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红色胎记
子敬闻言已是发怒，他恨恨地说道：“哼，什么皇上？！不过是齐国一小儿罢了。一个黄口小儿，我毒死他有何用？”
小丑奴额角沁出密密的汗珠来，不禁暗松一口气。才稍缓得一缓，她即忙抬头问道：“即不毒他，那……”她扬了扬手里小瓶，“那莫非是……”
子敬点点头。
小丑奴讶然失声道：“啊，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杀她？”
“怎么？你不忍么？”子敬逼问。
“我……”
“哼，”子敬冷笑起来，“你还道她真心喜欢你？呵，你太单纯了，她不过是因为看你丑，把你安在那小儿身边，不会引起那小儿兴趣，所以她才对你另眼相待。她为的是什么你可知道？她为的不过是日后好利用你掌握那小儿的风吹草动。这女人心机深沉，绝不是好对付的人，就算你不杀她，为了皇权她早晚会杀了她亲儿，哈哈哈哈。”
小丑奴面上又是一紧，皇上于她有救命之恩，她不愿毒杀皇上，其实她也不愿毒杀太后，因为她不愿意伤害任何人。当然她更不愿看到太后杀了皇上。
“你说，太后真的会杀皇上吗？”
他冷冷一笑，没有直接回答小丑奴的问题，他道：“这个女人，现下不过是在等皇孙出世，所以你必须留在宫里，从今日起你一定要密切注意那些嫔妃，若发现谁有了身孕，你就从这瓶子里倒一滴药水，想法掺进她们的饮食或者茶水里面，你知道么？”
“原来也不是毒杀太后。”小丑奴独自喃喃，随即她想到了什么，问子敬道：“这么做可是不让皇孙出世么？如此一来太后就杀不了皇上了。”
他点头：“太后远比皇上难对付，须得先将太后除去。”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对了，若是不幸让哪个妃子生下了皇孙，就一定要特别注意皇上的饮食。”
小丑奴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夏子敬望着前方说道：“皇上现下是不是对淑妃格外宠爱？”也不等她回答，他自答自问道：“哼，皇上之所以宠淑妃，是看在她兄长握有一点兵权的份上，这说明皇上对太后已有了警戒之心。不过齐国有一部分大臣也是支持皇上的，你看着吧，不久之后太后与皇上就会见个分晓。”
“你如何能对宫中之事如此了若指掌，这皇宫坚如……”
子敬抢道：“我说过，区区禁卫军，算不了什么。”顿了顿，他坚定地说道：“任何东西都不能停止我复国的脚步。”
他说得波澜不惊，却坚定异常，仿佛他已经看见了成功的那一天。
小丑奴手握小小的盛着剧毒的瓶儿，看了看子敬，悠悠叹息道：“唉，即便皇上打败了太后又如何？你就报得了国仇家恨么？”
他说：“只等皇上一胜，宝鸡国马上就会大举进犯，踏平齐国！”
小丑奴不解得说：“那即便灭了齐国，得好处的也是宝鸡国，文昌国又不能复兴……”
“这些你就不必管，我自有谋略安排。你只管做好我叫你做的。”略停又说道：“还有，要报国仇家恨的不是我，还有——你。”
尽管她已过了刚刚听到这件事的时候，然而她仍是一凛，反问他道：“你怎么就确定我相信了？我还是难相信你的，因为，我到现在一点也想不起你。”
子敬自信满满地看着她：“既然你不信我，为何还收下我给你的药水？哈哈哈。”
小丑奴无语，子敬继续说：“要你信也简单，在你胸口有粒红色痣，我可有说错？”
此时，如有一粒大石在小丑奴心里“咯噔”坠地。
她是亡国文昌国三公主，这本是任他再说一千遍她也不会信的，可是子敬此句一出口，却不容她再怀疑。在她胸口确有一粒红痣不假，最重要的是女孩儿家胸口的痣，除却至亲骨肉之外，别人如何能够知晓？是以子敬此言既出，再由不得她万般不信了。
小丑奴几乎不知道自己后来是如何告别了自己的兄长子敬，如何回到帐篷的，她一路鬼使神差，茫然无措，脚下继续走着， 心里却不知该何去何从。
及快到帐蓬时，远远忽听见福儿的哭声，这才及时收回了神魄，忙去看福儿。
转到帐篷之前，立时只觉气血上升。只见福儿半趴半跪在地上，淑妃宫里的两个小太监一左一右正自对福儿下力挥鞭。
小丑奴一见就冲了过去，她去拉福儿，手臂上挨了小太监一鞭。
且说小丑奴为宫女，可她是服侍皇上的贴身宫女，而在太后跟前亦有几分薄面。两个太监见打到了小丑奴，也忙收起一脸凶相一起赔笑脸。
小丑奴气冲冲地扯起福儿，拧了眉毛问两太监道：“好端端你两人为何要打她？”
一个小太监答道：“素颜姑娘，不是我们两人好端端要打她，只是她好端端又惹恼了娘娘，是娘娘叫我们打的。”
扫了一眼福儿身上的鞭痕，小丑奴眼泪不由得滚落。她一边忙忙的翻看福儿的伤势，一边气恼地说道：“那如今打都打过了，也该收手了吧？都是做下人的，何苦下这么狠的手？”
听了小丑奴口气不对 ，另一太监不高兴了。小丑奴虽是皇上跟前的，可也毕竟只是个宫女，这太监心中不忿，暗想你是皇上身边的人，我们也是淑妃身边的，一样都是做下人，我们给你点面子就真把自个儿当盘菜给收起来了，竟也来训我们。当下开口道：“若是打得狠了那也是娘娘叫我们狠打的，我们只是做下人的，娘娘的话我们不能不听，你若是嫌狠，不如自己去与娘娘说。”
这里正说着，那帐篷内的淑妃忽听外面没了哭声 ，却有人争辩，于是差宫女出来看情形。
一个小宫女转出来，看了一眼回去禀高雪祺道：“回娘娘，两人让皇上跟前的素颜拦下来了。”
高雪祺闻言手中茶盏一滞，眉毛立时倒竖起来。说：“这个丑东西！”将茶杯一甩，便往帐篷外走去。
那太监正与小丑奴理论，却见淑妃挑帘走出来厉声叱道：“又是你这个小贱人，你也敢管起本宫闲事了，给我打，若再有不自量力的挡着也一并打！”
那太监本就不服，听见淑妃一发话，更觉神勇威武了，抡起鞭子来就争先恐后地往小丑奴与福儿身上落下。
小丑奴不闪不躲，反去护着福儿。鞭子如雨点密密落到她背上头上，她紧紧抱着福儿，大声咒骂高雪祺道：“我道你只是刁蛮任性，却不想你如此蛇蝎心肠。你不必对下人如此作贱，善恶到头终有报，你会报应的！”
“贱人！反了！给我打，往死里打！”高雪祺火冒三丈，也不退下，就叉腰在帐篷外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