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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梦醒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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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不时传来都一阵刺耳的声音,很有规律,间断的频率都一样,而且越来越大。

    威尔缓缓从床上爬起来,一手抓住闹钟,摁停之后,睁开一只眼看看时间。倦意在瞬间全然消失。糟了,要迟到了!他从床上跳起来,赶紧换上衣服,一边刷牙一边腾出另一只手薅着自己杂乱无章的头发,直到弄出个还算顺眼的发型来。

    将外在形象收拾好了之后,威尔嘴里叼着一片面包就冲出门,骑上单车,向着学校驶去。

    在路上,威尔回忆着昨晚的梦。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梦见了,那个战火四起,生灵涂炭的战场。挥舞长剑的骑士和面容狰狞的魔人杀得不可开交,他目睹着血肉模糊的厮杀发生在眼前发生。每当最激烈的时刻,这个梦就醒了,再过几晚,这个梦又会重演。每每梦见这个场景,都像是身临其境观看一部战争电影一样刺激。

    威尔想得入了神,都忘了去蹬脚踏板,单车的车速也变得缓慢。另一辆单车贴了过来。“你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着急啊,威尔。”威尔被从自己的梦里拉回了现实,他转头看向身旁的一位男生,他脸上的表情写满了轻松,对着威尔露出一个微笑。

    “是洛啊,看来迟到的人不仅我一个。”看到自己的同学兼挚友——洛·杰夫。要是有人能陪自己一起迟到,威尔心里也不慌了。

    “你错了,我的车可不像你的小破车,迟到的肯定只有你一个人。”洛抖了抖眉毛。威尔把视线下移,入眼是一辆崭新的单车,帅气的配饰和满满的科技感。连车轮都只沾了少许灰尘,威尔之前没怎么注意到这辆车,估计是今天第一次骑出来,确确实实比威尔的座驾酷炫不少,但就在威尔还没有全然扫视完这辆车时,洛飞快地踩脚踏板,扬长而去,留给威尔一个潇洒的背影。

    越是接近上课时间校门口的人就会越多,大部分学生迈着急匆匆的步子往教室里赶。威尔和洛掐算好了时间,绝对能在打铃打那一刻跨进教室门。俩人停放了单车之后,略显从容地走在人群内。

    “那个人不是卡尔斯吗?”洛本就不快的脚步放得更慢了。威尔随着洛的眼神的方向看向人群。一般在人群中偏高一点的人更容易被目光锁定。所以威尔毫不费劲地找到了卡尔斯。而卡尔斯不仅仅有身高,同时还有一张俊朗的面孔。赶路的学生们有部分由于早起不怎么修边幅,显得衣冠不整。反观卡尔斯,干干净净的发型,校服也穿得整整齐齐。所以,不只是威尔和洛看见了他,同在赶路的女生,有不少也把他当成清晨的第一道美景。不时会有女生跑到卡尔斯身后故意慢下来,然后显得不是那么刻意地走过卡尔斯,并向他抛出一个礼貌又稍带一些暧昧的微笑。“早呀,奥比学长。”卡尔斯·奥比也有礼貌地回应她们。

    “瞧见了没,帅哥就是能让周围赶时间的人因为他而暂缓脚步。”威尔像个传道授业的讲师对着洛假不正经地解释。洛看着一个接着一个女生给卡尔斯打招呼,也跟着来劲了。他模仿着那些女孩的打招呼方式,小幅度挥着手,夹着声音阴阳怪气地喊着。“早呀,奥比学长,这边这边。”卡尔斯注意到洛这难看的东施效颦,再看见在洛身边的威尔也不消停,朝着自己做着鬼脸。心想自己一大早就遇到这俩傻子,今天估计不是什么好日子,只有无奈地翻了翻白眼。

    三个人一同走进教室,这时的威尔就不愿意再和两个男生走在一起了。他像脱笼的兔子一样大步流星地跑向自己的课桌,然后规规矩矩地坐好了,此时隔着过道的课桌上,坐着一位女生。

    伊菲莉特·罗兰。她和威尔从小就是同学,而且两个人住得也比较近,对于威尔来说她就是自己的青梅竹马。当然,威尔肯定不会甘心止步于青梅竹马,也许未来还会有进一步的发展。所以即便是之前一个接一个的女生给卡尔斯打招呼,对威尔来说也没啥好羡慕的,他有属于自己的一份小幸福。

