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复查
“不是，那这个薛凯凭什么认为我就是他们要找的人？还把我推荐给他的老师？”
勾俊皓皱着眉头，说到后半句的时候看了眼四周，刻意压低了声音。
“关于这个原因，我知道的时候也很震惊，但是这件事是真的，我甚至查到了他的手术病例。”
段然似乎是在想，该用什么语气来说出下面的这段话：
“薛凯在他自己身体里植入了芯片，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是个改造人……他可以感应到像你这样特殊体质的人群，这也是他呆在神经内科的原因。你的各方面数据，应该都达到了他们为这个项目人选所界定的阈值……”
后边段然说的一些话，就像蚊子声一样嗡嗡的，勾俊皓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直到不知什么时候，林歆推开咖啡厅的门，朝他俩走过来，他才回过神。
“怎么样？十一哥，和小段总聊得什么情况？”
林歆一看就是才刚起床没一会，笑起来的时候，空气中还可以闻见清新的须后水的味道。
“当然没问题啦，查了个水落石出。”
林歆点点头。
“那就好，十一哥这些天为这事都睡不着觉，我就说能帮上忙就最好了。”
林歆刚坐下，waiter就把之前点好的抹茶撞奶和提拉米苏端了上来。
林歆看到立马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勾俊皓回过神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段然已经把资料整理好，封在文件袋里，放在了他的手边。
林歆倒也没追问他们聊天的内容，只是一边吃，一边和段然打趣。
之后林歆问勾俊皓要不要一起去射箭，说附近有个新开的靶场，正好快中午了，到那边还有烧烤可以吃。
勾俊皓听完泷安集团的事，心里很乱，正想着要怎么婉拒才妥当，就听见段然对林歆说：
“下次吧，改天让十一哥请客，今天他应该还有别的事。”
林歆听了不明觉厉的点头：
“这样啊，那也行。”
勾俊皓如释重负的跟林歆道别，临走又叫住了段然：
“那个……小段，今天真的谢谢你，下次我请客你一定要来。”
“别客气哥，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好的，那到时候见。”
说完就跟林歆一起往靶场的方向去了。
勾俊皓看了看手上的文件，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在第五医院的公众号预约了一个神经内科下午的号，勾选了复查。
看着薛凯的照片，按了息了屏幕。
段然随手摘下阻挡视线的帽子，一手持弓，一手取箭，跨步站好，抬手拉了个满弓。
“咻”的一声离手放矢。
“8环。”
段然没有停，接着取箭，拉弓，林歆听到弓震。
“9环”
林歆看着从刚开始，就一言不发的段然，走过去从箭筒里挑了一支箭递给他。
段然很自然的接过去，瞄准红心。
少年的眼神很专注，这一箭的手感比之前都要好。
“那个计划……段氏也投了？”
声音很轻，但足以惊弦。
“3号台脱靶。”
“段然，你脸上一点事儿都藏不住。”
林歆笑着接过他手里的弓，段然甩了甩带戴着护指的那只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不管十一参不参与技梦者计划，段氏都不得不投。”
“我懂了，他们是谁？”
林歆也拉了一个满弓，耐心的瞄着。
段然抬眼望着远处的靶心，似乎是在和林歆一起瞄准，淡淡的回答道：
“我更想说成是，能改变十一人生轨迹的人。”
“咻”正中红心。
“10环。”
“哈哈哈我的运气真不错，再来一箭。”
林歆长得很秀气，水灵的像一颗好看的珠子，协调性也很强，不乏有女孩子驻足看他射箭。
“他的人生轨迹早就已经被改变了，不是吗？勾俊皓不会任由他们摆布的。”
“咻”
“10环。”
“走吧段然，没意思不玩了，烧烤去。”
“剩下的不问了？”
“凭我对你的了解，我瞭你一眼就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还问什么，吉人自有天相。”
“好吧，不过这下十一留级，岂不是和我俩同级了？”
“哇靠，我差点忘了这件事……这事我能笑一个暑假。”
“损不损呐。”
“没您孙子损。”
“我看你是不是欠点啥。”
段然摆弄着拳头。
“假期课还欠90分钟，要不你帮我看了？我的学号是……”
“林歆，我可以让你先跑5秒，1……”
林歆扭头就跑。
……
军区第五医院
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勾俊皓穿梭在并不敞亮的医院走廊。
他一直都不是很习惯医院的氛围，一个个房间冷峻威严，像是在等待一场场审判的刑场。
还没走到挂号区，远远就看见薛凯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小沓纸，边走边拍打着大腿的侧面。
勾俊皓正想问个清楚，于是正面迎了上去，一把就拉住薛凯的手肘内侧。
刚要开口，就听见薛凯低声说了一句：
“来啦。”
话音刚落，就仿佛有一阵电流顺着勾俊皓的指尖直穿大脑，半边身子全麻了，右腿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脑子里就像猛吸了一把芥末粉一样强烈的刺酸，勾俊皓一手捂着脑后部，一手撑着地面，尝试站起来，但是失败了。
医院花岗岩的地板就好像结了冰一般，勾俊皓越是用劲儿想往起站，膝盖越是重重的磕回去。
耳鸣从四面八方传来，他试图稳住自己发抖的手指，摸了一下鼻尖涌动的热流，是鼻涕。
“不用怀疑，生理上的刺激是真实的。”
薛凯悠悠的说：
“你果然是我们要找的人。”
大厅人来人往，病患和家属形色匆匆，没有人在意薛凯在说什么，也没有人多看地上的勾俊皓一眼。
“你想怎么样？”
“我想让你见见我的老师。”
“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我不会参与那个计划。”
勾俊皓睨着单眼皮看薛凯，眼神里还残留着刚才的痛楚。
“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有什么能力吗？”
“目前为止，我没有看出我有什么有用的能力，刚才那是什么？”
勾俊皓恨恨地说，薛凯想伸手拉他被拒绝了，最终还是扶着墙站起来了。
“是穿梭波，放心……这种频率的波振不会怎么样的，只是测试一下你的神经敏感程度。”
“你确定？”
勾俊皓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普通人可能得在家躺两天吧。”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放心，我比你父母还要了解你的肌体功能，相信自己勾俊皓，你没那么脆。”
薛凯说着把手插进白大褂的口袋，示意来这边，勾俊皓看着薛凯吊儿郎当的背影，无语极了。
“真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