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挺身而出
“素颜见过皇后娘娘。”她曲膝轻施一礼，“回娘娘，方有一对燕儿飞过，奴婢不觉驻足看了会。”
婉仪绽放一个清雅的笑颜，对她说道：“在我跟前不须拘礼，今儿天色好，我出来走走，听说水榭那荷花开得娇艳甚好，不如随我一块前去看看。”
她仍和旧日一样，喜爱素净的装扮，宛如一朵清香四溢的百合。从前她浑身没有一丁点宰相千金的架子，如今也没有一丝一毫皇后的派头，笑起来给人清风拂面的感觉，让人不由自主就愿亲近她。
小丑奴跟着她往水榭而去……
三面荷花四面柳，水榭一半在岸上，一半伸进湖中，站在岸边，但见阳光映着水面泛起粼粼波纹，水中荷叶田田，在脆亮的阳光下翡翠般耀眼，风过处，便似一匹碧绿缎子一波波抖开，往后荡去。
那粉白两色的荷花点缀其间，白玉为骨，春水为神，清秀淡雅的亭亭立着。一忽微醉了，便露出绯红的美人脸，欲说还休，娇羞无限，似春日里脉脉含情的少女一般惹人垂怜心动。
“冰肌玉骨清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婉仪一拂裙摆，在水榭内的凉亭坐了吟道。
“娘娘，你才刚念的和这儿的景致配得十分妥贴。”小丑奴闭目深吸一口荷香，由衷赞道。
“书上现成的句子，我不过捡来随口说说罢了。”婉仪莞尔一笑，笑得小丑奴心下微微一荡，只觉她适才那一笑，竟似将满池荷花也比了下去。看着她，再想想自己容颜，心下又不觉有些黯然。
“皇上这两日也不知在忙些什么，老不见他人影儿。”婉仪仿似不经意问起一般。
小丑奴暗忖，她父亲是皇上这边的人，那么她自然也是，须不用防着她。待要将昨儿皇上发火一事告诉她，转念想到，若她知晓去劝说皇上，想必皇上会不高兴，若反过来怪自己多嘴多舌倒不好。
因此小丑奴便随口敷衍过去，闲聊一阵后，她借口出来已久，若回去迟了恐挨骂。婉仪遂起身，说：“我也乏了，一块转去罢。”
不想，高雪祺和郡主也带人来赏荷，那郡主见了婉仪面上露出气鼓鼓之色，她是郡主，见了皇后不施礼倒也罢了。然那高雪祺是淑妃，份位自然低过皇后，见着皇后该当行礼，可她却只嘴里淡淡打声招呼，连腰都不曾弯一下，神态傲慢得仿似她才是皇后一般。
婉仪只带得两名宫女出来，而那高雪祺身后宫女太监竟站了十来个，通身穿戴看去比皇后还气派十足。她的傲慢无礼激怒了婉仪自家里带进宫的贴身丫鬟蝶香，她柳眉一竖，就欲发作。
然不待她说出话来，婉仪就用目光制止住她，她只得隐忍不发，愤愤剜了高雪祺一眼。
小丑奴也觉高雪祺过份，哪有妃子见了皇后这么倨傲无礼的道理？不过婉仪都没发话，自然也轮不到她去强出头。
“我们走罢。”婉仪一脸的容色平静，带着小丑奴和蝶香及另名宫女就往岸上走去，但从凉亭走上岸的廊桥仅能容一人过，桥那端，郡主两眼望天，没有避让的意思，更可气的是高雪祺，她竟也不避让，皮笑肉不笑地立在那。
蝶香火大了，再也按捺不住，指着高雪祺就道：“你未免太过盛气凌人，也不掂量自个身份，你不过是一淑妃，难不成还想让皇后娘娘给你让道么？”
“这是兴的哪一门规矩？”高雪祺眼一瞪，她几时被一丫鬟指着鼻子骂过呀？当下便发作起来，气势汹汹的对婉仪道：“皇后娘娘，一个奴才竟敢公然犯上，这若传入外人耳里，还只道是皇后娘娘平日疏于管教，有损娘娘威名。为着娘娘着想，本宫今日须得教训她一番，让她长长记性。来人，将她拿下！”
这高雪祺未免太过猖狂狡诈，居然打着为皇后着想的旗帜要当着皇后的面拿皇后的人，她凭啥这么狂呢？凭她哥哥握着一点兵权皇上得倚重呗，是以她丝毫不把皇后放在眼里。
婉仪面上仍是波澜不惊，只淡淡说：“她不懂规矩，回头我自会教导于她，就不劳妹妹费心了。”
那几个太监原就不敢在皇后跟前动粗，但自家主子有令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这会听皇后娘娘一发话，不觉又停步不敢往前。
高雪祺原以为婉仪软弱可欺，见她这般说，一时倒也无计可施，只得干瞪眼，暗自咬牙切齿！郡主见她哑了不语，便跳将出来，存了让她看看自己威风的心思，指着蝶香就道：“把这贱婢给我拿下，狠狠撕了她的嘴！”
言罢又斜眼翻着婉仪说：“淑妃娘娘怕你，我可不怕，你算得什么？不过是外表装着一本正经的狐媚子，迟早皇上哥哥会看穿你！”
在她说话间几名跟随郡主的太监已抓住蝶香，饶是婉仪再好的脾气面上也失了几分颜色，小丑奴本不想引火烧身，但见她们如此欺皇后，实在看不下去，于是挺身而出道：“谁敢动皇后娘娘的人我便去告知皇上，皇后娘娘乃一国之母，是太后娘娘与皇上所封。不将皇后娘娘放在眼里，就等同于不将太后娘娘和皇上放在眼里，我看你们谁敢动一下！”
她威风凛凛站在那，怒目瞪着郡主，福儿吓得脸都白了，不住躲在后给她使眼色，那几名太监听她如此说，也为难的拿眼看向郡主。
“好你个丑八怪，你倒长出息了，跟着皇上哥哥念几天书，别的本事没有，胡乱咬人的本事倒长了。”郡主气得脸红脖子粗，却也被她方才那番话给镇住，正自骑虎难下时，瞥见福儿在给小丑奴使眼色，立时便将火气撒在福儿身上。
“你个吃里扒外的，你在干么？”她一把揪住福儿耳朵使劲掐着拿脚踹她。
“你放开她！”小丑奴冲上去就推倒她，这下坏了，郡主爬起就令太监将她和福儿往死里打。高雪祺也在旁添油加醋，说道：“反了反了，仗着服侍皇上就连郡主都不放在眼里，郡主你也敢打，想是活到头了！”
如狼似虎的太监按住小丑奴和福儿就欲打，婉仪厉声喝住，郡主却一头撞倒婉仪，命令太监只管打，不听她之令便要了他们的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