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增援
克莱因领着汉弗里克来到了库克的所在地。
众人已经为他挖好了一个坑，不过说是挖，倒不如说他们是用小刀和其他工具硬生生的搞出来的产物。
他们的工兵铲早已经丢失，尽管他们可以在这些死人堆里很容易的就找到一个甚至是多个工兵铲。
不过他们并没有这么做。
根据克莱因描述，天黑之后，他们就开始挖，一直挖到了现在才初具规模。
这是很浅的坑，把尸体放进去，尸体离地面的距离甚至都没有20厘米。
“我们也想挖一个深坑，但是我们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克莱因无奈的说。
之后，几人便抬起库克的手脚，把他已经冰冷的尸体放进了坑洞。
他们还是和之前一样，并不是那么的温柔，可以说是粗鲁的把这些泥土给一下下丢进去。
“动作快点，我们已经有几个小时没回到阵地了。”克莱因对众人催促道。
等把坑给填上之后，众人还来回踩了几下，似乎想让这里跟其他地方一样，并不被人注意。
接着，众人还纷纷上前，匆忙而不舍的说了几句话。
“愿上帝保佑你，哪怕你已经被埋葬。”克莱因上前轻轻抚摸着埋葬库克的土地，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你的家乡在科隆……你的家乡在科隆……”
在这个必须要做的仪式搞完以后，众人便匆忙的收拾好自己的武器装备离开了这里。
克莱因告诉众人，现在已经晚上10点了。
对于这个时间，他们只是不以为意，只要一直是这样安安静静的就好。
他们顺利的回到了德军阵地，一些人已经靠在战壕的土墙，或者是找了个地洞沉沉的睡了过去。而其余的人要么是没睡，要么就是在站岗和巡逻。
战壕内的士兵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也不想去注意他们。
汉弗里克一行人没走多远，就碰到了刚从指挥部回来的保罗。
这家伙还没睡，他几乎天天都是如此。
双方相互看了几眼，还是保罗率先开口，才打破了僵局，开口问道:“你们去哪了？”
“我们去埋葬库克的尸体。”克莱因回答说。
这话让现场一下子陷入到沉默，保罗更是把自己准备斥责的话给硬生生咽了下去。
他愣了愣，甚至是忘记了自己找他们的目的。
他只是对众人警告了一番，让他们下次不要再这么鲁莽后，便匆匆离去。
保罗走后，一位路过的老兵则是上来插了一嘴。
他毫不在意今天是谁死了，只是冷冰冰的说:“每天都在死人，这是常有的事。”
这话有些莫名其妙的，众人一时之间甚至找不到任何的话术来反驳。
待他们反应过来想要理论的时候，那名老兵早已经走远。
晚上11点，法国人的炮击再一次袭来。
这一次的炮击，法国人效仿德国人先针对指挥部和通讯部等地方进行了一番猛烈炮击。之后，炮弹才向着战壕里的士兵袭来。
大部分的德军已经是习惯了，但仍有少部分的新兵被这次炮击弄得晕头转向。
尽管如此，士兵们还是有序的进入到了防空洞中。
躲在防空洞的士兵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在随时准备着一会的冲锋。
他们纷纷给自己的步枪上了刺刀，有的甚至是拿出了自己的小刀，工兵铲之类的近战武器。
这次的炮击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法军甚至最后释放了毒气。
刺鼻的味道再次飘到了德军的阵地上，不论是那些来到战壕还是没来到战壕的人都闻到了。
用不着催促，德军士兵已经快速的给自己戴上了面具。
防空洞里的士兵也大多出来了，他们靠在战壕的土墙上，等待着这场毒气散去。
次日早上，这场残忍的、让人恐惧的攻击终于是结束了。士兵摘下自己的面具，如同在淹死前被拖上岸那样，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
不知何时，保罗又去了一趟指挥部，现在才刚回来。
他把卡尔跟他说的消息又跟战壕里的其他军官说了一遍。
尽管这一次的炮击和毒气攻击他们进行了及时的应对，不过依旧有人被毒死。
“他们太早摘下防毒面具了。”保罗对一名才刚刚从后方调过来的军官说，“像这样被毒气毒死的，将来会有更多。德国的年轻人全都把自己的生命奉献给了这场人为制造的灾难——战争。”
4月26日，德军的进攻还在继续，他们并没有因为某些地方被协约国打得落花流水而选择撤退。
看起来，无论是上层的将领还是下层的士兵，他们都在奢求这场战役能够扭转西线的僵局。他们希望把德国的铁蹄送进巴黎，送进伦敦。
4月25日凌晨，一支德军的增援部队跳入了战壕。
他们的出现并没有引起战壕内士兵的欢呼，战壕内的人还是死一般的沉寂，甚至不想在这个外来者身上多看一眼。
对于这支增援部队来说，这些沉默的人算是对他们最大的友善了，因为战壕内还会存在其他辱骂和殴打这些增援部队的人。
他们常常说:“你们这些骗子，你们在延长战争！我宁愿死在这里，也不愿意继续活着！”
对于这些人，大部分的士兵是没有理会的，毕竟这些人要么是疯了，要么就是不习惯这里的新兵。
这支增援部队一共有一万多人，在这些人中，有一部分是从后边的战壕派过来的，不过更多的还是后撤休整结束后，重新回来的士兵。
这支增援部队还给众人带去了一个消息:他们这些天大概率不会进攻，因为后方的人已经准备了一批部队，准备来一把大的进攻
他们把消息告诉给了指挥部内的几位团长。
这里的人大多是好战派和乐观主义者，他们自信而又愚蠢，尤其在德军目前的一片“大好前程”下，他们变得更为愚笨了。
卡尔对于进攻一事是迟疑的，因为协约国目前来看是站稳了脚跟，即便他们还在后撤。
“我们要知道，法国人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我们近期的进攻受挫，甚至有时候我们三番五次的进攻都没法取得进展。”卡尔对众人说。反正，他是不同意继续进攻的。
他的理由不止这一点，他还告诉众人，德军这些天一直都在持续不断地进攻，士兵得不到充分的休息，有时候，他们甚至连后勤都跟不上。
“您的理由完全错了，赫尔曼·冯·卡尔！”几位军官反驳说，“您这是悲观主义，我们实际上的情况并没有如此糟糕。”
卡尔与众人争论起来，到最后甚至是变得剑拔弩张了，双方都差点拔枪互射。
一番争论过后，卡尔寡不敌众，只得少数服从多数。
增援部队这些天一直在向前运动，一批又一批的部队趁着夜色进入到了德军的战壕。
这种增援一直持续到了5月2日，德军在条战壕的人数已经来到了几万多人。
德军计划着在夜晚发起进攻，如果法军没有先他们一步的话。
保罗这一次又去了一趟指挥部，企图再次带点什么有用的信息出来。
不过这一批入驻指挥部的增援部队的军官脾气不太好，他刚进去甚至是啥也没干就被赶了出来。
这些人骂骂咧咧的，让保罗对他们的第一印象就很不好。
没有办法，保罗再怎么不愿意也不可能抗命，他在指挥部外转了一圈后便乖乖的回来了。
他把自己的遭遇讲给了众人听，不过他的心情并没有因为那几个骂骂咧咧的军官而受到影响。
他形容了一下那几个带着地方口音说话的军官，那声音听起来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