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拍卖
香港苏富比拍卖会
“下一件藏品，是由容恒资本中国区代表段艺小姐带来的——北宋汝窑天青釉洗一件，起拍价8000万港元……”
展台上玉面青丝，碎纹活络，清润酌亮的釉料引来场下一阵阵哗然。
“汝窑真品现今留存在民间藏家手中的仅仅四件，这天青釉洗就是其中之一。”
“容恒段氏一直很低调，做的也大都是国外的买卖，这次参与拍卖会，不知是意欲何为啊？”
“这个中原因，咱们也说不出个甲乙丙丁卯来，还是别乱猜了吧，让圈子里有心之人听了去，闲惹是非。”
“我倒是听说，容恒最近跟了个大项目，这你们也没人知道？老于，你不是和段氏有生意嘛，聊聊？”
“跟什么呀，还不都是给他们家那个小的铺路，这个大的虽然是在x国读的mba，但是实际上自己一直在做服装领域的投资，容恒这边只是帮着打点，现在她弟的股权要多过她。”
被叫老于的男人冲着第一排坐着的优雅女子使了个眼色。
长发黑裙，细带高跟，剪裁得体的短款西装上点缀着好看的宝石。
北宋汝窑青天釉洗最终以21亿港元拍出，段艺抿唇微笑鼓掌，明艳得体。
被拍出天价的青天釉洗又引来台下一阵骚动，几人的闲谈很快被淹没在了闪光灯的快门声中。
……
“嗨，大家好，暑假第一个周末，有没有很开心啊？八班的小伙伴快给我的夏日直播点起小爱心……”
穿着一身清爽的白色，林歆在大太阳底下直播了好久，真男人连个帽子都没带。
站在屋檐底下吃冰棍儿的段然实在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自己就要中暑了。
“走，林歆，前面有个室内篮球馆，打会儿球去。”
“好，走呗，凭借我的社交牛杂症，混个篮球一起打打还是没问题的，一会儿你先上，我的直播作业还有15分钟就完事了。”
一进球馆，扑面而来的凉爽，段然走到场边几个正在喝水闲聊的男生旁边，说了些什么，又指了指林歆，很快那几个男生就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纳段然加入了他们。
“好的，经过一番交涉，我们八班一枝草——段然上场了，很明显现在是在3v3……”
林歆调转摄像头边直播边解说道。
“只见他步伐矫健，侧闪过人，这是一个非常有机会的内线投篮……
没进。
没关系，回防之后立马组织下一波进攻，球又给到段然，勾手三分……
三不沾。
不过同学们有一说一，这动作还是很帅的是吧，同意的动动手指扣1……”
段然打了一会儿，就捏着水瓶踱步过来了，额角上都是汗。一边喝水一边示意林歆过去。
“你哪来的水？”
林歆笑着问。
“场边那小孩儿给的。”
段然伸手指指不远处。
“……那不叫小孩儿，那叫女孩儿……”
林歆纠正道。
段然无所谓的耸耸肩，接过林歆手里的手机，准备接着帮他直播，林歆临走前对着屏幕说：
“屏幕前的同学们，请准备好你们的尖叫声，还有我的体育老师罗老师，我知道你也在看，让你看看谁才是你的得意门生，谁才是球场上的真男人。”
“ok……现在是段然在掌镜，林歆已经上场了，说实话他打球没多久，大家不要喷他。
现在球传到林歆，一个挺壮的大哥在防他，这应该不好过……
转身干嘛，是要背后投篮吗？
……居然进了。
接下来，拧身……一个人冲到篮下。
上篮，是假动作……球进了。
好……现在三个人一起防林歆，这下要怎么得分。
在演，要上不上的，转身甩掉一个，现在投篮会被盖，ok选择传球，抽身得空，球又传回来，重心压低……等会他该不会是要……”
段然扶额，球进了。
这都行……
评论区已经刷成了一片花海：
“端屎盆！”
“歆总太棒了不愧是我儿！”
“八班林歆再现端屎盆得三分！”
“八班林歆是我的学生！”
“哇靠这是什么运气啊……”
主播不见啦，下回请早哦！
最终被段然强制下播。
……
“小林这手是开过光了吧，看给段然气的……”
一直看到直播结束的勾俊皓笑着放下了手机，吃起了面前的鳗鱼饭。
“这加州卷也不错。”
