生计的人陆陆续续回村了。
当然,包括王易丰的四叔王三思和四婶王爱梧,他们俩自从大哥王佑能倒板后,并没有一同回来。
四叔王三思又混出来了一条路子,可能也因为没有孩子,就在庐阳郡城扎根下来了,回来时,从精气神各方面都可以看出来,过的很是滋润。
四叔爷王三思见到大哥王佑能家里的最新款功放一体音响后,可乐坏了。
就拿去了放他带回来的几盒迪斯科舞曲。
四叔王三思是最喜欢热闹玩耍的一类人,庐阳郡城所有的舞厅,他螳螂王王三思可以说是统打,方言不一定好懂,就是说都混得开,都搞定的意思。
而且,他新学会了许多从来没有见过的劲爆舞步。
村里年轻人哪里见过这个,来欣赏过螳螂王王三思这劲爆丝滑的舞步后,纷纷竖大拇指说,总之,牛逼!
螳螂王王三思,流下来激动的泪水,这句,总之,牛逼。
他等了多少年了。
于是,螳螂王王三思回村后整日里,在乌烟瘴气的屋子里,放着超大声的迪斯科劲爆舞曲,带着一群跟风的小老弟丝滑地跳舞。
后来,随着回村的人,越来越多,哪些自觉混的开的,都来参加螳螂王王三思的专属舞会,言下之意就是,进过大城市吗?混的开吗?懂潮流时尚吗?一段简单的迪斯科劲爆舞蹈,献给大家!
要是不会或不学迪斯科,那就不是最靓的仔。
幼稚!土鳖!
现在的王易丰看来,真正的狂拽酷炫吊炸天的应该是属于这个年代的dj超嗨非主流杀马特慢摇。
当然,王易丰的时代也会过去。
后来者又会骂上一句,幼稚!土鳖!
然后,来一套高级的玩法,街舞和copyplay蒙面舞会。
就是说从这一年的腊八节开始,乐教风尚也开始崩毁败坏。
腊八节之后,不仅外出的人都回来了,长兴堂的孩子们也放寒假了,小小的五义村终于再次短暂地恢复了它往日地人气了。
一个人活着就是活精气神,一个地方存在也就是存精气神。
很可惜的是,五义村的人依然活着精气神,而五义村却丢了精和神,只剩下气这之中的人气了。
那些精气神都丢了的村子,终将朝留守村过渡,最后没落成荒废村,不可避免。
在后来,王易丰做五义村议事郎的时候,上级抓村里工作,大力开展了各村这么两项工作,一是村容村貌普查,比如说五义村村名是什么来历?王牌坊自然郢的石牌坊是什么来历?蒸烟沟为什么叫蒸烟沟?长兴堂中央大花坛的老松树多少年岁了……
尽管,当时,王易丰走访了村里许多人,依然稀里糊涂的不明就里。
二是家风家训收集,这王易丰倒是通过走访收集了不少,然而现实中,一切都已经变味了,只能糊里糊涂的支差应付。
想起来爷爷王满仓老汉带着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在圩区认自家的田地,想起来“拜寿锅”的祭语,维孝乃大德,尽义非小忠;仁从心头起,论迹皆罪人。
王易丰心里有些矫情了。
呸,真是贱人!
忘了自己是人渣中的极品,败类中的精华,人模狗样,厚颜无耻!混蛋地痞,无赖流氓的这一类人了吗。
唱一句戏曲啊:咚咚咚一呛呛,咚咚咚一呛呛,叹不尽人生悲欢~呀~恨不尽悲欣交集~呀~
数九腊月,很是寒冷,雪下的很大,冰层结的很厚。
可以玩雪,堆雪人,打雪仗;也可以玩冰,用小木凳子反过来,当滑板;还可以捕雀,不像书里写的那样:扫开一块雪,露出地面,用一支短棒支起一面大的竹筛来,下面撒些秕谷,棒上系一条长绳,人远远地牵着,看鸟雀下来啄食,走到竹筛底下的时候,将绳子一拉,便罩住了。
这太落后,傻蛋了!
大老王从大爷家的小磊哥,都是带着王易丰他们直接用弹弓来干。
还有四叔王三思带回来了一支长托铅弹鸟枪,可以打很远很准。
打一发要上一发铅弹,那铅弹,很小很小,四叔王三思张嘴就说连兔子也能打死。
于是,好几个白日,四叔王三思带着坡上头一大群孩子和家狗,在圩区里找兔子要打,却一直发现不了哪怕一只兔子。
倒是,打死了几只白毛大鸟和绿翅野鸭。
这长托鸟枪没几日,又成了奖二叔的了,奖二叔具体用什么办法得到了这支长托鸟枪也不知道。
反正要是问奖二叔,他就坏笑着不说。
要是问思四叔,他就会说他二哥奖老二,给他总之牛逼思老四,跪下了。
和尚是不吃鸟的;道士也不吃;基督教倒是没有那么严格,但是也有一部分信徒是不吃鸟的。
那么,可不可以吃鸟呢,当然要吃,因为真的很好吃。
难道,给它们再进化飞出地球啊?
