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画魂斗幽灵
湖北经过半月暴雨后多数地方已经放晴,但不知为何一大片乌云一直笼罩着宜昌,经久不散,似乎风伯雨师准备常驻在此。
又是三日大雨,秭归县,归州镇。
乡镇上的人起的都比较早,老一辈基本上没有睡懒觉的,李齐也是早早地一边吃小米粥一边仔细端详着从镇阳楼取回来的画卷。
看着太史慈在画卷上动了起来,缓缓拈弓搭箭,矢射万敌的样子,他已经没有了昨天的害怕,一个劲夸道神乎其技。
他将王昭君和太史慈小心挂在墙上,心想这回那女鬼应该不敢来了后就听到电话响起。
“喂?”,老人忙着挂画,也没看是谁打的,拿起电话用脑袋和肩膀夹着。
“喂?爹,是我,长生啊”,李长生笑呵呵说道。
“哦,长生啊,有事吗?”,老人语气冷淡,似乎对儿子很长时间不回来看他颇有怨气。
“哈哈,没啥事儿,这不到七月了吗,我打算回来看你,爹我想吃家里腌的腊肉了”
老人一听儿子要回来看他,心里乐开了花,算这小子还有点良心。
他刚说说家里腊肉有的是,就等你小子回来,旋即想起了什么,眼中满是惊恐。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爹?你说说这大半年你回来过几次?秭归离武汉很远吗?你爱他妈回来不回来,我跟你讲老子不稀罕,你娘死的早,这么多年我一个人也过来了,吃腊肉?你屁都没得吃我告诉你,你最好永远别回来,这个家不欢迎你”,老人怒骂道,也不等李长生回话就立刻挂掉电话。
嘟嘟嘟嘟……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李长生有些发懵,楞了好一会,苦笑道:爹这是因为我久不回去看他生气了啊,下个月真得抽空回去了,钱什么时候赚都行,爹可就这一个。
老人挂了电话后就一直盯着两幅画怔怔出神,良久重重的叹了口气,“孩子,你别怨爹,家里不干净,爹真怕你出什么事啊,我可就你一根独苗啊,虽然不知道她找的是不是你,但你还是别回来了吧”
距我离家到现在已经快将近一个月了,我也终于吃透了这本奇门天经,阳算的话是奇门遁甲的流派,转盘飞盘两种都有记载,父亲对此也有不少的批注。
不过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要叫奇门天经,而不是奇门遁甲,父亲取名必有他的深意,可能我还不能理解吧。
“孝恭哥,我背会了,可以烧了吗”,我觉得还是先问问李孝恭的意见比较好。
“阳术学的怎么样”,他问。
“十成都学到了,本来就有阳术底子”,我信心满满答道。
“嗯,等下次做阳算生意你来接,我和叶锦衾来考校一下你,没问题吧”
“自然”
听到我的回答李孝恭也颇为满意,又问道:“阴术呢?”
“额,没看出来有阴术啊,是不是我父亲没写阴术进去啊”
“不可能的,我三叔说写了就肯定写了,一定是你自己眼力不行,你父亲那种风水先生怎么可能不把好东西传给你”,李孝恭直接打断我,他对李凉风的话深信不疑,又或者他对我父亲的本事深信不疑。
“我父亲的风水玄术真的很厉害吗?”,虽然无数次问过这个问题,但我还想再搞清楚,“我们家从来只知道父亲铁口金算,和你们外面听到的并不一样”
“很厉害,我听我父亲说过,当年在昆仑一带步天神和宇文終似乎联手想改一个风水气局结果却被反噬自身,还是花了大代价才请得你父亲出手,被你父亲亲手化解,外面人都知道洛青山的风水术独步天下,这点我不会骗你”,李孝恭斩钉截铁答道,“不过我也是听你说才知道你父亲阳算也那么厉害,在外面从没听过他阳算有什么名气,藏的真深”
“那本书我让你默写,你能不能默写出来?”,他郑重问道。
“可以,一字不差,里面的图画我都能记下来”,我也打着包票。
“嗯,我们学这些最基本的要求就是要有建安七子王粲的记忆力,你能背下来就好”,他稍稍放下心来,建议道,“给你的时间不多,你觉得合适的话你就烧了吧,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阴术可以慢慢悟”
“那就行”
说干就干,我找来一个铁盆,点燃了几块煤炭,将《奇门天经》拿在手里看了又看,强制遏住心中的不忍,一咬牙直接丢进炭盆中。
不忍是因为那是父亲留给我唯一的礼物,而烧掉则是避免落到别人手里,这是身为阴阳先生的觉悟。
“老板原来是奇门派的”,叶锦衾看着那本逐渐化为灰烬的奇门天经说道。
我站起身,找了根棍子,在炭盆里拨弄着,确保每一个字都烧的干干净净。
当一切都化为灰烬的时候,我心中突然有所明悟,我便知道,我的阳术在此刻成了。
傍晚的雨势渐小,毛毛细雨打在人身上甚至感觉不到在下雨。
时间来到八点钟李齐的超市依然没有关门,他看向门口有些忐忑。
“可一定要起作用啊”,他看着两幅挂画念叨着。
就在此时,那画上的太史慈和王昭君身上红光大亮,太史慈弓拉满月,王昭君衣袖翩翩。
老人猛的看向门外,果不其然,一个身穿宋制汉服的女子站在远处正往他的这里看来。
那女子直勾勾地瞅着超市的方向,有些踟蹰,似乎在忌惮着什么。
老人看着画上人物红光闪烁,心里顿时有了底气,起作用了,看来这一千块钱没白花。
老人有些心虚,没敢像往常一样去看那女子,只能尽力用眼角的余光瞥向她。
“老伯,我想吃绿豆糕”,女子贝齿轻启,咬着粉唇说道。
明明相隔甚远,但她的话却清晰的传进老人耳中。
“绿豆糕还有,过来拿吧姑娘”,老人和蔼地回应道。
“我,我不敢”,女子低语道。
“大姑娘家的,怕啥,怎么今天不敢啦,老伯又不是坏人”,老人道。
其实老人心中也非常忐忑,他想把女子引过来,看那两幅画究竟能不能镇住她,如果能收了她最好。
“老伯,你那里有东西让我感到害怕,浑身不舒服”,女子倒也诚实,如实答道。
“我说闺女,那你今天可吃不到绿豆糕了”,老人惋惜道。
女子没在回应老人,试探性地,一步一顿地向着超市摸索过去。
老人看着她缓缓走来,尽力屏住呼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与此同时,那画上的红光也越来越亮,显然这女子并不是人,他们的较量已经开始。
看着女子不断接近,老人心中也在不断祈祷,那两张画就是他此刻唯一的希望。
那女子只感觉一种让她害怕的气息充斥在她周围,却并不能伤害她,最终她还是来到了超市门口,但眼中的恐惧却并未减少。
就当她最后一步落下的时候,只听如裂帛般刺啦一声响起。
那两幅画的红光消散,缓缓掉落,撕裂之处正好将太史慈和王昭君的身躯分为两半。
老者看着落在地上的画卷呆若木鸡,只感觉一股寒气直冲天灵盖,让他久久不敢回神。
直到女子打破沉默。
“老伯,我想吃绿豆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