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章 借药
次日清晨，早春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院中，长乐因为昨夜忙了很久，脸色略显苍白，但她无暇顾及这些，心中挂念着谷伯伯的病情，匆忙起身去看。
看着谷伯伯肿胀未消的脸庞，眼睛都睁不开了，胳膊也肿了。谷铁强忍着疼痛对长乐道谢。长乐摆手，她从怀中掏出二两银子，嘱咐大山赶紧前往镇上查看药铺和医馆是否已经开门营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等到了大山归来。他带来的消息和昨日一样令人失望——依旧无人。眼看着谷伯伯的状况，没有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起来，长乐心急如焚，要不，只能跑一趟县城了。
“娘，那回给我点心的老夫人，她家那样大，应该有药吧，老夫人心善，咱们去她家买吧？”
谷婆婆喝斥二妞，大户人家的门槛，那么容易进？
二妞的话提醒了长乐，不能再等了！于是，她决定带上二妞和大山，一同前往王家庄子寻求帮助。
……
王家庄子门前，长乐轻轻叩响了大门。不久后，门开了一条缝隙，一个婆子探出头来。
长乐满脸堆笑：“嬷嬷，望城郡丞宁思源之女，宁长乐，求见老夫人，还望嬷嬷通传。”说着，长乐悄悄塞给老嬷嬷一吊钱。
老嬷嬷打量了长乐一眼：“等着，我家老夫人还在用早食。”
长乐并二妞大山在门口恭敬地候着。
过了一刻钟，那日赏给二妞两人点心的丫头出来了，对着长乐行礼道：“宁姑娘，奴婢银屏，请随奴婢来。”
一路穿花拂柳，粗壮的廊柱，精美的回廊，不要说二妞和大山，就连长乐都看得目瞪口呆，庄子外的春色刚刚显露一点，这里梅花已谢，春色竟先至了。他们这里应该是有地下温泉，否则，不会差别这么大，长乐猜想。好羡慕有钱人啊！住在这里，哪里还需要什么说走就走的旅行，风景就走自家院子里！
“宁姑娘恕罪，老夫人近几日身子不爽利，无法招待贵客，怠慢了几位，请见谅。”银屏边走边对长乐告罪。
长乐知道这是古人的礼貌，哪里敢当真，只是连连赔礼说自己不请自来，实在是事出紧急。
“到了，这是府上的药师，如果需要什么药，尽管吩咐。”
长乐看向药师，“老人家，长乐斗胆，只因为昨日家中伯伯跌断了腿，想寻一些跌打损伤的药物。府上可有五加皮川穹白芷等温经通络，行淤止痛的药。”
药师捻着胡须，惊奇地问：“小娘子懂医术？”
“以前娘亲在世时候，粗略学过一点。”
药师看向长乐，“家中的药虽然不甚齐备，但小娘子要的几种还都有。请随我来。”
长乐大喜，除了说的几种，又厚着脸皮要了当归、红花、三七等活血化瘀，消肿止痛的药。
拿到药，长乐想了想，没有拿钱侮辱王家，心想，以后再找时机报答他们。
银屏送他们出去，长乐看似无意实则有心，转弯打听王老夫人的情况。
“老夫人天天头痛头晕无力，睡不安稳，这几日不时还会手脚发麻。”银屏忧心地说。
“银屏姐姐，老夫人平日里饮食如何？”
“老夫人爱吃肉，尤其爱食肥肉。她说一顿不吃肉，便没有力气。现在食了肉，也没有力气。”
“银屏姐姐，都说相由心生，像老夫人这般与人为善之人，定然很富态吧？”
“对啊！”银屏自豪地说，“我家老夫人心地最是良善，相熟之人都夸老夫人如同佛祖一般。”
肥胖，爱吃肉，近些时日常感觉乏力，手脚发麻，这些都是后世三高的症状。
“银屏姐姐，能否让长乐见一见老夫人，长乐想当面拜谢。”这么善良的老夫人，长乐可不想看见她得了后世的偏瘫。
“这……”银屏有些犯难。
长乐耳语了几句。
银屏咬咬牙，同意了。
长乐让大山和二妞先回家，指着刚才分出来的几味药，让他们回家先熬上。自己则跟着银屏往内院走。
一路上，二人都无暇欣赏道旁初开的春花。不多时，便已到了内院。
“宁姑娘，烦请在此处歇一歇。玉屏，给宁姑娘看茶。”
“姐姐请自便。”
长乐并不急躁，自己今日有求于人，就得有求人的姿态。昨日谷铁的样子，到底吓住了她，城里人不放过她，以她目前自身的实力，想自保是很难的，如果能巴上王家老夫人，那就会是另一番光景。单看王家庄子上的建造，不知道比自家好过多少，渣爹最关心他的仕途，很重视外面的声誉。要是有人愿意照拂一下自己，自是要好上很多。
银屏进去通传，一会儿工夫，银屏出来，招呼长乐进去。
长乐先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屋里，宽敞大气、但色调暗沉，有些压抑，她头也不抬，对着上头行了跪拜大礼。
“快快起来，你就是宁郡丞的长女？”上座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夫人和蔼地问。
“正是小女。”她抬头看向老夫人，白白胖胖，活像座会喘气儿的弥勒佛，脸色赤红，呼吸不匀。
“多谢老夫人赐药，长乐无以为报，唯有天天祝祷良善如老夫人得到神佛赐福，如青松般长青，似仙鹤样永寿。”
老夫人眉开眼笑，人老了，就喜欢听见有人说她有福报。
“老夫人，长乐身无长物，唯有娘亲在世时，教长乐学过一点儿医术，听银屏姐姐说老夫人身体偶有不适，惟愿能尽一点儿绵薄之力，以报答老夫人的垂怜之心。”
“哦？”老夫人看向身边站着的嬷嬷，笑了，“刘家的，你看，这现在的小姑娘比我们那时候果敢多了。”
嬷嬷也笑了，“老夫人行善多年，佛祖定是知晓了，才派来这宁姑娘与老夫人解闷儿。”
“宁姑娘，你先来给老奴看看，老奴身子不适，可又说不出来。你可有法子？”刘嬷嬷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