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魂飞天外
“给朕倒杯茶来。”皇上走进书房道。
小丑奴却似恍若未闻。
“你在发什么痴呢？朕叫你没听见么？”
“噢，皇上有何吩咐？”
“去倒杯水来，朕口渴。”皇上不耐地皱皱眉头。
小丑奴慌忙转身去倒，转来却见皇上坐在桌边捧着一卷书，看见书，她心不觉又扑嗵跳将起来，竟立在原处不敢上前。那本书她不知藏哪好，最后干脆塞在怀里随身带着，也不知太后是怎么回事，居然给皇上那么一本书，害她揣在怀里心神不宁。
“朕是老虎吗？你死在那干嘛？”
被皇上一喝，她脸竟红了，上前放下茶杯，垂手立在一旁。
皇上喝过茶，瞟她一眼，问道：“太后今儿宣你去有什么好事？”
“没，没什么好事。”她心虚地低下头。
“朕还以为太后赏了你好夫婿呢！”
“皇上胡说什么呀。”
“即没赏你好夫婿你无故脸红什么？”
“有吗？哪有。”
小丑奴怀里揣着那本《春色尽无边》，只觉得心跳得厉害，下午她想偷偷把这劳什子点把火给烧掉，可又不敢违了太后之令，真真是难死她了。
“太后叫你去说了些什么？”皇上又问。
“太后问皇上最近都在做些什么？”
“哦，你怎么说的？”皇上看似很随意地问道。
“……”
“你哑巴了吗？朕在问你话呢？”
“我……我说皇上近来不爱看书了，每日只……”
“只怎样？”
小丑奴抬眸瞅他一眼，又垂下眼睫说：“只在各宫娘娘身上花心思。”
皇上听后半晌没吭声，这让小丑奴有些不安，不知道自己在太后跟前那么说是否帮了皇上倒忙？不觉偷眼去瞥他，但见他坐在那神态端凝，眼神复杂，意味不明。
心下不由越发忐忑，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却闻皇上笑起来。
“没错，朕早就不爱看书。”皇上说着将手中书扔在桌上，“其实朕一直不爱读书，从前不过是怕太后怪责朕不思上进，即然你今儿在太后跟前挑明了朕不爱看书，朕索性不再装模做样，乐得逍遥。”
听他如是说，小丑奴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皇上没骂她，说明她在太后跟前没说错，没说错则证明太后与皇上真的开始为权明争暗斗。之前她不过是听了林怀安那呆子一番话后觉得有这种争权的可能，现在落到实处，她不免替皇上忧心。
名义是皇上，可实际却是个摆设，想必任谁也会不开心。若真到太后与皇上斗起来那一天，这宫里会乱成什么事儿呢？
皇上大了，要是太后娘娘把权力还给皇上，大家和和气气快快乐乐的岂不好么？小丑奴头一回体会到了成长的烦恼。
“素颜。”
“嗯？”猛闻得皇上唤她做素颜，她吓一跳好的。
“你这样看着朕干么？你今大了，朕若还叫你浑名有些不妥，自然该叫你素颜，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呃，皇上，你还是如从前一般那样叫我吧。”皇上突然改了对她的称呼，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皇上没好气地瞪她一眼，继而说：“去把小蝉儿他们叫到偏殿，朕今儿兴致好，咱们去喝酒行令，痛快玩一玩。”
“皇上不去各宫娘娘处么？”
“你当朕是铁打的呢？让你去叫小蝉儿就去叫，只管多这些废话做什么？”
去娘娘处和铁打的有何关系？小丑奴嘀咕着转身去了……
告诉小蝉儿他们去偏殿候着，小丑奴又打发人去御膳房让送些酒菜来，这晚她与一帮宫女太监陪着皇上闹至大半夜，直到皇上倦了才散酒席。
小丑奴和同屋的宫女侍候皇上洗漱过后，她去铺床，铺好床，想到那本《春色尽无边》面上又飞起红霞。她回头瞅瞅，见没人注意她，便慌忙掏出那书准备塞在皇上枕头下，不然这书揣在她怀里就跟揣了只兔子般令她坐立不安。
不想因太过慌张，她竟将书跌落在地，其声惊动了皇上，她欲待拾起藏好，却被皇上喝住，他走来捡起翻开扫了眼，神色一滞，继而斜眸挑眉瞅着她，似笑非笑，窘得她恨不能找一地缝钻进去。
“你们几个先下去，剩下的让素颜来做。”皇上令其他几名宫女先退下。
“是。”
待她们几个下去后，皇上勾起唇角，看看小丑奴，一个旋身，侧卧在榻上，将书翻得“哗哗”响，那响声搅得小丑奴脖子都红了。
“呃，那书……不是我……不是我的。”她期期艾艾道。
“朕有说是你的吗？”皇上饶有兴味地斜眼瞟着她，抖抖手里的书，揶揄道：“你还果真是长大了啊？这书有那么好看么？”
小丑奴臊得一跺脚，又羞又愤，扭过脸不看他，气鼓鼓地道：“都说了不是我的，我哪知道好不好看？”
“没看你脸红什么？急什么？心虚了吧？老实交待这书从哪……”
皇上话没说完就住了嘴，因小丑奴这会恰好是左边脸儿对着他，烛光下，她看去娇羞不可方物，直瞧得他眼都直了。
四周突然静下来，气氛一下变得好怪？小丑奴还不及转眸鼻中就嗅到淡淡龙涎香，随即下巴被皇上食指挑起，不待她出声，皇上就已吻上她左颊。
魂飞天外！
几乎出于本能，小丑奴一掌推开皇上落荒而逃。
她一气奔到常和林怀安相约见面的假山那，心尚在“咚咚”跳个不停，如战鼓一般搅乱了清凉的夜色。
明月星光流转，小丑奴心跳渐平稳下来，取而代之的是眸中渐盈了怒气。
死皇上，臭皇上，他凭什么轻薄于我？我有让他轻薄的份么？小丑奴越想越呕，要亲也是怀安哥哥亲才对，凭什么让那死皇上亲了去？他要亲不知去亲他的皇后与妃子们吗？摆明了就是欺负她！
翌日一早，小丑奴也不去侍候皇上起床，闷着一肚子气窝在房里，到了上学时辰不见皇上来，她又等得片刻，皇上仍未来。是了，他定是没脸来见她，自己跑去上书房了。
哼，你也知没脸，你不好意思见我，我却还偏要现在你面前臊死你！
小丑奴气哼哼往上书房去了。
不想皇上却不在，太傅问她皇上怎没来？她摇摇头，表示不知。林怀安也投来询问的眼光，她心虚的不敢看他，隐觉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般。
直到太傅讲完课皇上也没来，太傅走后，林怀安问她，“颜儿，你今日怎心不在焉？有何心事吗？”
“没，我哪有。”
“若有事，你可别瞒我。”
“嗯。”小丑奴颌下首，犹豫会，又道：“怀安哥哥，你说皇上什么时候才不需要伴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