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往事浮眼前 芜川寻归根（一）

    二十年前，东临王妃诞下了一位小皇子，东临主大悦，为小皇子赐名芜川，这是东临第三位皇子。大皇子东川已被立为储君，二皇子西川是个如闲云散鹤般的主儿，不喜兵书权谋，却对吟诗作赋和舞剑颇感兴趣。三位皇子虽不为同一母所出，关系却十分密切，芜川自出生便被大皇兄寄予厚望，他常听皇兄说：弟弟聪颖敏捷，好好读书定然能成我东临英才。这样重的希冀，芜川不敢怠慢，五岁开蒙，六岁诵诗，虽不知道嘴里叽里咕噜念的是什么意思，但皇兄说了，读得多了长大自然就悟了。七岁时，东临主下令三皇子每日去东宫与大皇子一同听训于太傅，每月初一和十五方才能休息。三皇子小小年纪便被困于这四四方方的书本中，每日听训完后回去还要继续练习剑法，一日不敢松懈。不过好在两位皇兄每夜都偷溜过来，三兄弟常坐在夜下廊前嬉戏打闹，吃着大皇兄从小厨房带来的糕点，听着二皇兄讲许多民间的奇闻轶事，这便是芜川最无忧无虑的的孩童时代。

    芜川八岁生辰，宫中为他办了盛大的筵席，收获全宫上下的祝福以及父王赐予的无数财宝，此时芜川脸上的稚气已褪去大半。西川看着自己的弟弟，心中感到一丝怅惘，小皇子终是要长大的，也终会背负使命。

    芜川生辰日几月后，鬼王玄阴谋反，冲破鬼门，兽人和伥鬼全都冲入民间，搅得人间大乱，街巷不似从前般热闹，入了夜家家户户房门紧闭，那些无头无脸的伥鬼四处飘荡。东临军队实在招架不住这一波波的进攻打击，节节溃败。玄阴对东临王开出条件，每日祭献童男童女二十。东临顷刻陷入慌乱之中，东临王不知如何破解，只身前往归墟山探访修炼高人，那高人说道：“只须按照书里记载，制炼埙方可封镇鬼门。但这埙必须用陛下的骨血之骨做埙器，血做埙魂，才能起到镇压作用。”东临王闻言久久不语，骨血？哪一个呢？大皇子不过十六，二皇子也仅仅十四，三皇子更不用说，几月前才过完八岁生日，这叫人如何选择，如若不牺牲皇室的孩子，宫门外的东临子民，每夜都要丧失二十童男童女，那可都是东临的希望和未来。

    三日来魏王坐立难安夜不能寐，这夜，大皇子敲门而入，“父皇，这是母妃为您熬制的莲子羹，儿臣特意送来为您去去火气。”东临王抬头看向自己的大儿子，看他端着汤从门边径直走来。这许多年从未好好仔细的看过自己的孩子，原来他已经长成一个俊俏又不苟言笑的少年郎了，眉眼像极了他的母妃清秀而纯澈，魁梧的肩膀已经足以挑起重担，不似儿时那样单薄，储君气质也已经初初显露，可想而知未来的他定然能成为一位好君王，东临王心里忽然浮起一丝悲悯。

    “父王，儿臣已知晓您与归墟山高人所商之事，儿愿将自己封于埙内，镇压鬼门还东临子民安宁与太平，还请父皇成全！”东临王怎么也不会想到，大儿子已经做好了牺牲自己的打算，突然间羞愤无处可躲，伸手打翻了那碗还热乎的汤羹，用君王的威严低声压道“这事还轮不到你做主，怎么！当本王已经死了吗？”大皇子虽然身体微怔，但立刻缓声道“二弟母妃早逝，所求不多，只盼能像野鹤般自在地活着。三弟年纪尚小，但待人宽厚，太傅教导我们兄弟二人已久，太傅常叹三弟聪慧学东西很快，儿封于埙内后东临的储君之位可交于三弟，他定比我强，还望父王成全。”东临王脸色微微动容，悲恸道“你先回去，今日这番话本王当你从未说过。”大皇子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是东临王已经拂袖走入内室，他也不得不退下。

    内室

    东临王思绪复杂，一边很欣慰自己的三个儿子各有所长且彼此爱护，一边又很焦灼制埙一事，离三日期限只剩两日，制埙少说也要半日，时间不等人。东临王彻夜未眠。

    次日清晨，东临王叫来了身边伺候的人吩咐道：把西川叫来，备好一桌他爱吃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