对面的勾俊逸把盛着寿司的碟子往前推了推，看弟弟夹了一个放在嘴里露出满意神色。
小皓已经确定从下学期开始，跟着八班复读了，自从进了班级群每天都很开心的样子，好像也有熟识的朋友陪着，不然自己还真是无法丢下他放心的出国读书。
勾俊逸边吃边眯着眼睛这样想。
“上次你说那家店，我去了，确实好吃。”
兄弟俩人边吃边聊，很快盘子碗就空了。
勾妈厨艺不错，但是偶尔他俩还是喜欢一起出来吃点解馋的。
正准备回去，勾俊逸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是妮妮，他女朋友。
“滚吧滚吧……”
勾俊皓笑着对他哥做了个赶狗的手势，勾俊奇一边起身要走，一边啰嗦到：
“账我结了，回去路上给妈带点水果……”
“知道知道。”
“喂？……跟我弟吃饭呢……”
踩着白鞋踏着晚霞，从来没有认认真真欣赏过这座城市的黄昏，原来这么美。
勾俊皓提着刚买的水果，故意踢着石子走的很慢，感受着盈盈的微风，这大概是一天之中最惬意的时刻。
“呵哈。”
大概是因为刚吃饱血糖上升，勾俊皓感觉有一丝困意，其实这两天睡得还不错，头痛也没再犯，只是还没有想好怎么答复薛凯。
夜幕降临，星星还没有出来，穿过这条灯红酒绿的夜市，再转个弯就到家了。
“嗯？鱿鱼的香气……”
勾俊皓扭头看见一条小暗巷的对面，有个明亮的烧烤餐车，有点饱，买还是不买？勾俊皓在纠结。
买吧。
巷子里很黑，勾俊皓不得不低头专注着脚下，但抬起头的第一秒他就后悔了。
矮楼的缝隙穿透出一束暗黄色的光，撒在一个人上挑的眼角。
这人和他差不多高，但是身形结实很多。被灯光撒上金色的发梢上面可以看见细密的灰尘。
“陈年？”
这是勾俊皓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陈年，与梦中的冰冷毒舌无关，此刻只觉得他危险。
“你拦住我做什么？”
勾俊皓故作镇定的问。
“你上次说，你什么都不会，没什么本事，我不信。”
陈年往前走了一步，勾俊皓着了魔似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想干嘛？”
勾俊皓感觉自己鬓角有一滴汗滑了下来。
“试你一试。”
说着竖起带着护掌的手，指尖向上。
“……手刀？”
勾俊皓忍不住说出了心里的声音。
“哟，不错，知道这是手刀，看来没必要手下留情了。”
他身子比我重，跑的肯定没我快，现在跑的话……最优路线是……
勾俊皓在心里正谋划着，就看见陈年速度极快的贴了上来。
勾俊皓把水果袋重重的往陈年脸上一砸，纵身一跃抠住两米多高的水泥台，想翻上去逃走。
看陈年跟了过来又立马换路线，荡跳到了路边的车顶上，借着二楼居民楼的防护栏上墙，蹲在墙头。
“哇，原来这个夜市有这么大啊……”
晚风吹起少年额前的头发，勾俊皓来不及感慨完毕，脚底下一松，就被陈年扒拉了下来。
两个人摔在一起，吃了一鼻子土。
勾俊皓看了眼陈年，忍不住笑喷了，脸上糊得跟猫一样似的，杀气锐减。
勾俊皓爬起来捡水果。
“你少瞧不起人了，你不就是能跳吗？我比你厉害。”
“行行行，你厉害。”
勾俊皓拍拍果子上的土，又看了眼被踩扁了的香蕉。
说白了还是同龄人，勾俊皓无语的想。
“大哥，都承认是你厉害了，还瞪着我想怎样？要不……请你吃鱿鱼？”
陈年抿了抿干裂的嘴唇。
最终俩人还是站到了烤鱿鱼的餐车前面，付了钱之后的勾俊皓心里默默流泪：
终于吃到了，也太难了吧。
“怎么不吃？”
勾俊皓边嚼边问。
陈年看着手里的鱿鱼，半晌才说：
“我妹爱吃这些。”
“你赶紧吃吧，我还要了几串不辣的正烤着呢。”
陈年看了勾俊皓一眼，总算咬了一口。
“你几岁学跑酷的？”
陈年似乎对勾俊皓这个技能很感兴趣。
“四……不对五岁吧，我妈本来是给我哥报名的，说他太静了得多动动。我哥不愿意去，那会儿我俩长得还是有点像的，我就替他去，被我妈发现了，后来就都我去练了。不过上高中之后就没再去了。”
陈年吃着串，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