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依依惜别
“我不知道，任凭姐姐做主便是。”
小丑奴还来不及答话，霍将军等人就风驰电掣般拍马到了跟前。他也不吭气，黑着脸端坐马上，冲两名侍卫一摆头，他俩即探手，一人一个拎起小丑奴和福儿打横放在马背上，一鞭甩下，马儿撒开四蹄往来路奔了去。
不多时，一行人便打马到了林府大门口，只是这一路颠簸差点没把小丑奴和福儿的苦胆水给颠出来。
“颜儿，你可算回来了。”林怀安早就候在院里，见到小丑奴就迎了上来，“我还以为从此再见不着你。”
小丑奴见他眼圈微有些红，不禁大为感动，到底还有人牵挂自己。也不知是被马给颠得难受还是心下委屈，她哇的一声抱住林怀安大哭起来。
“别哭别哭，这不回来了么。” 林怀安慌忙安慰她道，手忙脚乱地掏出帕子替她拭着眼泪。
皇上站在台阶上冷眼看着，小脸绷得紧紧的。林大人见了掉头就喝斥丫鬟，“没眼色的，还不快些领了姑娘进去洗把脸。”说罢又狠狠瞪了林怀安一眼。
“洗什么脸？朕饿了，先摆饭。”皇上说完转身走了。
林大人犯了难，不知该不该带小丑奴和福儿与皇上同桌用膳，想想，他还是将她俩领到了皇上一桌。先没敢让她俩坐，见皇上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方才命她俩赶紧坐了。林怀安跟进来，被他兜头给撵了出去。
那小丑奴和福儿早饿得眼冒金星，坐下便顾不得许多敞开肚子猛吃起来，也不去问皇上她俩是如何到了城外，皇上也不去问她俩在外的情形。却难得的往小丑奴碗里挟了一筷子菜，可脸依旧绷着，就跟谁借了他银子没还似的。
吃罢饭，有丫鬟领着小丑奴跟福儿去沐浴更衣，从丫鬟嘴里小丑奴才得知，原来并非皇上将她与福儿弄出府的，却是霍将军擅自所为，还哄骗皇上说她们是自己半夜偷跑的。
皇上初时也信了，以为小丑奴是因自己说了要她何用之话负气跑掉，可后来转念一想不对。霍将军将林府看得甚严，若是能跑他早溜了，他严令霍将军给他找回小丑奴，否则提头来见。
霍将军没想到皇上会将一个丑丫头看得这般重，没办法，只得领昨夜那两侍卫去城外亲自迎了小丑奴回来。
皇上已在林府耽搁四、五日，虽讨得银子在手，却是逃不出霍将军里外三层的“保护”。便定今日启程，回宫再说。
被霍将军拾回来，刚刚打理好的小丑奴得知今天要进京，一兴奋便将被丢到城外的事情都全忘了。转念又想起林怀安，此去不知何日再见，或有无再见之日，她得去跟林怀安道个别才是。
刚刚跑到九曲回廊上，却见对面林怀安手握诗书正对她走来，原来林怀安得知小丑奴要走了，也来找小丑奴道别，两人却在这九曲回廊中遇上。
“颜儿，你要跟皇上回京了。”林怀安看见小丑奴便加快脚步跑过来说。
小丑奴看着他，点点头。
林怀安低着头想了想，嘱她道：“自古伴君如伴虎，皇上又这般不讲理，你进宫中虽是做宫女，却也要自己一切小心才好。”
小丑奴知道皇上不会对她怎样，特别是经这次皇上严令霍将军找她回来，她便更相信了。只是自打娘死了以后，却没有人像林公子这般对她好。心中悄悄一动，眼圈红了。
林怀安低着头没有注意，说完又捧起手里的诗书道：“颜儿，这是你刚到我家时我教你读过的书，是我最喜欢的书，你带上它吧！若上京后得空，要好好念会我教你的那首诗。”
小丑奴又用力点点头，红着眼道：“怀安哥哥，谢谢你。”
小丑奴双手去接书，林怀安不舍得撒开，迟疑了一下，伸手捉住小丑奴的手用力握了握，道：“傻颜儿，我也要谢谢你。”
两人就那么呆了一会，林怀安迟疑着。看小丑奴眼圈儿红了，本想告诉她，自己有日或许也会进宫去给皇上伴读，转念却想到他爹爹说此事未必能成，须得太后娘娘亲口应承才做得准。因此话在嘴边，想了想又忍下了。
小丑奴忽挣开林怀安双手，奔回房去，口里说：“怀安哥哥，你等我一等，我就回来。”
林怀安不及答话，只呆呆站在廊上，心中无限失落，惆怅。
没一会小丑奴又奔了回来，她双手藏在身后，神态略有些不自然地道：“怀安哥哥，我也送你一样东西。你猜猜看是什么？”
“我猜不着。”他笑着摇摇头。
“还没猜就说猜不着，你猜猜嘛。”小丑奴不高兴了，微撅起唇。
“如此我便猜上一猜。”
“嗯。”小丑奴用力点头，这才转嗔为喜。
无奈林怀安猜了几样都猜不中，小丑奴跺跺脚道：“你真笨喔，喏，给你，不用猜了。你要好好收着，不许弄丢哦。”
她说罢递过一个物件来，林怀安一看，却是一缕青丝，用一条鹅黄的丝带绑着。原来小丑奴不知送什么给林怀安好，她也没有一样随身带的东西，便回房用剪子绞下一缕自己的头发用丝带绑了转来送给林怀安。
“颜儿……”林怀安伸手接过，感动的话还不及说就听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放下！”说话之人不是皇上又是谁来？
林怀安自不肯放，他想这即是小丑奴送他的，皇上便管不着。但想起爹和娘多次嘱他不可得罪皇上，为了日后进宫伴读，他也只好强压自己的呆脾气，却不肯放下小丑奴的头发。
皇上见他竟不放，皱着眉道：“凭你敢让朕说第二遍？朕命你立即把这东西退还她！”
皇上这次是真生气了，林怀安却越发不服，他终于没能忍住，与皇上理论起来：“你这人，怎如此不讲道理？古人尚且知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身为皇上如此蛮横怎叫天下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