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幸福憧憬
“怎的一下想起问这个？”
“我在这宫里呆腻了，我想出宫去。”
林怀安笑了，“可是等不及要去见我爹娘？别急，我想快了。”
“你瞎说什么呀？谁要去见你爹娘，又不是没见过。”小丑奴被他说得红了脸，返身跑了……
还未到莅安宫，就见一小宫女隐在一根圆柱后，双肩一抽一抽的，似在哭泣。她瞧着背影有些像福儿，不觉走将过去，听见脚步声，那宫女回过头，果是福儿。
“郡主又打骂你了吗？打在哪，让我瞧瞧。”她慌忙问道。
“姐姐。”福儿扑在她怀里，抽噎道：“我们出宫去吧，我一天也不想呆在这宫里了。外面虽比不上这里头，可总好歹不用受人打骂。”
“你可有做错事？不然她凭什么又打骂于你？”
“不是郡主，她已将我给了淑妃娘娘。在这里做奴才，管得做错不做错，要打要骂还不全凭主子们高兴。”
听她说郡主将她给了淑妃娘娘，小丑奴倒抽口凉气，那淑妃可比郡主还奸诈多了，小时就坏，大了更不是好东西。她忙道：“可是淑妃打骂你了？她因何如此？”
“我并没做错事，也没打碎何物，早起我在园中喂鸟，她过来，我就唤了她声淑妃娘娘，她就恼了。事后我才得知，她不许人唤她做淑妃。”
福儿哭得眼红红的，小丑奴卷起她衣袖，但见雪白的腕上纵横遍布着伤痕，眼圈不由也红了。她安慰福儿道：“你暂且在她跟前小心些，再忍耐些时日，我也正有离宫的打算。这几年我也好歹攒下些银两首饰，出宫后咱们做点小本买卖，不愁没有活路。”
“姐姐真打算要离宫了么？”
“这个自然，难不成咱们还要老死在这宫中么？多早晚是要出去的，我才还和林公子说起离宫之事。”
“林公子？”福儿抹干泪，问：“姐姐离宫后可是会嫁与林公子么？”
“说什么呢？”小丑奴侧过身，“以后的事儿谁知道。”
“姐姐，你若嫁了林公子会带我一块去吗？”福儿扯转她问道。
“你再胡说我走了。”
“别走姐姐，你就告诉我，离宫后你会抛下我么？”
“说的什么傻话？咱们不早说好有福有享，有难同当的吗？不管去哪，总之我不会与你分离，咱们可是患难姐妹。”
福儿听她如是说，破涕为笑，拉着她手说：“即如此，我再忍耐些时日，我看林公子是好人，姐姐嫁与他定能享福！日后我也跟过去，等姐姐和林公子有了小少爷和小姐，我就专门负责带他们。”
“哎哟，我让你胡说乱嚼舌。”小丑奴做势欲打她，刚扬起手，想起她身上有伤，又不觉黯然，抓起她手说：“好妹妹，是我让你进宫来受苦了，都赖我。”
福儿抽回手，“哪里怪得姐姐，若不进宫，当年咱们兴许早饿死了。虽说我挨了些打儿，可咱们也攒下些银两，出宫后方能渡日不是？姐姐，我得走了，不然她一时若找起我，不定又得生事。”
“我送你，左右我这会没事闲着，走吧。”
小丑奴认定皇上为着昨儿的事没脸在她跟前露面，也罢，正好落个清闲，她拉着福儿拣近路往淑妃高雪祺的凌月宫而去。
竹香漠漠，曲径通幽，一线阳光穿透竹叶斑驳洒落下来，在竹影间拉出一条五彩光圈，使得竹林越发显得清幽宁静。
小丑奴抬眸顺着那线阳光望向广袤的天空，蓝天白云，碧空如洗。这一刻，她忽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囚禁在深宫中的鸟儿，失去了自由。
“外面真好，福儿，我真想立时就带你出去，从此过着平凡幸福的日子，不做人奴才，不给人使唤欺负……”
她仰面喃喃低语，对自由的渴盼自心灵深处溢了出来，盈满双眸。
“姐姐，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宫去？”福儿问。
“快了。”
“出去后我们就留在京城好不？我在郡主宫里时跟雨霁姐姐学了刺绣，她说我如今做的绣品都快赶上她，我们可以开个绣坊，不愁没有好日子过。”
说起离宫后的日子，福儿偏头一脸憧憬，兴奋得两眼放光，长长浓密的眼睫如蝶翅一般，扑闪扑闪，煞是好看。
“福儿，你越长越美了。”小丑奴由衷赞道。
“姐姐，你又来取笑我，我不依。”福儿扭着身子在她跟前大发娇嗔。
“天地良心，我可没取笑你。”小丑奴揽过她肩膀，边走边说：“我也跟小蝉儿学了用丝带草根等编小玩意儿，咱们可以在开绣坊的同时也卖些编织的小玩意，兴许咱们日后还能成为京城里的富商。”
“真要有那一天，那该多好？对了，姐姐等我一会。”福儿跑进竹林深处弯腰采了一大把藤蔓，喜滋滋地返身跑回来说：“姐姐不如现替我编个小玩意可使得么？”
“嗯。让我想想编个什么好呢？”小丑奴歪头想想，忆起林怀安初来京时送她的小人儿，遂笑了，“我给你编个小人儿吧，可好玩了。”
“妙极。这样我夜里想姐姐时就拿出小人儿，对着小人儿说话就如同对着姐姐说话一般。姐姐快编吧，我等不及想要。”
小丑奴笑笑，同着她一面往前走，一面低头摆弄着藤蔓，福儿在边上咭咭描绘着出宫后的美好生活。
“我真想明日就出宫去，从今往后可以天天和姐姐一处，咱们快快乐乐开开心心，我再也不必提心吊胆怕做错事而挨打挨骂。”
听她这么一说，小丑奴倒想起一事来，她说：“福儿，你记着，往后只管叫淑妃做娘娘，万不可带上淑妃二字。我听人说她很是不喜欢别人叫她淑妃娘娘，只爱人唤她做娘娘。”
“为什么？啊，我知道了，她可是不服气皇后娘娘对么？”
“你小声点，别给人听了去。”
福儿脸变了变，慌忙四下一看，缩缩脖子道：“和姐姐一时说得高兴，嘴上就没了遮拦，得幸这条路少有人来。”
两人走出竹林，再绕过一座亭子，隐听前面传来喧哗笑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