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太暧昧了
江沛凡无意间仰着的脸，倒是给陈楚晋提供了一个更方便他观察的角度，他肆无忌惮地在江沛凡的脸上、身上巡视。
阳光仿佛有意避开陈楚晋，从他的肩侧擦过，洒在江沛凡的脸上。江沛凡白皙如瓷的肌肤，仿佛镀上了一层柔光。这光又似是画笔，勾勒出他英挺的轮廓。眼睛虽被遮挡，但那纤薄紧闭的唇，却隐隐透着笃定和坚毅，冷淡和疏离。
陈楚晋的目光不受控地向下游移，来到江沛凡的脖颈处。江沛凡的脖子比一般男生要细一点，喉结微微凸起，加之雪白的肤色，单独看竟不太好分辨是男是女。隐约可见的青色血管，在薄而透的皮肤下正有节律地输送血液，给人一种忍不住想去触摸的欲望。陈楚晋无意识地滚动了下喉结，眼睛竟然贪婪地继续向下探索
“为什么要帮我，我们又不认识我？”
江沛凡的话打断了陈楚晋那来得莫名其妙的走神，陈楚晋咳了两声缓解了一下他来自自己内心的尴尬。
“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随便你吧，不过，医药费我会自己承担，我有保险。”
“那家私立医院不是医保定点，全国最顶尖，没有点关系都进不去。医生都是行业翘楚，用的也都是进口药，医疗费用特别高。一般家庭肯定是承担不起，而且你一个普通的人民教师，也没有额外的收入，哪里付得起医药费？你听我的，什么都不用管，就乖乖的”
“对，我小小一介人民教师，是没钱住那么高端的医院。所以，我不去了，请帮我叫一下护士，我接受转院。”
或许搞艺术的人多少都有点文人风骨，对于身上散发着铜臭气的世俗之人都会嗤之以鼻然后避而远之。而陈楚晋却不断地在江沛凡的雷点上反复横跳，傲慢的态度让江沛凡从身到心都感觉不适。如果面前这个人他不是陈楚晋，江沛凡可能早把人轰出去了。
十一年确实能改变很多事情，很多人，很多关系。江沛凡心中的那个正直勇敢的陈楚晋，可能只是他一厢情愿凭借想象营造出来的产物。而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陈楚晋，强势多金，圆滑世故，高傲自负，还有点无赖如果自己是个女的，那桩桩件件就和网上爆的那些料完全重合了，他是真的会用钱来泡妞。
陈楚晋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天上掉馅饼怕砸着自己的，他向来就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能跟对方掰扯这么久，已经是铁树开花，今古奇观了。他耐着性子，叹了口气，然后余光看到门外牛大力那张焦急的脸，正在给他施压，必须搞定！
“张雨泽会跟你一起转院”陈楚晋不得不亮出杀手锏，“其实，我是张雨泽的哥哥，你舍身救了他才导致眼睛受伤，在我的能力范围内理应对你负责。刚刚我说的那些话冒犯了，我跟你道歉”陈楚晋言辞恳切，他观察着江沛凡的脸，虽然眼睛被蒙着，但也能察觉到他的态度没有了刚刚那么紧张，有了松动的迹象。
江沛凡疑惑：“你是雨泽的哥哥？我怎么没有听他提起过？”
其实，江沛凡第一次见张雨泽时就觉得那双眼睛似曾相识，也许是因为有着这细丝微缕的联系，江沛凡会关注张雨泽更多一点。久而久之，也了解到了张雨泽的家庭情况。所以，平时也很照顾张雨泽。自己没课时就会去张雨泽家里帮帮忙，经常帮他辅导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功课，两个人就这么成了良师益友的关系。
陈楚晋还是不太想暴露他和张雨泽的事，但是既然都放出话了又不能再吃回去，便故作深沉的说：“唉，其实，这是我跟小泽约定过的秘密，不过，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做一次叛徒，就告诉你一个人”
“既然是约定，那就要遵守，不必说给我听了。”江沛凡不是一个八卦爱好者，他不喜欢去窥探别人的秘密，便抢先打断了陈楚晋。
“那，你是答应跟小泽一起转院了吗？”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的，江沛凡竟然从陈楚晋的口气中听到了些示弱、撒娇的成分。
江沛凡的心一横，回答道：“好，我答应你！但是，医药费算我跟你借的，我一定要还！”
“”陈楚晋刚想说“不用”，但是转念一想，江沛凡好不容易答应了，而且态度这么强硬。那就先顺着他，傻大姐下棋，走一步看一步吧，“好，成交！”
“雨泽现在在哪儿，他怎么样了？”江沛凡问道。
“他在楼下，我上来时他还没有醒！”