    威尔将头侧着贴在课桌上,看向伊菲莉特,用几秒钟时间安静欣赏那张他喜爱的漂亮侧脸。再把手放在嘴旁悄悄喊着。“伊菲莉特,早上好。”伊菲莉特睁大眼睛转过头,威尔的笑脸像一个傻瓜。她点点头。“早,威尔。”威尔又准备说话,却被人无情的打断了。

    “喂喂,交作业了。”这句话里不带一点情面,威尔抬头,眼前的面孔让他再熟悉不过了——海瑟斯·沃尔森,他一边说一边轻敲着威尔的课桌。

    “大哥,你不能晚点来呀?”威尔愤愤地说。

    “大哥”这个词听着就全然没有诚意,海瑟斯轻蔑地看着威尔。“怎么,还没借到可以抄的人,要我晚点来?”

    威尔本想着说海瑟斯打扰到自己聊天了的,但觉得意图太明显就没有开口。立马换了个话题。“巧了,我昨晚心情好做了作业,不需要抄。”威尔朝着海瑟斯摆出一张臭脸,然后翻起了自己的书包。这期间海瑟斯还不忘嘲讽。“那可真是个稀罕事,每次收不到你的作业,博斯都要吵吵我,耳朵都听起茧子了,你终于出息了一回。”

    但实际上威尔并没有做作业,只是逞嘴上功夫,他在翻书包的过程中脑子飞速转动,思考这次该用什么理由好。偷偷瞥了一眼海瑟斯,他依靠在自己的课桌,就像一个收租的包租公,不收到作业就不走了。伊菲莉特一只手撑着小脸,看着威尔翻着自己的包,好似还有点期待他能翻出一本完成了的作业。可直到威尔动作停止,也没有出现任何可以交给海瑟斯东西。海瑟斯又疑惑又好像知道怎么回事的眼神盯着威尔。尴尬的沉默在几人中散开。

    一句轻松的话语率先打破沉默。“哈,不用问了,他肯定又没做,现在在思考借口。”这句话来自威尔身后,他立即转头瞪大眼睛看着说这句话的人,一个浅黄色头发男生,他那双蓝色的眼睛中满是嘲弄的笑意。在和威尔关系好的几个同学中,就眼前这个男生的发色和眼睛和其他人不同,但这种异色在他身上却更为好看。威尔曾想如果他和卡尔斯在同一个时间进入校门,会不会吸引那些给卡尔斯打招呼的女生,看看谁更有吸引力一些。

    威尔强颜欢笑。“赫恩,还是你懂我。”这句话仿佛也在告诉海瑟斯,作业实际上没做。赫恩·库塔回礼一个微笑就没再多理他,单手递出自己的作业,威尔一看,要不把赫恩拿过来抄抄,但想着伊菲莉特就在旁边,这样总归是不好。海瑟斯接过了赫恩的作业,也不再威尔这里多逗留,不会有结果的,只是在离开时一脸坏笑冲着威尔。“等死吧你。”威尔像是在拜托海瑟斯地说:“你就不要告诉博斯我的作业没交,多一本少一本他也不会知道,这不就完了嘛。”海瑟斯的笑意还没有完全收回。“我试试。”

    威尔只觉得这句“我试试”不靠谱。他无奈地看了看伊菲莉特,她也在看自己,漂亮的眼睛仿佛在说自己也没办法。也许伊菲莉特早就习惯了威尔这种行为,或者说陋习。所以威尔这次交不出来作业,多多少少也在她预料中。

    威尔又换回了那张傻瓜般的笑脸,希望这样能让伊菲莉特心安一点。

    直到一声铃响,一位西装革履的先生进来,他的表情很严肃。威尔不看都知道,那是一张多臭的脸。那个人看着讲台上收集好的作业,又多放上了一本,再用两根手指迅速地清点起了作业的数量,不到半分钟就点完了。紧接着说出一句惊人的话。“威尔·泽里克,你的作业呢?”至少对威尔来说,这句话是惊人的。

    威尔站起来,疑惑地问。“博斯先生,您只是点了点数量,就断言我没交,太草率了吧。”但他是真没交,这句话出口心里也没多少底气。

    博斯淡然地看着他。“这里的数量和班上的人数就差一个,难道不是你?”

    威尔环顾教室四周,找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座位,他知道那个座位属于谁。立马指着那座位。“你看,布兰德这不还没来吗?估计是他没有交吧。”

    “你就别给自己找借口了,布兰德的作业已经交到我手里的,我清点前放上的那本,就是他的。”

    “那他人呢?”

