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救命啊喂
夜，静悄悄，月亮也隐进云层不见。长长的廊上，几盏昏黄的灯笼映照着寂寞的院落，院中一花一木都寂然无声。
忽有两个黑影自花厅一角闪出，鬼鬼崇崇蹑足摸向小丑奴和福儿房间。
“嘶”的一声轻响，一人衣袖被花枝挂住，打破了静谥的夜。
“蠢货！不许弄出声！”另一个悄声喝道。
月亮似乎被吵醒了，悄然露出冰山一角，但瞬间又隐去。
那两人径直溜到小丑奴的房前，二人没有去撬门，直接开窗跃入。进得房，两人一人一个，将小丑奴与福儿连同她们的包袱用被裹了扛在肩上。扛福儿的立时去了，扛了小丑奴的人又驻足一会，把窗户仔细关好，把房门趟开，由门出来。到得院中，跃出墙头消失在黑暗中……
翌日，晨曦透过斑驳的树影洒落，拉出一条五彩缤纷的光圈。鸟儿在枝头快活地蹦来蹦去，一只小鸟停在梢上，偏着小脑袋好奇打量着树下的两个被窝卷儿。
好吵，今早的鸟儿怎么叫得比往常欢？福儿率先醒来，揉着眼钻出被窝。当她看清自己所在之处后，立时呆了。
她兀自盖着昨夜的被子，小丑奴躺在她身旁。可是身下生冷，拿手一摸是土地。放眼两边尽是树木。
她怎么醒来竟在这城外的林子里？难道是做梦不成？福儿傻了眼，忙叫醒小丑奴。
小丑奴将头蒙在被子里，半梦半醒地嘟哝道：“现在尚早着，唔，我正梦见骑马……”
福儿越慌，揭开她头上被子推醒她道：“姐姐，快别睡了，不好了！”
小丑奴睁开一只眼，不满道：“我还没有睡够，却又推我。现在才几……”“时”字未出口，猛看见自己正躺在城外的树林子里。忽的坐起，困意全无，望着福儿问道：“我们怎么在这里？”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均不知是怎么回事。
福儿先开口了：“想是皇上已经烦了我们，不想带我们进宫了。”说着福儿脸上便已现出愁云。
小丑奴忽想起皇上昨日说过“要你有什么用”的话，便觉事情定是如福儿所说，也手足无措起来。
没有了皇上，两人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下去？
两人坐在林子里，一同发起愁来。现在突然没了皇上，不知要何去何从。
小丑奴心想，皇上这个大靠山即没有了，看来皇宫终不过是一个梦而已。现下她只有再回到青楼去做苦活，总要有饭吃才好。
想着想着，突然自言自语道：“不行不行！”
若是她自己便好说了，回青楼便回青楼，可如今又有一个福儿，她不能让福儿小小年纪就跟她去那种地方。况且福儿又生得这般美……
怎么办呢？如今皇上说不管我便把我扔到这地方，我却不能再如此对福儿，当初说好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今之计唯有带着福儿一起寻个事儿做。
想了一阵，小丑奴气鼓鼓地说：“不怕，有我在定不让你饿肚子。我们现在便进城去，寻个活做，不怕养活不了自己。皇上不仁不义，我们不指望他便是。我独个儿在青楼待了两年，不认识他也没有饿死。”
“我还有银子呢，姐姐忘了么？”福儿从被窝里摸出自己包袱解开取出银子递给小丑奴。
“你哪来的银子？噢，我想起来了，是皇上给的，你看我说的对吧，那日你还不要呢，这下倒不用太过发愁了，咱们走吧，先进城去。”
福儿点头，小丑奴牵着她走出林子，站在黄土大道上傻眼了，四顾根本看不到城池的影子，两人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才是进城之路。
“怎么办，姐姐。”福儿问。
“让我想想。”小丑奴犯起了愁，到底该往哪边走呢？她眼珠转转，须臾即道：“这样吧，如今也只有听天由命，咱们也不一定非得回到那座城不可，随便走哪条道都行，总能走到一座城里去，你说使得么？”
“嗯。姐姐说往哪走就往哪走吧。”
“可是，我也没想好该往哪边走。有了，我有个主意。”小丑奴说罢用手帕将自己眼遮住在原地转了几圈，停下后，她取下手帕指着面前的路对福儿说：“咱们就往这条路上去。”
两人拉着手行了一阵，看见一座村庄，说是村庄，其实就只住了几户人家。小丑奴带着福儿在一农妇家讨了口水喝，本还想讨口吃的，可见这户人家徒四壁，便打消了此念。
“婶婶，你知道丰县离这有多远吗？” 临走小丑奴向正在扫院子的大婶打听道。
“哟，丰县离这可远着啦，并且你们走反了方向。”
告辞大婶出来，两人商量一会，福儿说还是回丰县罢，毕竟她跟她娘在丰县住过，对那较熟悉。两人按原路返回，走到正午，饿得头昏眼花，脚板走得生疼还没看见丰县城池。小丑奴站在一块土堆上，手搭凉蓬往远处望望，大路一马平川望不到头。
她叹口气，“福儿，还不知离城有多远呢，我真没用，跟着我你往后有得苦吃了。”
“姐姐，我不怕吃苦。我又不是富人家的小姐，我爹爹死后我就帮着我娘干活了，我也可以找事做养活自己。总之，从今往后我跟定了姐姐，我什么苦都不怕，就只怕孤苦无依没人做伴。”
“嗯，从今后咱们相依为命一辈子。来，咱们先休息会，稍时加快步子争取天黑前赶到城里去，否则不等找到事做咱们就先饿死在路上了。”
两人坐在路边草丛里，脱掉鞋揉着脚，原说只休息一小会，可坐下就不想动弹。再坐得片刻，小丑奴咬牙拉福儿站起，往前走得几步忽听到马蹄声，但见前方黄沙滚滚。
须臾，便见几人骑在马上往这边跑来，再稍近得一点，小丑奴眼尖，认得为首之人是那霍将军。忙拉着福儿立在路边，轻声说：“不知是不是来接我们的？”
“姐姐，如果是来接我们的要跟他们回去吗？”
“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