“做手术了吗？他的腿怎么样了？严重吗？”江沛凡从靠在床头的姿势倏地坐了起来，语气终于有了些许起伏，他是真的担心了。
陈楚晋愣了一下，然后眼珠子一转，换上一副苦大仇深脸：“唉，情况不是很好，小腿伤得很严重，如果后期恢复不好，很可能落得终生残疾！”
“”江沛凡刚刚还紧闭的唇因为震惊而微微开启，他的脑子有那么一瞬间的短路，因为他太知道篮球对于张雨泽的重要性了。
江沛凡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点求情的意味：“你有办法帮他对不对？”
“啊、啊？”陈楚晋怔了一下，嘶，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就好像江沛凡是被他以张雨泽作为要挟，才迫不得已答应转院的。不过，利用似乎比要挟也好不到哪儿去。陈楚晋也就释怀了，卑鄙就卑鄙吧，反正自己也不是什么正经人，他很认真地回答，“我是他表哥，我当然会尽全力帮他。”
陈楚晋说完便仔细观察江沛凡的表情，当听到肯定的答复后，他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肩膀有个垮下来的细微动作。
“我想去看”江沛凡话说一半就被自己给断了句，他长舒一口气，“算了”
“你想去看他？”
江沛凡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接着又不确定了：“要不，还是算了，我现在也看不见他”
陈楚晋最看不得别人磨磨唧唧，他掀开江沛凡的被子，一双大手握着江沛凡的小腿往床边一搭，在江沛凡的反射弧才走一半时，陈楚晋已经给他穿好了鞋子。
“别犹豫了，我带你去！”陈楚晋拉住江沛凡的胳膊把他从病床上给拽了下来。
江沛凡因为长时间处于黑暗中，没有了空间感和参照物，当他站起来时一瞬间失去了平衡，整个身体有点往后倒。他下意识地要去扶床时，突然被一只手托住了腰。
那只手不知怎的，竟然直接触碰到了自己的皮肤。手上有一些老茧，和腰部肌肤的短暂摩擦很像触了电，江沛凡整个身体都麻了。
因为从青春期开始就知道自己是彩虹族群的一员，所以，江沛凡平时跟男性的接触一向很有分寸。现在无疑是越了界，对方还是自己情窦初开时就一直喜欢的人。在这种双重刺激下，江沛凡内心早已翻江倒海，他下意识抓住陈楚晋结实的肱二头肌。
江沛凡的手劲儿对于陈楚晋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隔靴搔痒一般毫无作用。但是陈楚晋却从江沛凡咬着的嘴唇，绷紧的细腰判断出，他现在已经紧张到进入了应激状态。
陈楚晋逢场作戏的搂过很多女人的腰，男人的腰他也不是没有摸过，甚至还抱过。因为在球场上不可避免的会有肢体接触，有一些需要故意犯规的时候，他就会去抱住对方。
江沛凡的腰上有一层薄薄的，不是后天练出来的肌肉，比男人柔软，比女人紧实。他努力从记忆中去搜寻，好像被自己搂过腰的男男女女中，江沛凡的腰居然是有史以来最细的。
江沛凡抵抗在陈楚晋胳膊上的手还在持续发力，而陈楚晋却鬼使神差地没有松开对方。他居高临下，以一种暧昧的姿势俯视着自己怀里的人。如果他这个时候用手勾住对方的下巴，就真的有流氓调戏良家妇女那画面感了。
“你的腰怎么这么细？平时都不吃饭吗？”陈楚晋不怀好意地又用手丈量似的捏了捏。
江沛凡想要离开腰后那只手的冒犯，条件反射地往前顶了一下
空气凝滞了，两个人都愣了
江沛凡只感脸颊发烫，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越界大概也是如此。
仅仅在和陈楚晋相处这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苦心多年，小心翼翼包装起来的自己，就这么被他轻易的一层一层的拆开，眼睁睁地看着那颗扑通扑通狂跳的心脏就要现出原形。
江沛凡真的慌了，他摸索着将手移动到陈楚晋的胸堂，还没来得及去感受一下那个被全国网友票选出来的“最想抚摸的胸部”，就用力一推，终于从对方的禁锢中挣脱出来。
“你带我下去吧”江沛凡垂在体侧的手紧紧地攥着衣服下角，极力控制着因为内心慌乱而有些发颤的声音。
在陈楚晋眼里，此时的江沛凡就像一只没有角的小鹿，即便是顶人也没有实际武器，虚张声势罢了。
“好，不过电梯坏了，我们得走楼梯”
“可是，我”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扶着你，如果，你介意的话，那我让别人”
“就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