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背调
“段少，已经用邮件发给您了。”
“好。”
电脑前的少年戴着平时不会带出门的框架眼镜，仔细确认邮件里的信息。
宽敞华丽的屋内很暗，只有电脑屏幕灰白的光线映射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
段然右手握拳虎口放在嘴边，正如林歆所说，事情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反复思索了一下，趁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或许现在介入是最佳的时机。
段然拿起手机，拨通了林歆的电话，听了大概20秒的彩铃，电话才被接起来。
“睡了？”
“嗯，怎么了？”
对面人声音听起来鼻音很重，段然几乎能想象到他把头埋在枕头里的情景。
“十一哥让查的人查到了。”
“这么快？厉害了……速速汇报。”
对面的人有气无力的说，感觉又快睡着了，段然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凌晨两点了。
“在电话里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我也是感到震惊才打给你的，跟十一哥约个时间吧，我当面跟他说。”
“好，那就明天咖啡厅见……”
正说着电话还没挂，林歆那边已经没声了，估计是睡着了。
段然挂断了电话，拿起打印机上一摞刚打好还有些发热的资料，细心的排好顺序。
心里想不由地想：
“真的有人敢这样做生意吗？如果是真的，万一做成了，恐怕商界的天都要变了。”
段然把资料放进档案袋封好，把所有文件删光之后关闭了电脑。
勾俊皓看到林歆半夜发来的消息时，已经是第二天了，说十点约在咖啡厅和段然一起聊那个名片的事，一看时间已经快九点了。
早就听说过林歆的发小——段然，是段氏集团未来的掌权人，第一次见面勾俊皓不想迟到，洗漱准备停当，拦了辆车就往咖啡厅去了。
到咖啡厅的时候，还有半个小时才到约定时间，勾俊皓正准备往进走，就看见远远走来一个宽肩窄腰，瘦高瘦高的男生，穿着一身黑的短袖长裤带着鸭舌帽，走路有点晃。
虽然之前没见过，但是年龄相仿又这个点过来，勾俊皓猜到这个人应该就是段然。
伸出手招呼了一下，男孩很快点头给了反应，这算是对上暗号了，没想到这么顺利。
段然也看见咖啡厅门口一个温文尔雅，气质内敛的高个男生正准备推门进去，应该就是林歆说的十一，同身高的人里，段然第一次见到比自己还瘦的男生。
看上去确实很特别，这难道就是泷安的人盯上他的原因？
正想着，就看见十一冲他招了招手，段然快速给了个反应，心想，现在已经不是揣测他人目的的时候了，他怀疑泷安根本没有能力确保十一的安全。
“喝什么？”
勾俊皓毕竟是学长，于是主动问段然。
“一杯冰美，一杯抹茶撞奶。”
后者显然是给还没来的林歆点的。
“两杯冰美，一杯抹茶撞奶，一块提拉米苏，一起算。”
勾俊皓低下头对waiter说。
“对了，后两样等我朋友他人来了再上。”
“好的。”
waiter点好单帮勾俊皓结了账，段然不禁偏头看了一眼这个十一。
有点意思，他能给人一种没来由的安全感，一看就是家里也有兄弟姐妹的人才能做到的，对他人的那种自然如呼吸的照拂。
段然笑了，这个人和自己实属同类，不，应该说是比自己更加成熟的同类，不自觉地心里对这个根本不清楚自己处境的十一有了一些好感，怪不得林歆说什么也要帮他。
找了个位置坐下，段然很谨慎，刻意没有坐在窗边。
“我是段然，你的真名叫什么？老听林歆叫你十一哥。”
“勾俊皓。”
“原来真的有勾这个姓啊，那你确实是名副其实的十一哥哈哈。”
段然并不见外，猜到林歆昨晚没睡好，今天肯定会迟来，便也不扭捏直接开门见山了。
“哥，你让我查的事我查到了，你做好心理准备听了吗？”
周末的清晨咖啡厅里人不多，段然的声音不轻不重的，勾俊皓看上去很平静。
“你说吧。”
段然刚要说什么，正巧waiter上来布咖啡，就停顿了一下。
waiter走远以后，段然才垂着眼眸看着杯子缓缓的说：
“哥你被泷安集团盯上了，之前你有去五医院就诊过吧，那个姓薛的医生就是他们的接头人。”
勾俊皓仔细品味他说的话，眼神中流露出不解：
“你说的盯上了是指？”
“哥你看下这个企划案。”
段然从斜挎包里抽出文件，“还有审批流程。”
勾俊皓接过来认真翻看，看着看着，忽然猛的抬起头，不可置信的望向段然。
“dream master？”
只见对方平静地点点头说：
“没错，简称dm技梦者计划，是泷安生物科技集团有限公司五年前夭折的项目，当初就是因为风险性太大，也没有找到合适的项目人选，没人敢投，因此无法推进。创始人rico lau赔了一大笔钱，不得不把这个项目归属全部卖给泷安，之后就消声匿迹。”
勾俊皓听完又低下头念着文件上的文字：
“通过刺激使神经元使其保持高度兴奋……合理规划利用睡眠时间……来自黑夜的精神畅游……交互式授课体验，等等！”
勾俊皓指着文件开头简介的噱头。
“这种案子居然也能通过？太天马行空了吧？”
段然拿起咖啡喝了一口，他很习惯这个味道。
“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前瞻性，而且你不了解，很多科技公司研发的产品最开始都是在做梦，有的人成功了扬名立万，有的人失败了一无所有。我承认这个案子很冒险，但是商场上有句话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那就是没有人做过的，就是最好的点子。”
段然放下杯子，他双腿叠在一起，十指交叉扣在膝盖上，看不出在想什么。
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
“五年前失败的案子又拿出来做，背后一定有什么在促成这件事情，我试着查了rico lau这个人，但是近几年都没有他的消息。前段时间业界有他们下游的人在各个领域，疯狂拉拢几大势力融资，段氏也有接触。我问了我姐，他们关于技梦者计划第一轮的起始资金就有这个数。”
段然说完拿笔在勾俊皓手里的文件上写了一个天文数字。
“可是，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勾俊皓完全想不到，他一个高考落榜的普通少年能和这串天文数字有什么牵扯。
段然又拿出另一份资料递给勾俊皓。
“那个医生薛凯，他确实资历很浅，但是他在读博的时候有一个很厉害的导师，叫做徐谦。而这个徐谦是泷安生物科技集团的高级工程师，不久前成为了dm技梦者计划的主要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