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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蛊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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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忧心忡忡走出树林。

    裴时:“你……”

    席乡:“你……”

    裴时转头面向席乡,席乡也刚好转过来,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口。

    席乡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裴时尴尬地挠了挠头,又异口同声道:“你先说!”

    裴时:“我……”

    席乡:“我……”

    两人再次毫无默契又异口同声道。

    尴尬的沉默了片刻,席乡左手覆盖在自己嘴唇上,右手指了指裴时,示意让他先说。

    裴时顿了顿,迟疑地开口道:“你真是妖?”

    席乡愣了一下,两手放下背于身后,不安地抠着手指道:“嗯!”

    又缓缓抬眸看向裴时的眼睛,心底有些发颤,手又不自觉握成了拳头,指尖还在用力戳着掌心。裴时是妖师,自己在他面前袒露身份,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拔剑相向,同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很期待裴时会回答他什么,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种害怕失去的强烈感。

    裴时听见席乡的回答是那么坚定,可他那双桃花眼里眸光微微波动,似是在害怕着什么。让裴时有种冲动想抱住眼前人的,拍拍他的背,轻声跟他说,“我又不在乎!”

    可是他忍住了,因为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男人有这样的感情。他也不敢,因为他不知道席乡会怎么想。

    将心底这种别样的情绪压下,才开口道:“你既然答应了和我做朋友,就不许反悔,哪怕你是鬼也不行!”

    席乡听见裴时说的这句话语气很轻,可声音传进他耳朵里却字字清晰。他感觉自己紧揪着的心在一刻真的松开了,紧握着的手也跟着一起松开。惊喜和雀跃悄悄爬上心头,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扬。自己现在明明很开心,可不知为何,眼睛里的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流出。

    席乡赶紧转过身,胡乱地将泪水擦去,掩饰不住的激动和开心:“这可是你说的,那你也不许反悔!”

    裴时也露出笑颜道:“好!”

    ……

    树林里。

    司钰和朱瑶等两人走远了才现身出来。

    朱瑶看了看地上的尸体,道:“殿下,那漆灯真死了?”

    司钰把玩着手里的猩源石,道:“妖尊要杀他,怎会留他命?伤成那样,还能撑着说了这么多话,真是难为他了。”

    又看向席乡离开的方向,饶有兴趣道:“原来是圣女之力,怪不得天生媚骨!”

    朱瑶看了看四周:“殿下,妖尊杀了盲女,会不会猜到什么?”

    司钰看向地上南奚帝的尸体:“盲女一直追随漆灯,与我们何干?”

    朱瑶:“那李云峥果真没有神力?那妖尊为何?”

    司钰答非所问道:“漆灯啊漆灯,做了妖尊这么久的狗,有些命运还是逃不掉啊!”

    将手里的猩源石递给朱瑶,又继续道:“神力拥有者?自李御南羽化飞仙后,时隔千年都不曾出现此人,真的还能出现?妖尊喜欢在那,就让那里精彩些!”

    朱瑶将猩源石捧在手心,颔首道:“奴明白!”

    ……

    席乡裴时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远远就看见找来的谷为和风阴阁的几位妖师。

    席乡脸上的人皮面具已经掉了,害怕被其他人看见自己的面容,认出他就是柳云峥,赶紧转身,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块银色的半截面具戴在脸上,才从容转过身来。

    谷为一见到裴时就绷不住了,惊慌道:“少首,不好了,六皇子不见了,太子殿下也一直没出现,裴将军还晕死过去了!”

    裴时对皇室的争斗是不感兴趣,可是此次出行他虽是代为主领,但要是六皇子遭遇不测,他肯定也难逃其咎,皱眉道:“你细细说来!”

    谷为:“方才你们追这大妖去了,我们一行人原本也想追上去帮忙的,可裴将军说我们去只会给你们添麻烦,让我们先回庭院等候。那时六皇子还跟我一起的,可回到庭院后就发现人不见了。我赶忙去禀告裴将军,敲门一直没回应,我一着急就直接推门进去,就看见裴将军已经晕倒在地上。叫了随行的医士来瞧,却说看不出什么原因,但是人就是不醒啊!还有从梦境出来后,这太子殿下也一直都没出现,情况紧急,所以我就赶紧来找你了。”

    裴时不确定席乡现在是否还要跟他一起回庭院,转头看向席乡,眼里满是期待,席乡似是能读懂他的心一般,向他微微点了点头。

    裴时才面向谷为几人,肃然道:“先回庭院!”

