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太后赐名
“小丑奴这名儿不好，你原来叫做什么名？”太后又问。
“回太后，我，奴才原来叫小丑儿。”
“学得倒挺快，是个机灵的孩子。只是你这名儿也够奇怪的，不知你爹娘是如何想的，女孩儿即便生得丑点，也不能取这么个名儿啊？罢了，哀家赐你一名，就唤做……”
太后往她脸上瞄瞄，心想这模样儿也是不须化妆的，再怎么化那黑脸也须化不白，沉吟会，说：“就叫素颜吧。”
又有个颜字啊？看来我和这颜字还挺有缘。
“还不快谢太后赐名，只管发什么傻？真是个蠢货。”皇上见她傻傻愣愣，不觉没好气的又赏了她一脚。
小丑奴慌忙跪下给太后磕头道：“奴才谢太后赐名。” 她说完又抬头问皇上，“还要说什么？你告诉我，别一会我没说你又拿脚踹我。就一会功夫，你就踹了你三下了，当我是木头不疼的么？”
皇上嘴一下张大了，做声不得，当着太后竟也敢这般胡言乱语，他还真是第一次得见，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在太后跟前替她圆话。
“皇儿别吓着她，哀家说了不妨事。这孩子直来直去倒比那些巧言令色，专会见风使舵阳奉阴违之人好上数倍。”
还真是福在丑人边啊，皇上瞟眼小丑奴，这丑厮倒还真有些儿福气。
太后又看向福儿，见她虽小，瘦瘦的，模样儿还没长开，但瞧得出，五官生得极好，且还有点媚相。眉头不由微蹙，心下甚为不喜，她和小丑奴对了眼，并非因着什么福在丑人边类的话，她不过是因着小丑奴生得丑，留在皇上身边侍候放心罢了。
她不去问福儿的名字了，回到座位上，端起茶盏品了口，慢悠悠地说：“素颜，你往后就服侍皇上罢。”
“那我，那奴才妹子呢？她不和奴才一处服侍皇上么？”小丑奴问。
“她就去服侍筱郡主吧，正好两人年岁相当。”
福儿一听要和小丑奴分开，眼圈就红了，又不敢让太后看见，只勾了头偷偷瞟小丑奴，盼着她和太后求个情，让她俩一处儿呆着。
小丑奴也不乐意和福儿分开，她刚张嘴，皇上就使眼色给她说：“别给几分颜色就开染房，还不快些谢过太后。”
皇上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先权且这样，日后再想法将你俩弄做一处便是。小丑奴看懂了皇上的眼神，也不敢再多说，她相信皇上能做到。况且反正是在这宫里头，闲时她一样可以去找福儿玩耍。
“哀家今日也倦了，素颜且带着妹子随苏嬷嬷去罢，你们须得跟着苏嬷嬷先学习宫中的规矩，去罢。”
太后摆摆手，命边上立着的苏嬷嬷将她俩带了下去。
“真好，我们又可以在一处多呆得些时日。”一出来，小丑奴即拉着福儿手道。
福儿低了头，眼红红地说：“可我想和姐姐天天在一处。”
她话音刚落，苏嬷嬷就凶神恶煞地回头喝斥道：“掌嘴！什么我呀我的，你当自己是主子娘娘么？”
福儿吓得“扑嗵”跪了，提掌就往自己小脸上使劲扇。小丑奴一把抓住她手，也跟着跪下说：“奴才们知错了，求嬷嬷念在奴才妹子尚小饶过她这一遭儿吧？嬷嬷的大恩大德奴才们永世不忘。”
苏嬷嬷昂头俯眼看着她俩，脸盘绷得紧紧的，方才她亲眼得见，皇上对小丑奴很是另眼相待，太后亦是如此。她即开口，不能不给面子，指不定她日后就是这宫里的上等奴才。
因此拉长声调道：“我是为着你们好，这宫里可不比外头，别见主子们一时高兴赏你个好脸儿就不知天高地厚。没准哪日主子心情不好，你就得倒大霉。谨言慎行，守着奴才们的本分最为要紧，可记住了？”
“奴才们记住了，谢嬷嬷指教。”小丑奴嘴上这般说着，心里却不服，不让我们称我，你自己又为啥不称奴才称我？难不成你不是奴才，拿着自己当主子娘娘么？却来训我们，哼。
小丑奴哪里知道，苏嬷嬷不过是要给她们一个下马威罢了。在主子眼前自然得称奴才，可背着主子面，奴才和奴才间难道还用得着称奴才么？
苏嬷嬷仍将她俩带回储秀宫，每日上午和下午都会准时过来教导她们学习宫中规矩，她甚为严厉，小丑奴是要服侍皇上的，她倒不敢过多苛责于她，但福儿可苦了，轻责挨训，重责则打。她一挨打，小丑奴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因此没少和苏嬷嬷争嘴。
“姐姐，我不想呆在宫里了，咱们走吧，好不好？”这晚福儿拉着小丑奴手，泪眼婆娑地哀求道。
“走去哪？天下虽大，可上哪去找安身之处？我从前在青楼里做活也没少挨打，去哪都得挨打。且耐着性子学好规矩，左右不过是这几日，那老婆子总不能天长日久的教咱们不是？放心，日后皇上会想法把我们安置到一处的，权且再忍耐几日，啊？”
福抹了把脸，凑近小丑奴，小声道：“皇上会守信用么？他要变卦可怎么办？他可是爱耍赖的人，姐姐难道忘了，来那日，他让姐姐下车，可姐姐当真要下时他又不许了。我却不信他，他定是惯爱耍赖的。”
“放心好了，皇上他那是不想我走。再者，他不守信，不是还有我吗？我会提醒他的，你放心，是我带你入宫的，咱们又是结拜的姐妹，我断不会让你进宫来受苦。你不信皇上，难道也不信我不成？”
福儿眼望着小丑奴，沉默片刻才道：“我自然是信姐姐。如此，我便等着，只盼皇上真守信，早早将我调去和姐姐一处。姐姐说的对，皇上有时虽凶，可却不会真下力气打人。”
“就是，皇上只是嘴上凶，人却不坏的。服侍他，咱们不必提心吊胆害怕做错事挨打，又可以吃得好住得好，比外头不知要强过多少倍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