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最后的日子
1918年10月21日，德军变得越来越被动，他们今天刚刚抵达这一个阵地，过几天就要准备前往下一个阵地。
尽管德军正在后撤，战线也在逐步收缩，但他们并未崩溃。
从外表上看，德军还是有一战之力的，但实际上，现在已经有相当一部分的德军士变得气低落。
在德军内部，还有不少谣言传出来。那些传谣者说，前线的德军已经哗变，如果联军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发动一场大规模战役的话，那么他们可能会全线崩溃。
这些谣言可谓是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德军的作战能力，更多的人开始期盼着战争结束。
晚上，卡尔找到了汉弗里克，他把一枚二级铁十字勋章递给了汉弗里克（实际上，这枚勋章是卡尔本人的）。
拿着这枚勋章，汉弗里克有些惊讶。他不断询问卡尔，这是克莱因的，还是他的？
“这是……克莱因的。”卡尔胡乱的说道。接着，他又补偿了一句:“你并没有获得勋章，这点我深表遗憾。”
汉弗里克摇摇头，他并没有因为自己没获得勋章而感觉到惋惜。相反，他倒是替克莱因感到高兴。
“给一个离世的人颁发勋章，这是德国军队对克莱因英勇行为的认可！”汉弗里克手捧着勋章，将其放在手心里轻轻摩挲。
顿时间，卡尔鼻子一酸，他决定，就这么当个谎言，把真相永远的隐藏下去。
“既然勋章是克莱因，那你该怎么保存好它？”卡尔问。
汉弗里克的想法很简单，他想的是把勋章给塞进衣服里。
“不能这样，会掉的！”卡尔提醒说，他建议汉弗里克先戴着，又或者是交给别人来保管。
但是，卡尔的建议都不被汉弗里克所采纳。他还是决定把勋章给塞进衣服里，并且再三保证自己不会弄丢。
见他如此，卡尔只好答应下来。
等卡尔走后，汉弗里克又激动的跟保罗分享起了喜悦。他把勋章拿出来晃了晃，然后又递到保罗的手中。
拿着勋章，保罗的内心五味杂陈的。他并没有看出这枚勋章有什么端倪，毕竟他从不怎么关注勋章的新旧。
他举着这枚勋章，又紧接着把自己的勋章给拿出来。
跟克莱因的一样，保罗手中的勋章也是一枚二级铁十字。勋章来源于1914年的第一次马恩河战役，他当时的表现英勇，被当时的战友以及他的连长给记录了下来并进行了上报。
勋章在1914年11月初被送到了保罗手中，他当时握着这枚象征着军人荣誉的勋章，只感觉沉甸甸的。
“克莱因干的不错，只不过这是枚迟来的勋章。”保罗把勋章交还给了汉弗里克。
汉弗里克接过勋章后，保罗又问了他一个问题，“这枚勋章你是打算交给雷奥妮吗？还是克莱因的家人？”
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毕竟汉弗里克不是克莱因，他不可能站在克莱因的角度去思考这个问题。
良久，汉弗里克才回复保罗:“你之前说过，克莱因与他的家庭关系并不好，并且克莱因也不可能把勋章给小塞巴斯蒂安。”
汉弗里克替克莱因做了决定，如果他能够活着离开的话，那么他一定会把勋章交给雷奥妮。
“我希望克莱因也是这么想的。”保罗笑着说。接着，他又把一些陈年旧事给拿出来说了些，汉弗里克则是耐心的听完。
半个多小时后，等到保罗把嘴闭上，汉弗里克才问他在战争结束后有没有什么规划。
“我打算继续经营着我的商店。”保罗的规划很简单，他倒是没那些长篇大论。
“那你有房子吗？”汉弗里克问。“有，就在杜塞尔多夫，房子离我的商店不是很远。”
保罗又跟汉弗里克聊起了他的家人，而且一聊就是几个小时。
一直聊到后半夜，保罗才感觉到困。看向身旁的汉弗里克，他已经是困得睁不开眼了。
今天是难得宁静的一天，英军没有再发动炮击，这倒是给士兵们提供一个安静的环境。