    “你很快就能见到他。”这句话刚说完,博斯伸出手指指向门外。威尔知道什么意思,他不再为自己辩解,也不好意思看伊菲莉特,埋着头走了出去。

    威尔走出教室,轻轻关上门,一个声音引起他的注意。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出来陪我的。”威尔看着门口站立的人,是布兰德·纳文,他那身校服都还没穿戴整齐,凌乱的刘海到了该剪的长度了,在脑门前晃晃悠悠。

    “难怪博斯说我很快就能见到你了,差点忘了,你就少有按时到校的时候。”威尔回敬道。

    “你十有八九又是作业没交,被海瑟斯打小报告了,不应该呀,你每次死皮赖脸让你帮你瞒着,他都瞒了,然后被博斯时不时查出来,挨骂的就是他了。”

    威尔有些不可思议地解释。“还没轮到海瑟斯开口,博斯直接点了点数量,就知道我没交,真是奇了。”

    布兰德差点没笑出声来。“你这根老油条,已经被博斯拿捏的死死地了。”

    威尔无奈地瘪了瘪嘴。

    “行了,咱们也算站门的常客了,给你看个好东西,一家新开的游戏城,要不要试试。”说着,布兰德从口袋里掏出两张被对折了好几次的宣传单,分了一张给威尔。

    威尔看着制作得花里胡哨的宣传单。“终于来了件好事了,那必须去啊,把卡尔斯和洛叫上,还有海瑟斯和赫恩,他俩今天太不给我面子了,要好好收拾收拾他们。”

    虽然布兰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威尔答应得爽快。“行,放学就去。”

    两人丝毫没有感觉自己是在罚站,开始对放学后有了憧憬,开始闲聊了起来。一位老师路过。“两位同学,博斯先生如果知道你们连罚站都不老实,你们应该知道后果吧?”威尔和布兰德瞬间挺直了腰,闭紧了嘴。

    罚站的时间总是过得很慢,博斯从教室里传来讲课的声音。布兰德抱怨地说:“他就不能小声点,像在咆哮一样。”威尔陷入了沉思,思绪被带到了昨天晚上那个梦,梦境的内容在他脑海里上演。直到下课铃响扰乱思绪,威尔才停止了思考,他感觉脚有些酸痛,把手搭在布兰德肩上,进了教室。

    威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酸痛得到了缓解。布兰德却没有闲着,他挥挥手招呼着。“哎哎哎,兄弟们都过来,开会了。”卡尔斯、洛、海瑟斯和赫恩都聚了过去。

    伊菲莉特注意到了几个男生的举动,好奇地问问威尔。“你怎么不去?”威尔对于她的每句话都会认真回答。“这帮人还能说什么,无非就是哪儿好玩哪儿有漂亮女生之类的话。”

    “那今天是什么事?”

    布兰德一把将手搭在威尔背上,抢先一步说:“罗兰,你就不要管这么多了,放心吧,威尔我们帮你保护好,不会弄丢的。”另外几个人乐呵了起来,伊菲莉特有点脸红,威尔猛地推开布兰德。“就知道瞎说。”但心里却默默地为这种兄弟行为点个赞。

    接下来一天的时间对于威尔来说有些漫长,他看了看教室四周,卡尔斯、洛和海瑟斯都在认真听课,赫恩坐在自己的身后,但不用猜也知道他肯定也在认真听课。再看看布兰德,他有些心不在焉,大概还在向往那家新开的游戏城吧。最后目光落在了伊菲莉特,也许坐在这个教室里面唯一有意义的事就是注视她认真的脸。

    一天中最后的一道下课铃始终是那么悦耳,威尔跳出课桌喊着。“放学了。”他已经准备就绪了,等着其他人了。

    “这小子活了。”卡尔斯嘲讽道。海瑟斯忙着收拾书包,也显得有点迫不及待了,布兰德向着大伙招呼。“快点,准备走了。”洛离开座位,一把拽起了他觉得慢吞吞的赫恩,一群人向着游戏城进发。

    本该走在最前面的威尔突然又折返回来。看了看伊菲莉特,只留下了一句。“早点回家,我和他们去玩一会儿,今晚就不一起回去了。”就匆匆离去。平日里威尔都是和伊菲莉特一起回家的,那是他觉得一天里最开心的时候,但今天却经不住游戏城的诱惑了。伊菲莉特笑着点点头,本想着回应几句,但威尔只看见点头就以为妥了,转身就跑出了教室。伊菲莉特只好把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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