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头顶的公寓楼
“郑警官，又来办案了嘛。”
以为自己刚刚的小表情变化并没有被姜原捕捉到，郑成强起身神色如常道，“没有没有，方社长，实在是觉得你们这个饭食做得真是一绝，忍不住来尝尝。对了，恭喜你扩建，我还带了礼物。就在车上，想着有机会送给你，前段时间多少有些打扰。”
方在佑长出一口气才答话，“呼——吓死我了，我以为又得停业。郑警官说的是哪里话，协助调查是我们该做的，那这位警官是？”
“啊？”看到方在佑所示的方向，郑成强才搞明白他在说什么，“哦，这可不是什么警官，这是我，妻弟。哦对，你们俩是同行，他也是大学教授。”
听到这话，还在狼吞虎咽的姜原再迟钝也能听得出是想介绍的意思。连忙起身，回头看到方社长穿着一件格子衬衫，水洗到褪色颇有些年头，普普通通的样子，只有厚厚的镜片能表明他铁定读了不少书。
“这位就是方在佑教授，是教，诶，什么来着，什么通信、编码、网络、对抗”郑成强有点搞不懂这些东西，毕竟他有一碰电子产品就头痛的病。
“信息安全？”姜原先伸出手示好。
点点头，握手道，“与数据科学，方在佑，您也是做这个方向？”
“姜原，汉洋大学历史文化学院。”
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姜原感觉出不对，早然心中有十万个为什么，但他说、狠狠地憋住。而看对方并不答话，方在佑也不恼，开口对服务员说，“你去休息吧，这里让我来。”
服务员小姑娘下意识是愿意的，但马上回答，“那怎么行，这是我该干的工作。”语气恳切，不像是装出来的。但方在佑显然是打定主意要亲自上阵，拍拍小姑娘肩膀，然后轻轻将她推到一边，叫她去招呼其他客人。而此时刚过饭点，哪怕是再热门的餐厅，也没几位客人，分明就是要她休息的意思。
即便是这种稍微有点亲密的动作，小姑娘也并不反感，没有后退，反而不住地给方在佑鞠躬谢谢。要么是关系好，要么是有其他鬼在里面，姜原憋得心里抓耳挠腮般难受，一直到郑成强把菜单交回给方在佑手中，他下去备菜才幽幽开口。
“这是你的嫌疑人？看起来不像啊，和服务生相处得挺好。”
正巧不知道该发起什么聊天话题的郑成强听到姜原这话，出神地看着姜原，经历一番天人交战，决定卸下防备，他身上如天柱一般的压力，确实需要倾诉。
“那关系能不好嘛，一个人前段时间给你工资翻倍，同时提供食宿，还招揽了很多新同事，你刨除新加的休假后实际上的工作强度只有原本的三到四成。”郑成强边说，边往嘴里狠狠塞了一筷子下酒菜，使劲嚼着。不知道是因为刚刚和方在佑虚与委蛇而懊恼，还是愤恨这种天上掉馅饼待遇的好事没轮到自己头上，“如果局里面给我这种待遇，我哪怕牺牲了脸上都是笑着。”
姜原失笑，“世界上还有这种好人，这也有怀疑的必要嘛。”
“问题就在这，这一切都发生在他父亲去世之后，立刻辞去工作，接手父亲的餐厅之后马不停蹄扩建招人，原来的都加薪，然后所有人都安排在我们现在头顶的这片公寓楼中。换成你你能很快走出这么重大的悲痛。”郑成强仔细推理，言语中甚至有点得意，看，我发现了这么多小细节。
“想象不出来，我是个孤儿。”
“噗吭——”郑成强差点听这话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咳咳，我不是那个意思。”
但其实这么多年，姜原早就释怀，“确实有点可疑，不过不是你说的点。对了，你有没有想过他的钱是从哪里来的，一个教师的薪水应该支撑不起这么大的动作。”
见对方不计较，郑成强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句，以后一定要注意自己这张嘴，但不可思议道，“怎么可能，教师是仅次于医生律师的职业，怎么可能待遇差。何况他可是留学回来的大学教授。”
“你还是公务员呢，混得也不怎么样。”姜原忍不住点了一下。
“这话说得对，看来真是教师同行，郑警官所言非虚，不是逗我玩，那我这道菜送得更值了。”
二人的对话戛然而止，方在佑的人和声音一起从座位旁出现。不知道听见了多少，放下手中的锅，请二人品尝之后就离开了，后面的其他菜品都是刚刚的小姑娘送来。
炖肉丸、咕咾肉、红烧肉、黑椒牛柳，四个菜，看着清亮晶莹，不知道味道如何但卖相不错，再加上特意送的锅子，姜原揭开盖，一股热蒸汽喷涌而出。
郑成强提起筷子，作势想要搅拌一下，又想起刚才口不择言，有点尴尬道，“请，姜先生先请尝尝。”
姜原笑道，“没事，真没事，我也习惯拌拌再吃，这样可以让在上面的食材也热乎滋润。”
于是郑成强一边拌一边说明，“这就叫做部队锅，用各种食材一起烹饪，快趁热尝尝。”说着还给姜原夹了一大筷子。
毫不客气，姜原送进嘴里，仔细咀嚼，加之刚刚观察锅里的情况，有点疑惑道，“部队锅我也吃过，完全不像这个清澈透明，更神奇的是，这个味道味型却比放了一大堆调料，做成糊糊状的还要丰富”
低头尝后，姜原说着抬头看郑成强，不由打了个冷战，因为他看自己的眼睛冒着绿光。
“确定吗，姜先生，你对食品有研究？”
“害，你说这个呀，研究谈不上，只能说我这个感觉、直觉非常完美，尤其是做实验的时候常常是先有结果，再验证。”
“太好了，姜兄弟，你做的什么实验，化学实验？”
姜原笑不出来了，刚刚是不是有点得意忘形，“郑警官不会是想让我替你化验吧。”
“等会再说，这地方不再适合我们两兄弟详谈了，走，去我家。”还没等姜原拒绝，郑成强大喊，“服务员，买单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