    几人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庭院。

    裴景光房间内。

    医士正皱眉向裨将道:“将军这病,我是真看不了,太古怪了!”

    裨将满面愁容道:“那这可怎么办?”

    裴时几人也刚好进来。

    席乡站在裴时身后,往床上瞅去,只见裴景光躺在床榻上,像是睡着了一般,这么看倒是看不出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可医士却说古怪,让席乡生出了一丝好奇。

    裴时皱着眉往前走了两步:“为何古怪?”

    席乡也跟着往前走了两步,想看得清楚一些。

    医士转身看向裴时,摇头道:“我也说不上来,脉象平稳,可人却像是失去五感六识一般,我方才针灸刺激他的穴位,都毫无反应。”

    席乡这下站得近了,看得也清楚些,将头从裴时身后探出来打量了一番,轻声在裴时耳朵道:“他近日有何异常之处?”

    裴时细想起来,自七年前裴川将军去世后,他和裴景光的关系就不再融洽,这段时间自然也没有和他单独相处过。但是说起异常的话,倒却是有,裴景光的性子他还是知晓的,不喜欢一个人就会写在面上。他一向不喜太子李云峥专横跋扈,可昨日的裴景光甚是奇怪,几乎和李云峥寸步不离,像是千年老木一样杵在他旁边。在危险面前毫无半分警觉,裴时现在一想,如果昨晚那火圈燃烧时,他当时没有冲过去救人,裴景光会不会就站在那里任由火烧?

    裴时:“有,昨日他像是中了邪术般,呆愣的很!”

    听到裴时这话,站在旁边的谷为也似是想起什么,惊呼道:“你还别说,昨晚他真像是中邪了,跟个木头一样,我扯他的时候他都毫无反应。一直站在那里好久好久都不动,自你们去追漆灯后,他才出来说话让我们回庭院。感觉他像是被人操控的提线木偶一般!”

    席乡一听“提线木偶”,这四字,突然想起梦境中那南奚帝被种蛊虫,坐在龙椅上任由赵元承摆弄,后被妖女杀死时,全身僵硬,表情木楞的样子。

    恍然大悟道:“蛊虫!”

    谷为:“蛊虫?你怎么知道?”

    席乡抱臂道:“你们回想一下南奚帝,他不奇怪吗?为何屏风遮身,因为他和裴景光一样,愣得像个木头,是怕被我们发现异常。”

    谷为不解道:“可我明明看见南奚帝还害怕的打哆嗦啊!”

    席乡:“那当时他旁边是谁?”

    谷为回想道:“是……赵元承!”

    席乡:“不知道赵元承何来的蛊虫,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控制,但是让木偶做个害怕的动作,有很难?”

    说完席乡就一掌拍在谷为背上,手指巧妙地按在他穴位上,一手用力捏住他的手臂,谷为便控制不住哆嗦起来。

    谷为:“啊……啊……什么……情况……”

    席乡放开了手:“怎么样,感受到没?我可就按了个穴位而已!”

    裴时看向床榻上的裴景光,又看向医士:“那有何办法?”

    医士也不敢确定他们说的是不是,心事重重摇头道:“这位妖师所说依据也只能算是猜测,就算是蛊虫,可我们中原现已是很少见蛊虫这类东西,我也不知如何解啊!”

    席乡似做思考道:“蛊虫还不容易,拿块生肉来!”

    裴时有点惊讶道:“先生会除蛊?”

    却仍吩咐谷为去拿肉来。

    席乡走到裴景光床榻旁,把医士挤开:“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是见过点世面的。”

    医士却反驳道:“你是何人?你这办法能妥?这可是裴将军,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一番乱自猜测就上手治病吗?”

    席乡微蹙眉头,一本正经道:“你怎么能这么说你自己,说裴将军,说大家是阿猫阿狗?”

    医士被他这话气到:“你……我说的是你!”

    席乡:“我是人啊,阿猫阿狗是动物,你这么比喻不也是把所有人都说了!”

