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有缘分的难兄难弟
接近正午的太阳的炙烤下，没有人敢久留。除了姜原，还是干体力活。
只有早晨遇到的门房坐在空调小房里陪着姜原，姜原余光见他远远地盯着自己，同时用对讲机汇报着什么。姜原此时的尊容和鬼鬼祟祟的行为确实不像什么好人。
回去很快收拾出第二袋子，这次那个壮汉不在楼道里面，拖行途中听到压着的门缝传出声音：
“拜托了老兄，帮帮忙，这次一定要帮我，真的可能性很高，绝对是大功一件，你拿这个”
不待他说完，坐着的也不知道是老师还是研究员，用力推推挡在面前的一堵墙，无果之后无奈道，“不是我不帮你，你看这是董处部长最新的财务规定，药品的使用要精确到每一克，器材的使用要精确到小时，我是真的无能为力。”
“以前”
“别说以前！”刚刚还轻声细语情绪稳定的人气到用力扶了一下眼镜才继续道，“就是因为以前帮你太多，我怀疑就是被有心之人盯上，专门写来针对我们学院！如果你还记得这么多年免费帮你的恩情，你就行行好。”
情绪宣泄完，似乎是局的话确实有点重，念在二人交情，补充说，“我们学院不行，你去找找别的学院，如果余量足，可能有点希望。”
本来陷入绝望的壮汉又重新活了过来。
不过后面的事情，姜原又看不到了，拖着垃圾袋一边走一边想着：原来哪里都是一样讲究人情世故，甚至更加严重。不过董处那个家伙是真畜，看来是哪里他能插手，就要祸害到哪里。姜原尝试去理解它的行为动机，但始终不能，或许因为自己是人吧。
这次倒完垃圾再回去，果然远远望见那人在别的楼层的办公室外不停地敲门。
如是往复几次。垃圾全部收拾完，已经是午后，精疲力尽地走到历史文化学院的楼层，决定还是不直接回去，在外面休整一下，趁没人把东西带上回宿舍洗漱一下，现在没有一点为人师表的样子。
可还没等他稍微舒缓战战的双腿，“没想到你都打扫到这里了。”虽然语气有点颓然，但一听就是刚刚的壮汉。抬头只见他之前抱在胸前的袋子已经变成漫不经心提着，甚至蹭到地面，反倒是另一个装饮料的小袋子。
“这回又遇上可以喝一个了吧，老弟。”
不好意思拒绝好意，姜原接过来，虽然确实渴得厉害，但还是没有着急忙慌地拧开喝，只是想这老哥确实人不错。
“你这打扫卫生的区域还挺大的。”
看来显而易见的挫败并没有打击到他，开始闲聊起来。
“确实，打扫的时候还听到你求人失败了。不过别看我这样可是货真价实的讲师，现在被人整了而已。”
听完，壮汉在姜原旁边腾——地一下跳起来，虽然块头大，但是还真灵活，“你，你是教授，教什么专业的。我叫郑成强”显然没注意后面补充的那句话。仿佛又燃起某种不该有的希望一样，双手放在腿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快把裤子攥开线了，只好从姜原手里把饮料抢过来，又拧开口恭恭敬敬地递回姜原手上。
“不用这样，我是历史文化学院的姜原，噗——”姜原尝了一口，不由得道，“你刚刚不会就拿这个送礼了吧，糖水？”
郑成强也回过神来，是被打击得太狠，所以有点失态，挠挠头，又坐下不好意思解释道，“营养液，营养液，这不是没什么经费嘛，局里本来就不同意，知道我私自调查非得抓我回去停职反省不可。”
这倒让姜原有些意外，结合刚才听到的对话，“你是警察，那你是拿着东西想要化验？”
郑成强不回话，姜原也知道失言问到涉及保密的东西，不再说话，场面尴尬下来。
“对了，刚刚你说被人刁难，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
“没事，可能因为我是外国人吧。”
“你是，华国人？”郑成强的语气突然变了，如果说之前是亲和，现在变得莫名其妙有点热情，“我说我们两个怎么一见如故。你的忙我帮定了。走，看你忙了一中午午饭也没吃，我请。”说罢就强行拖着姜原的手腕将他从台阶拽起来，不顾皮肤上覆满刚刚汗水蒸干的结晶。
驱车到达一栋颇具规模的公寓建筑，下面密密麻麻的底商充满了烟火气。
“到了，姜先生，下车吧，直接进去就行。”郑成强开口道。
“好，咳——，好。”姜原顾不得听他说了什么，只想赶紧逃下去呼吸两口新鲜空气，他实在想象不到怎么会有警察开一辆这种车，都不是节俭不节俭的问题，就冲这个汽油机油窒息味道，上下左右颤颤悠悠，姜原有充足的理由怀疑要是放在国内肯定会因为不符合国标而被禁止上路。
“咣当——”重重磕上车门，姜原却不小心碰到什么东西，捂着鼻子说着“实在对不起”，回头看到一个人穿着格子衫，弯腰进货车车厢不知在捣鼓什么。
“没事没事。”那人也没回头，姜原听到这话如蒙大赦，赶紧一溜烟跑进餐馆。
餐馆里面的装潢很没有特点，但是对姜原来说，和国内的餐馆一模一样，但想到这是在南国，反而有点格格不入。一进门就有服务员引导着姜原落座，让他很意外。不过后面还是等郑成强坐下，服务员才又靠近。他车都没停好，屁股还横在马路上就进来了，不能把姜原晾在这。
“还是老套餐吗？”服务员开口问道。
“嗯，上两人份，饭上两人份，肉要三人份，我们饿坏了，不对，你看我这脑子，姜先生，你觉得可以嘛。”
点到一半，郑成强才想起姜原的存在，询问起意见来。而看他轻车熟路的样子，姜原也不好多说什么，应该是对方觉得不错才经常来，难怪服务员都认识他的车。
于是点点头道，“听您安排。”
可郑成强却突然看着姜原身后，短暂地瞳孔紧缩又立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