打鸟回来处理干净,孩子们围在一起,架上柴堆,底下烤芋头,上面烤鸟肉,很是满足。
父亲王佑能一直那样,不喜欢抛头露面,宅在家里。却单独带着王易丰参加了三场酒席。
坡上头跑山鸡家东头的照程四叔有了个儿子起名字叫王一,大家以为他给儿子起错名字了,会不会是叫王义,但是照程四叔不厌其烦地解释说他儿子就叫王一。
照程四叔是炳二爷的独子,他上面有三个姐姐,自小性格就有些奇特,有些捣蛋,就是说有些肘手,他个子一直很小,总是受人欺负,于是养成了不服就干的原则,平时不怎么说话,但是要是得罪了他,他二话不说直接开干,他确实一直以来不怎么说话,但是闷头干出来的许多人,讲出去会笑死个人。
要说打架,照程四叔确实是个狠人,但凡他出手干架,不管对面是谁,有几个人,必须见血。
所以,后来,他能在村里开饭店,实际挂羊头,卖狗肉,开的是赌场,也就明白凭什么了。
坡上头小磊哥家西头的仲大爷家的儿子宝,结婚娶老婆,按辈分就是王易丰的宝叔。
宝叔可以说混的不错,他自己就有一辆灵石车,当时就停在他家门口场地上。
还有一家是从大爷家,就是小磊哥的大哥彬,也结婚。
彬大哥是小响马爷爷的长孙,小响马爷爷总是感觉气氛不够热闹,好像缺点什么。
就去问一旁的小留守爷爷,小留守爷爷说,缺那个为非作歹的小旋风王满仓老汉胡闹。
比较起来,还是宝叔家的酒席最好吃,每一桌都都有红烧酱肘子,耗油煎鸡角拼盘和银耳鹌鹑蛋鸡肉丝汤。
令王易丰疑惑的是,三场酒席下来,他发现,长辈们,尤其是父亲王佑能的长辈们,好像都不是很情愿跟父亲搭话。
坡上头倒是有一个很受人尊敬的老长辈特别喜欢父亲王佑能,三天两头让人把父亲王佑能喊到他家里同他聊天。
就是姐姐王敏慧的同学彩凤的大爷爷顺泽,顺泽爷爷是军退,听说他在部队里当过将军的职位,最是有钱。
可谁也没有见过他怎么有钱,同其他同龄人的消费水平一般,而且他自己也没有说过他先前在部队里当将军的事。
顺泽爷爷基本不怎么和村里人交际,但是并不妨碍大家一直都尊敬他。
就好比他好像自得其乐地过着隐士般地养老生活。
顺泽爷爷喜欢聊一些道与志方面的话题,经常对王易丰的父亲王佑能说一些鼓励和夸赞的话。
点评父亲王佑能说:“小小的五义村坡上头啊,我看来将来最有成就的还是你王佑能。所谓天不得时,日月无光; 地不得时,草木不生; 水不得时,风浪不平; 人不得时, 利运不通。你呀,路还很长啊……”
于是,在一个深夜,父亲猛地爬将起来,写了这么半首诗:“大鹏展翅恨天低,屋漏偏逢连夜雨。”
同样,在村里不得时的整日里窝在床上,很丧气地苦恼哀愁的还有一个人。
就是凤初大四哥的三哥静波,静波三哥怎么也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如此刻苦努力地学习,还是比不过那些天资聪颖的同学,成绩一直平平。
更加想不明白地是,他的父亲远,因为供不起他上学修行,而决定中断他的学习修行生涯。
于是,每当远大爷和他这三儿子静波争执起来,就让四儿子凤初来家里,请父亲来给做思想工作。
就是开导静波三哥,告诉他外面世界有多大,有多好,可以做生意赚钱,有钱是多么好。
但是,父亲王佑能第一次去,了解情况,就说还是让静波三哥继续学习修行的好,学习是上进,修行是变强,至于社会上的那些人,完全坑蒙拐骗没什么真本事。
这么一听却实违背了远大爷的初衷,但是说到了静波三哥的心里去。
奈何静波三哥要面对的是他亲爹口中的现实。
真他妈的太残忍了!
有时候也搞不懂,究竟是理想重要,还是现实重要呢?
法外狂徒张三说“理想都是骗人的,都是鬼话,还不如及时行乐,还不如放纵过一生,还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但是,理想还是存在的,只不过,追求理想的人,可能会很痛苦。”
考虑现实,不是理想还是存在的,理想是一直存在!
因为现实,被掩饰了。
谁不曾年少!谁不曾轻狂!谁不曾拥有理想!
嘴巴不说,心里就没有吗?
只不过理想太过难以实现罢了,更加难搞定的是首先要解决一个“存”的问题。
通常一个人跟另一个人谈理想的时候,对方会鄙视地在心里说,呀,这人咋谈理想啊,真是臭不要脸,我都不敢谈理想,他凭什么谈理想!
所以,狡黠的我们,在口中换了另一个名词,叫“梦想”。
通常一个人跟另一个人谈梦想的时候,对方会共情地在心里说,呀,这人咋谈梦想啊,绝对有故事有经历,我也有梦想,他为什么谈梦想?
理想和梦想有什么不同呢?
查阅资料,会告诉你,最大不同是,理想是观念,梦想是虚幻;理想会行动,梦想是空等。
亲爱的朋友,当你为你自己口中的梦想努力,行动,付出时,请不要再自己骗自己了,那就是你心中的理想。
现实只不过是阻碍了你将口中的梦想转而成为心中理想的进程。
也许理想,很多人终其一生求而不得,因为现实,自始至终没有解决“存”的问题。
那么,“存”是什么意思?
通常情况,“存”和“爱”是一定要在一起谈的。
那么,“爱”又是什么?
同志,你们要悟啊~悟啊~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