    医士气得有些语塞,还想好好组织一下语言再说些什么,被旁边的声音打断了。

    裨将有点不放心道:“裴少首,听闻天道院能人异士众多,在下本该安心才对,可是,这是裴将军啊,你这属下他真的能行吗?”

    此时大家看到的席乡是戴着面具,神神秘秘,可看上去却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自然也不知道他就是昨晚那个猥琐大叔。

    另外几名将士也出声质疑道:“是啊,这人看上去文文弱弱的,不像是什么高人……”

    “这样会不会太草率了,我们裴将军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可怎么办啊!”

    “天道院除了除妖还能治病?”

    “人家不都说了这是蛊虫吗?我们哪懂这些,我看他说得也有道理。”

    “道理是这样,可是万一不是呢?”

    柳嘉礼虽然和裴时不对付,可听见有人敢质疑天道院的妖师,竟然先一步发声道:“他不行,难道你们行吗?”

    裴时没有半点要回头看他们的意思,眼睛一直盯着裴景光和席乡两人。倘若他不知道席乡的身份,可能此刻他也不敢确定席乡能力如何,有没有此等本事。

    裴时:“我的人,能有何不妥?”

    听见这句话,房间里其余还想发声的人都闭上了嘴。

    席乡掏乾坤袋的手一顿,他不怕这些质疑的声音,可听见不一样的声音时,他的内心还是会生出丝丝喜悦。

    谷为这时也回来了,挤进人群,将用荷叶包裹好的生肉打开递到席乡面前:“江湖……席……给你!”

    他想说江湖骗子,这样又会暴露他的身份,想称呼他的名字,又不知道他唤何名,又感觉当着这么多人面同裴时一样称呼他为先生,也会被人察觉不妥,干脆不叫了。

    席乡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块精致刻有鸳鸯花纹的木条,比折扇稍短一些,中间部位还镶有金边。两手握在木条两端,向中间用力一推,再向两边拉开。

    寒光在他两手间乍起,还以为这是一被把玩得油光发亮的木条把件,没想到竟是藏在木条里的短制双刀!

    席乡将跟前的谷为推了推,凑到床榻旁的小桌前,点燃蜡烛,将右手里的刀放在火上炙烤了一番,又凑回裴景光床榻边。

    示意谷为将生肉放在裴景光脖子处后,左手反拿着另外一把刀,在生肉上不知道比划了什么图案,一道和这生肉颜色相似般淡淡的猩红光映入了生肉中。

    席乡抬起右手毫不犹豫对着裴景光的脖子就来了一下。把众人吓得不轻,刚想上前阻止,可看见裴景光脖子处的伤口,就小拇指长短,也不是很深,鲜血像小珠子一样,慢慢渗出,并无大碍,也就停止了想上前的冲动。

    突然裴景光像是被什么所牵制了一般,痛苦的扭动起来,脑门上清晰可见地的突出一条像是小虫的形状,正在慢慢蠕动着。

    刚刚还在质疑席乡的医士惊呼道:“真是蛊虫?”

    其余人也伸长脖子看过来。

    趴在床榻边上的谷为仰着脖子道:“没想到裴将军也会被人算计啊!”

    那虫子像是被生肉的气味吸引了一般,蠕动的速度也慢慢变快了些,往裴景光的脖子处游来,疼得他满头大汗,咬紧牙关,手紧紧抓着被子不让自己叫出声。

    没过多久那伤口处隐隐约约看见有什么东西正在往外拱。席乡用左手握的刀把生肉往裴景光脖子处推了推,那伤口处的蠕动停顿了一下,突然一条细细黑黑的虫子像是找到了新目标一样,快速从裴景光的伤口里游出,一下就跌在那块生肉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生肉里钻。

    席乡看见蛊虫出来的那一刻就紧握着手里的刀,在它跌落的同时也举刀刺下,并把刀在生肉里往右转了一下,将半个身子已经钻进生肉里的蛊虫一下扎了个稀烂……

    蛊虫离体后,裴景光仍闭着双眼,额头的汗珠,起伏的胸膛和急促的呼吸声,都能看出他有多么克制自己隐忍着疼痛。

    席乡将刀从生肉里拔出,在荷叶上撇了撇,又挤开震惊的谷为,把刀放蜡烛火焰上烤了烤,才拿出一块方巾认认真真擦拭起来。

    谷为楞楞地捧起那块生肉:“天耶,真是蛊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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