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室同人
见他如此稀松软蛋，那侍卫也不屑再多理他，踹他一脚便放他逃去。
“皇……”恶少逃走后，小丑奴扯着皇上衣襟一时兴奋险些喊漏嘴。皇上瞪她一眼，这才及时改口道：“黄公子，你太威风了，你刚说什么‘一室同人’？就是大齐国和文昌国的人都住同一间屋子里么？”
不过收拾了一帮不会拳脚功夫的家伙而已，就惹得小丑奴这般兴奋，又是蹦来又是跳。这让皇上很是得意，也觉自己方才之举甚为了得。但听小丑奴说了一视同仁的注解后又哭笑不得。
他拨开小丑奴手，也不与她解说，摇摇头，面带微笑往前走去。整个人的气势与先时大不相同，自觉自个颇有几分明君风范，腰杆不觉又挺了挺。
小丑奴与福儿相视一笑，拉着她跟了上去，边走边跟福儿咬着耳朵，“如何，我说皇上是好人不用怕吧？他就是爱吓唬人，瞧他方才……”她眉飞色舞的悄悄夸着皇上，福儿嗯嗯嗯一个劲的点头称是。
皇上走在前头竖起耳朵将她所说听得真真切切，却只觉不知，然嘴角一直往上翘着，步子也越走越轻快。
“呀，快看这个，还有这个……”小丑奴从这个摊窜到那个摊，琳琅满目的小商品小玩意儿看得她眼花缭乱。皇上因听了她一肚子好话，龙颜大悦，始终好脾气地跟在一旁，凡小丑奴拿起一物看过两眼的，他皆回过悄悄冲霍将军打个手势。
半条街逛下来，霍将军身边一侍卫手中已提了一大包小丑奴看上的玩意儿。
不知不觉日头已偏西，经过一酒楼，小丑奴忽捧腹蹲下身，嚷嚷着：“哎哟，了不得，我腹内好痛。”
“姐姐，你怎的了？”福儿吓得慌忙弯腰问道。
皇上一哂，在她屁股上轻轻踹了一脚说：“想是馋虫在肚内做怪，如何不痛？起来罢，成天就只知道吃，早晚吃成一头猪。”
“你真英明，什么也瞒不过你去。”小丑奴嬉笑起身。
“少拍马屁。”
“哦，原来你是一匹马呀。”
在皇上发作前小丑奴已扯着福儿奔进了酒楼。
霍将军见皇上也跟了进去，忙率人赶上来，他与皇上及小丑奴还有福儿在拣东边雅间坐了，侍卫们则在隔壁的雅间。
饭菜上齐后，小丑奴吃得几口，眉心一蹙，丢了筷捂着肚子起身，边往外跑边嚷嚷道：“这回肚子可真是疼得紧了，我去上茅房。”
皇上挟了口菜正要送进嘴，听她提到茅房一下倒了胃口，气乎乎地摞下筷子道：“一顿饭也不人安生吃。”
霍将军亦沉了脸，心下暗思，这丑丫头口无遮挡，如何进得宫去？须得想个法子才好，他面上两道浓眉皱了起来。
小丑奴惹得皇上不高兴了，福儿低了头，不敢再去挟菜，只默默一点点扒着碗里的白饭，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从茅房出来，小丑奴在后院瞧见上回赠福儿银子的青衫少年，他翩然站在那，唇边带着一抹孤傲。看见小丑奴，他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跟他走。
小丑奴愣愣，跟在他身后出了酒楼在对面一家茶楼里坐了。
落坐后，他盯着小丑奴那张脸一言不发，看得她莫名其妙，讷讷道：“你叫我来想必是有话说，可我跟来了你却不开口，只管这样盯着我干么？”
“你是何方人氏？”他收回目光，捧起茶杯缓缓道。
“我是蓉城人，却不知你说的氏是个什么东西。”
“蓉城？”他面色一滞，顿顿又道：“你叫何名？”
怎么每个人都爱问她名字啊？这名真有那么重要么？她本想告诉他自己叫小丑奴，想想又说：“我叫做林如颜。”
“林如颜？”他盯着小丑奴，眸中极为困惑，片刻后又问道：“你爹娘呢？可也是蓉城人么？”
小丑奴点头，“自然是啊，只是他们如今都已不在。”
“哦，可是去了？你爹娘叫做何名？”
“我不知道，我娘没和我提起过，我也没问。”
“那他们是因何去的你可知道？”
“都是病死的。”小丑奴低了头，眼圈有些微潮红。
“你娘，她，生得什么样儿？”
小丑奴茫然抬眸，“你问我这些做什么？”
少年不理她这话，只追问道：“你娘到底是啥模样儿？”
尽管不解他是何用意，但小丑奴还是描述了一番她娘的长相，少年听后脱口道：“你娘下巴上可是长有一粒肉痔？喏，就是这个地方。”
“你认得我娘？”小丑奴“嗖”的立起，“你也是我们村子里的么？我怎么从没在村子里瞧过你？”
少年不做声，锁着两道俊眉，似在思索什么。小丑奴见不理会自己，闷闷坐下，两手托着下巴好奇地看着他。看了一会，见他仍锁眉不出声，等得不耐烦了，她还没吃饱了，担心皇上不给自己留饭菜，遂起身道：“你这人好生奇怪，叫了我来却又不理我，你问我的话我都一一回答了，我问你如何识得我娘你却不告诉我，好没道理。即如此，我也懒得再问，我走了。”
“且慢。”他叫住她，“ 你如何唤做林如颜？是你娘给你取的吗？”
小丑奴欲待不理他，但转念想起他帮过福儿，便撅起嘴说：“不是，是林公子给我取的。我原叫做小丑儿，后皇……黄公子又给我改做小丑奴。林公子道小丑奴难听，于是给我取个名叫林如颜。”
“原来如此。”少年点点头，看看小丑奴，眸中又起困惑：“你不认得我么？”
“你这人好痴，我当然认得你，若不认得我怎会跟了你来？”
“你认得我？”那少年面上神情激动起来。
你兴奋个什么劲啊？小丑奴心下诧异，扫他一眼说：“前回在街上你赠过福儿银子，难道你自己竟忘了不成？”
听小丑奴这般说他才明白过来她所谓的认得原来是这么回事。他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小丑奴，不知心里在琢磨什么，小丑奴耐着性子等了片刻不见他吭声，便道：“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