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赵瑞
“砰！”
四周的环境如同镜子破碎一般，遍地的鼠群全部僵直不动，随着幻境消失。
杨陌忽然感觉身躯一松，遍体的疼痛骤然消失。
“呵呵。”
杨陌缓缓抬头看向面前的黑色人形，咧嘴一笑，随后面庞陡然变得极为狠厉，快速朝黑色人形冲去。
但杨陌没有发现，自己的身旁，一个孩童模样的黑色人形亦是在他冲刺的过程中渐渐形成。
“可恶！”
杨陌狠狠地朝地面砸了一拳，散落的黑色沙子被他的力量砸得更远。
“又被它跑了！”
杨陌心情有些郁闷，本以为将那个怪物的意识留下后，会将它重创，没想到最后竟还是让它逃走。
“嗯？”杨陌突然发现自己身旁竟也有一个黑色人形，心中警惕的同时，身形快速朝旁边撤去。
但那孩童模样的黑色人形竟也做出和杨陌一模一样的动作。
杨陌蹙起眉头，隐隐感觉这个黑色人形似乎与他有关，好像有种莫名的联系。
随后心念一动，那黑色人形像是被风沙腐蚀一般流逝，又在不远处重新出现。
杨陌极为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很显然，这突然出现的黑色人形竟受他所控制。
“杨陌……”清冷的声音在杨陌身后传来。
杨陌回头看去，便看到李焉双手捂着头，面露挣扎，似乎刚从某种痛苦之中脱离。
杨陌面露一丝复杂之色，毕竟在今夜之前，眼前之人还是情投意合的情侣，现在却是会暗中下毒的毒蝎。
收起心底的复杂，杨陌冷眼相看眼前的女人，孩童模样的黑色人形亦是做出警惕姿态面向李焉。
“杨陌……”李焉艰难地睁开眼睛，眼底透露出无穷无尽的恐惧以及一丝痛楚，“你为什么要将我杀死。”
“为什么啊！”
杨陌看着眼前有些疯癫的李焉，心神一动，孩童模样的黑色人形朝李焉快速奔跑。
但未跑出数步，便又重新化为一堆黑沙。
杨陌感受着额头传来的刺痛，神情有些疲惫，顿时知晓了操控那黑色人形会消耗极大的精神力。
“不过，好像李焉没有察觉到黑色人形的动向。”杨陌回想着刚刚李焉的神情。
“或者说，她看不见？”
就在杨陌还在思索之际，已经回过神的李焉看到死而复生的杨陌，惨然一笑。
楼梯也再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王望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也似乎是受到幻境的影响，神情尽是癫狂，看杨陌的身影，瞳孔陡然缩到极致。
“你……”王望的声音像是从无尽的深渊传出，充满绝望与愤怒。
“怎么还不死啊！”
话音刚落，王望拖着还未痊愈的伤躯，恶狠狠地冲向杨陌。
杨陌微蹙着眉头，就在王望举起拳头即将挥打到杨陌面前之时，孩童模样的黑色人形出现在两人之间。
轻松将王望的拳头接住后，一个充满力量的下勾拳将王望打得半躬起身子，跪倒在地。
李焉看着这一幕，神情渐渐变得凝重。
跪坐在地的王望也似乎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嘴角还流淌着鲜血，望向杨陌的眼神，已经没有了愤怒，而是熟悉无比的恐惧。
都是经历过一次诡异的两人，似乎都看出了一点门道。
“他这是…又驾驭了诡异？”李焉神情呆愣，喃喃自语。
王望更是不敢置信，不过是诡异降临后的几个小时，记忆中那个令人颤抖的身影仿佛再度回归。
杨陌没有注意两人的反应，默默盘算着方才随着他意念出现的黑色人形。
这黑色人形好像不能离他太远，先前走出的数步距离，大概就五米的范围就会消失殆尽。
但倘若在这五米之内，几乎是意念一动，便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王望双手撑地起身，挣扎着身子疯狂朝李焉的方向跑去。
他虽然没有看见究竟是何物将他打倒在地，但他明白这怪异的现象，必定是某种诡异的力量造成的。
这是烙印在他脑海深处血淋淋的记忆。
李焉看到王望朝她跑来，面浮一丝寒意，心知这老小子不安好心，想要祸水东引。
就在李焉也打算就此放弃王望，转过身去，忽然发现墙壁渐渐布满了霉斑。
杨陌也在此时说道，“这位朋友，何不出来说话。”
李焉顺着杨陌的目光望去，狭小的阁楼间走入了第四个人。
那人头戴着宽厚的牛仔帽，身穿宽松的运动服，脸上带着憨厚的笑意走了进来。
杨陌见到此人，微微一愣，没想到竟会是此人出现。
随后又是自嘲一笑，李焉都会下手毒害他，那还有谁不会对他下手。
“哈哈哈哈。”
念及至此，杨陌肆意大笑，但笑声中满是嘲弄。
“赵瑞，好久不见啊。”杨陌带着笑意开口。
赵瑞憨厚的面庞也露出一丝笑容，似乎是许久未见的老友。
“是啊，好久没有见面了。”
“算一算也有两年半了。”
杨陌也面露一丝缅怀的神色，但他知晓赵瑞此时出现在这里，必定不会是和他缅怀青春。
“赵瑞，我问你，你…也是来杀我的吗？”杨陌看着赵瑞的面庞，声音有些沙哑。
赵瑞身形微微晃动，憨厚的面庞久违地出现了沉默。
“赵先生，赵先生，你还记得我吗？”王望知晓李焉不会保全他，看到赵瑞的出现，像是找到了新的希望。
“当初在诡异降临时，我们还一起躲避诡异。”
赵瑞憨憨地笑了笑道，“记得，记得……”
“赵先生，你记得就好。”王望欣喜若狂，回头指向杨陌，“赵先生，快些动手把他杀死。”
“只有把杨陌杀了，我们才能活下来啊。”
此言一出，现场的气氛瞬间凝滞。
赵瑞脸上依旧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嘴上应和着，“好好好。”
“噗嗤！”
鲜血瞬间飞溅到布满霉斑的墙壁上。
王望满脸的不可置信，低头看了看伸进自己胸口的手臂，艰难地回头看向赵瑞，嘴巴无力地翕动，却是没能说出任何话语。
赵瑞看着王望逐渐黯淡的面容，自言自语道，“兵主部，主杀戮。”
这句话似在说给王望，也似在说给杨陌听。
赵瑞缓缓将手臂从王望的胸口抽出，跳动的动脉血溅射，布满在赵瑞憨厚的面庞。
王望的身躯骤然干瘪，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生机，被赵瑞随手丢在一旁。
“兵主部。”杨陌喃喃自语，微微眯起眼，他从赵瑞身上感受到熟悉的气息。
那是与先前怪物同种同源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