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逃离
六爻去朝阳殿见父皇的途中,身后紧跟着四众大内高手,美其名曰保护他。
一路上到处可见异常,却还是一副豪放不羁与己无关的废柴模样。
到了朝阳宫前见那四人并没有要退下的意思。他闪到一旁做了个请的手势,四人才尴尬的退下。
几步踏进这个多年都未曾来过,既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
看到病榻上半躺的人是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却又是最憎恨的父皇。
此时那昔日俊朗的面容,被病魔折磨得苍白如纸。自己虽然不受宠,看到此情此景也不免心生几分悲痛。
“儿臣拜见父皇!”
离皇看到儿子的来临万分激动,赶忙招手。“六爻来靠近些!”看着丝毫未动的儿子,又问:“你现在还恨父皇是吗?”
“儿臣岂敢!”六爻意难平:“凭外貌品行还是聪明才智,我哪一点不如他南宫笑,从小你就视我如捡来的野孩子,不论青红皂白受尽他人欺辱。难道就因为他的母后是燕国公主吗?”
“对,还有你的皇祖母也是燕国长公主。她们姑侄俩已打压朕多年,你又凭什么能斗的过他。”离皇顿了顿又道:“你知道唯一侍候你的一双太监,为什么在前日同时回乡省亲吗?”
早觉得事有蹊跷,却无处可寻。离皇看岀儿子的疑惑。
“那年长者曾是水陆两师提都水无痕,小太监是他的次子水陌。水无痕对朕忠心耿耿,因拒绝了燕慧后的拉拢被迫隐退,朕就命他父子化身太监,日夜不离伴你习文练武。”
说吧!离皇长叹一声。“朕还是低估了燕慧后等人,眼下才落得一败涂地,不过朕还是棋留一手。”
话已挑明,看到父皇虚弱的肢体正费劲的起身,恨意渐减的南宫六爻赶紧帮忙。
只见他扭动龙榻内角扶手,那面流金墙缓缓转动到45度。
“六爻你快逃吧!太子不会儿就要来临。”
一切变化的太快,十六年来无法释怀的恨,此时此刻都化作了心痛。纵然有百般不舍,在眼下也要做岀抉择。
正当父子俩僵持不下时,就听到外面隐约传来,南宫笑斥责那四个大内高手的话语。
南离皇情急之下敲碎玉如意放在颈处,“快走!太子不会对朕这个将死之人怎样,你一定要好好活着重振大离!”
太子听到殿内玉器打碎的声音,急奔寝宫,
却只看到父皇费劲的重新躺下的样子。整个宫里除了父皇空无一人。
他气的直跺脚,“快!给我搜,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南宫六爻给我扒出来!”
不大一会儿功夫,整个寝宫被翻的一片狼藉。扑了个空,南宫笑又怎会善罢甘休,从容走到病榻前。
“父皇,您这玩笑开的有点过了吧?你竟敢放了一向不受待见的南宫六爻,与笑儿为敌。”
“你们都是朕的儿子,何来敌友之分?”
“那你为何趁我岀征讨敌之时,改立南宫六爻为储?”他揪住父皇衣领愤怒道:“我当你是我爹,你便是大离的皇上。我当你是仇敌,你立马便是地府的孤魂一枚!”
离皇听着南宫笑猖狂的笑声下,一口鲜血便喷洒在龙榻边,有气无力的说:“逆子,依仗你的皇祖母、母后和燕国的皇舅,从小骄横跋扈生性残暴,做个驰骋沙场的将军还差不多,做皇上恐怕大离的江山,就要断送在你的手里。”
“昏君,说!你把南宫六爻藏在哪啦!不然我就杀了你!”南宫笑怒火中烧,把剑陡然架在父皇的项上。
如今这个局面真是可悲至极,离皇便肆无忌惮的仰面大笑,似乎要把毕生压抑的情绪都发泄在此刻,笑的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看太子迟迟未动,视死如归的催促道:
“杀呀!杀死朕,你立马便是大离的新帝!”