士兵们本可以休息的，但连续几天的炮击已经让这些士兵无法再信任这次“中场休息”，他们就这么在战壕内来回踱步，哪怕是困死也不愿意去睡一觉。
但是汉弗里克却管不了那些，他才不在意这些人睡不睡。他就这么靠在土墙上，睡到一半又被这鬼天气给冻醒，被迫转移到地洞里。
天气又开始降温了，汉弗里克估摸着，这里过不了多久就得降到零下。
23日，士兵们平安度过了两天，但英国人的炮击又开始了。
一颗颗的炮弹如同雨水般打在德军的阵地上，将地面撕裂。
炮击虽然猛烈，但是阵地上的德军早已习惯，他们井然有序的进入到防空洞中，等待着炮击结束。
半个小时后，炮击已经弱了下去，尽管还未停止，但是士兵们还是争抢着冲出了防空洞。
士兵们刚刚冲出防空洞，英国人便向他们发起了进攻。
在这次进攻中，英国人动用了坦克，德国人的机枪对这些钢铁之躯没有任何的办法，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坦克冲到跟前。
其中一辆坦克冲的最快，它直接压在了德军战壕上，接着从后边又蹦出来几十个英军步兵。
汉弗里克对上一个英军的视线，两人的枪口都已经对准了双方。
但是英国人来不及动手，就被另一名德军给干掉。
结束了紧张的对峙，汉弗里克赶忙往战壕外跑。
他比那些冲锋的英国人还要快，在爬出战壕后，便是不要命的狂奔。
在他的身后，追逐着他脚步的有德国人、英国人。大部分的德军士兵都出现在战壕之外，而那些来不及撤退的士兵则是被英国人的喷火器烧死。
英国人的这次进攻使得德军丢了两个阵地，那些德国人根本就拿英国的坦克毫无办法。
德军一路撤退到第三个阵地，这离他们后方的营地仅仅只有几英里远。
“英国人没再进攻，这是他们的仁慈吗？还是说，在我们的抵抗下，英国人的进攻被成功制止了？”几名德军冲战壕内的士兵问。
没人理他们，许多士兵们在抬头看了一眼后便继续忙起了自己的事。
汉弗里克回头看了眼后方，离营地还有一定的距离，而这其中还夹杂着几道战壕。
现在离战争结束只有几十天的时间了，只要他们再撑一会，战争就结束了。
一想到这，汉弗里克不由得笑起来，但笑容没持续多久便消失了。他又恢复了刚才的模样，没有任何的表情。
27日，英国人的进攻没有先前那般猛烈了，惨烈的阵地战在此刻渐渐的消失。不少的人开始憧憬起战争结束后的日子，他们觉得，那么一天将不再遥远。
11月10日，现在离战争结束仅仅剩下最后的一天，如果士兵们什么也不做，就这么待在战壕里，他们是可以安全的回家的。
但事与愿违，士兵们在这天还是收到了进攻的命令，他们被军官们叫嚷着给拉出了战壕。
看着一个个士兵冲出战壕后被子弹击中倒下，汉弗里克不由得害怕起来。
他害怕自己的结局会和这些士兵们一样，被敌人的子弹击中，然后直勾勾的倒下去。
一想到这，汉弗里克便是不断的摇头，他想，自己绝不能倒在战争结束前。
他紧跟着部队跳进了战壕，在与英国人搏斗了一番后，他们又因为敌不过英军而被迫爬出战壕逃跑。
那些令人害怕的坦克又来了，紧随其后的还有一大批步兵。
现在离进攻发动仅仅几分钟的时间，但就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德军便与英军互换了角色。
按照原先的想法，本应该逃跑的是英国人，但现在被追着打的却是发动进攻的德军。
汉弗里克在这次逃跑的时候慢了一步，他一不小心摔倒，跌落在一个巨大的弹坑里。
他的周围是英国人进攻的步伐和坦克的轰鸣，偶尔还伴随着几声惨叫。
汉弗里克吓得不敢动，只能乖乖的当个尸体。他把手伸进衣服里，不是为了掏武器，而是去找寻那枚勋章。
好在，勋章还在，只是脏了点罢了。他把勋章给放在手心里边，就像是一枚护身符，保护着他不被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