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太后召见
福儿吓得哭了起来，慌得道：“姐姐，我们快些偷跑出去吧，福儿害怕，福儿不想挨皮鞭呀。”
小丑奴只是看着窗外的宫女出神，她想起她在青楼时，也没少挨鞭子。她深知那种滋味不好受，幸好她鬼灵精，每次龟奴打她，皮鞭尚未举起时她就抱着头鬼哭狼嚎，龟奴以为打得狠了，每次便都少打她几下。
小丑奴看着那宫女，觉得她有些儿傻，她不大声叫唤，只闷哼。
见她身上到处都已被皮鞭抽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却是比她在青楼时挨得打重多了，一时同情心起，便顾不得安慰福儿，几步冲到院子里。
小丑奴一叉腰，冲太监嚷嚷道：“嗨！你难道不是爹娘生出来的么，她若有错打两下便罢，为何已经打成这样了，只管还要打？她是肉做的，不是石头。”
大太监蒙了一会儿，有谁敢没头没脑地蹦出来这么对她说话？他道是哪位公主，却见是一黑丫头，真是不想活了。
大太监道：“哪里钻出来的浪蹄子，也敢管杂家，叫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挥起鞭子就待往小丑奴身上落下。
小丑奴正待要逃，却听有人远远喊道：“皇——上——驾——到！”
真如天上掉下来的一般，大太监想收已不住了，偏那黑丫头躲也不躲，任由鞭子落在身上。
小丑奴本待要躲开，听得皇上来了，她却不躲了，只管扯着嗓子叫唤起来。
“呜呜，要杀人啊，哎哟娘呀打死我了，打死我了。”
皇上在院外就听见小丑奴嚷嚷要死，踏进院子，只见宫女躺在地上如死了一般，大太监拖着鞭子呆站着，见皇上进来忙跪地请安。
小丑奴见了皇上两眼放光，拖着皇上道：“皇上，你怎么才来，你再不来就死人了。”
皇上轻哼了一声，道：“你现在知朕重要了，你又管闲事了吧。”
小丑奴揉着胳膊转着眼珠儿道：“是他在这里打人，要把人打死了，我说他几句他便要打我，哼，皇上，他不把你放在眼里啊。”
小丑奴早发现这句话到哪都好使，一个太监却是担不起这话，急得在地上磕着头用哭腔颤声说道：“不敢啊，奴才不敢啊皇上啊，请皇上恕罪。”
皇上知他抽了小丑奴一下，于是踹大太监一脚道：“活得不耐烦了，朕的人也敢打，下次定不饶，滚吧。”
那大太监千恩万谢，哈着腰下去了，闷闷地想不知这黑丫头是何来头。
皇上骂小丑奴道：“就知吃饱了管闲事的东西，福儿呢？太后要见你们。”
“啊，太后？太后见我们做什么？”小丑奴惊讶地瞪了眼睛。
皇上不屑地白她一眼：“你道朕要你进宫就是把你养在储秀宫里吃饱了到处管闲事的么？太后要亲自分配你们。”
皇上死爱面子，实则他带了两个丫头回宫太后岂有不晓之理？即知晓，太后肯定是要过问的，须知这皇宫大院不是猫猫狗狗随意可进的，便是皇上做主，他今年幼，太后岂能放任不管，由他胡来？
“分配？怎么分配？我要和福儿一处才行。”小丑奴听说要分配，生怕把她俩分开。
“你当你是皇太后？你要一处就一处？随太后安排就是，一会见了太后不许多嘴多舌，否则把你舌头割了。”
小丑奴一捂嘴：“你不要人脑袋又要舌头了，你要我舌头干什么？：
“炒了吃，哈哈。”
这时小丑奴方注意到皇上已换了龙袍，比原来是更添英气。
皇上带着小丑奴与福儿一起来到仪清宫，只见这里比储秀宫还要好。
皇上吩咐她俩一会进太后的房间不许四处瞟，小丑奴撅起嘴，福儿却是根本顾不得看景儿，刚才被太监吓哭现在脸上还有泪痕，皇上也不带她俩打理下，径直就领来给太后。
到得厅上，小丑奴见厅中间坐着一美人儿，衣着华丽耀眼，面施粉黛。此人大约三十几岁的样子，看去比林大人的夫人还要年轻，笑吟吟地坐在那里。
小丑奴只觉她美丽端庄，却又与她遇见过的任何一个美丽妇人不同，她也说不出哪里不同。
太后在这深宫中许多年，从十几岁的无知少女直到母仪天下，经宫中岁月与风风雨雨的洗练，自是有一种雍容的气度。小丑感觉得到，却表达不出，还想拿青楼的姑娘比一比，皇上暗踢她一脚，这才回神作罢。
皇上见她一心盯着太后，都呆了。踢她一脚，方跪下道：“孩儿见过母后，人已经带过来了，就是她俩。”
福儿见皇上跪了，早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小丑奴挨了皇上一脚，却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福儿趴在后面，悄悄揪小丑奴衣角，小丑奴方跪地。
“皇后万岁万岁万万岁！”慌忙中口不择言，一开口就错大发了。
皇上转头像看怪物一般看着她，这也错的太离谱了！
皇上来不及责骂小丑奴，向太后解释道：“母后，她是乡间孤女，没读过书不懂规矩，还请母后勿怪。”
“不怪，哀家岂会去怪罪一小丫头，都起来罢。”不知太后觉小丑奴天真烂漫呢，还是因她一句“万万岁”凤心大悦，她竟一点不恼。细看小丑奴，但见她左脸肤如凝脂，右脸却如墨水样黑麻麻。
天下还有这般相貌奇特之人，太后偏头与身边一宫女说：“瞧瞧，怪可惜的，这孩子右脸如与左脸一般倒是个美人胚子呢。”她说着竟起身离座朝小丑奴走来。
小丑奴愣愣看着她，也不懂太后凤颜岂能这般盯着看着？望着太后，她有些恍惚，这装扮，这气派，怎么似曾看过的？在哪看过的呢？
她只管盯着太后发懵，好在太后并不见怪，上下打量她，点点头，和颜悦色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儿？几岁了？”
“我叫小丑奴，今年十岁。”
“小丑奴？”太后乐了，“可是皇上替你取的这浑名儿？”
“太后你怎么知道？你会算不成？”
“不得无礼！”皇上在旁喝道：“太后问话，得先说回太后，还不许说‘你’，更不能自称‘我’，得说奴才。一点不懂规矩，真给朕丢脸。”
“不妨事，她还小，刚进宫哪就能懂得宫里的这许多规矩。”
皇上见太后似乎很喜欢小丑奴，心里也不觉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