身高不足五尺体重不到百斤的老肥,担心太子一时冲动杀死皇上酿成大祸。“殿下不可!你若杀了皇上,就会落得个弑父篡位的骂名。”
“无须你多言,他已是将死之躯,本太子还没那么糊涂。”
南宫笑收起利刃,“论老谋深算我需向父皇您学习,可算是无人能及!十六年来韬光养晦一举成败定天下,没想到还是不能扭转乾坤!”
太子说着不忘正事地打量着身边的每一处,不紧不慢的转到龙榻内角处,希望在这能发现点蛛丝马迹。摸着那面布满龙纹的鎏金墙,轻轻拍了两下。
“啪啪啪!”清脆的撞击声是实心墙,再看这墙面衔接的没有一丝缝隙,真是巧夺天工。
没有一丝缝隙?不对,没有缝隙,这墙离地面一尺多高处,为什么会有一缕亮银色的锦缎粘在墙上。确切的说是镶在墙上,虽然无缝。
淡然一笑,弯下身去扯掉那缕比线条略宽些的布料。
“不错,这正是南宫六爻身上的衣料。”
说着,南宫笑的手已放在龙榻内角的龙头上。
离皇这下彻底的慌神了!刚才太子的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也不曾有一丝胆怯。
“笑儿,父皇求你给六爻一条生路吧!他无心与你争位,都是父皇的错!”
离皇用仅存的一点力气,把手放在太子即将要扭转暗道的机关上。想劝说和阻止他的行为,为了拖延一会儿是一会儿,纵然自己的乞求没有半点作用。
南宫笑像恶魔一般右臂使劲一甩,可想而知南离皇狼狈的惨状。
南宫笑从小就力大无穷又久战沙场,左持弯刀右持剑名震天下。这臂膀一挥锦罗幔帐连同人一起滚落下榻。
“去你的吧!放了他如同绵里藏针,会使本太子寝食难安。”
被儿子甩在地上一口鲜血喷洒一地,当场一命无呼。
这一切似乎与他无关,扭动暗道的机关,随后吩咐肥瘦二位兄弟。
“老肥,你随我来!干瘪你带众兵封锁城门,但凡青年男子一律不得出城,闹事者格杀勿论。”
阴暗恐怖的森林里,恍惚昼夜难分。偶尔能听到风吹落叶的声音和阵阵鸟鸣。
不远处山丘的枯井里飘飘悠悠的升起,一个如人形的物体,那人披散着头发一袭亮银长袍,就算你只看到背影也能吓个半死。
那人原来就是刚逃出皇宫的南宫六爻,满身灰尘狼狈不堪。还没来得及打量四周,正轻拍身上的灰尘时,陡然觉得一道寒光朝自己颈部袭来。快速来个吕洞宾醉卧凉亭观牡丹。刺客一个猴子捞月,手中的剑直戳六爻的心脏。
打斗了一会儿俩人四目以对,随后会心一笑。“水陌!”六爻顺势横扫千军,退后丈余外。
水陌鲤鱼打挺站立原地向主子拱手。“多谢殿下承让!”随后吹了个响哨,
从不远处牵来两匹棕色骏马。“殿下,天色不早了!我们赶紧出城吧!”
“从今后我已不再是什么二皇子殿下了!先捡些柴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井口已塞满了枯树枝。水陌看着主子手中的火折子投向枯井里的柴堆,那柴堆遇到火即刻熊熊燃起,两人才纵马飞奔向城门。
城门口的闹市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叫买叫卖的一团和气,一切都是那么的相安无事。
主仆俩人分别牵着各自的马,穿梭在人流中,水陌迫不及待道:“公子,你看我们马上就要出城门了!”
话音刚落,突然前方传来一个女子尖叫的声音:“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