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令人紧张的事情
4月18日，德国人已经在法国人的手中再一次夺取了2个阵地，现在的德军不仅是将1917年最后四个月丢掉的8个阵地给夺了回来，甚至是前进夺取了几个新阵地。
汉弗里克在这天的早晨问克莱因，他们离一开始的阵地有多远了。“大概20公里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克莱因回答道，他很奇怪汉弗里克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毕竟这个问题并不是那么的重要。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可以回到一开始的阵地，那里相比于这个鬼地方要安全得多。”汉弗里克对克莱因说，他的幻想终究无法实现，自打1917年12月底起，他们就一直担任着进攻。
汉弗里克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便走出潮湿的地洞。外边的德军士兵整天都没什么好脸色，毕竟他们可不愿意一直在这个鬼地方待着。
他来到了战壕里集着的人比较多的地方，这些数不胜数的士兵让汉弗里克意识到，战壕里的人并不会空——因为，每当战壕里死了一个人，那么后方就会出现一个人来填补这个死去士兵的空缺。
“我想，如果这场‘结束一切战争的战争’多持续几十年，那么德国岂不是真的要没人了？”汉弗里克喃喃自语说。
接着，汉弗里克又照例去问保罗，这几乎成为了他每天必须要做的事情。尽管保罗不经常跟他们待在一块，不过汉弗里克还是心有灵犀的知道他在哪。
那家伙此刻正在指挥部跟赫尔曼·冯·卡尔聊天。
他们聊的很开心，这位巴伐利亚人经常被保罗逗得哈哈大笑。
一直到汉弗里克走进来，这种猖狂的笑才有些减弱。保罗看了眼汉弗里克，然后又重新把头转了回去。而那位巴伐利亚人，他则是对汉弗里克满脸笑容，看起来非常的友好。
卡尔长得不高，大概就一米七六左右的样子。他整个人都是瘦瘦的，就像是骷髅套了一层人皮。
他的这个样子，让汉弗里克实在没办法把他跟自己想到的贵族给联想到一起。
“你好，呃……恺撒的大兵。”卡尔上前握住了汉弗里克的手，这突然的热情让汉弗里克有些不知所措。他的手很凉，就像是放到冰天雪地冰冻了些时日再拿出来的一样。
接着，卡尔松开了汉弗里克，他随即向保罗询问这家伙叫什么名字，以及别的情况。
他跟查户口似得，恨不得让保罗把知道的一切全都给说出来。良久，卡尔才从保罗身边离开。
他改变了一番自己的说辞，甚至是态度都变得更加恭敬起来。“汉弗里克·弗兰克先生你好，我很高兴认识你。”他再一次的想要跟汉弗里克握手，而这一次，汉弗里克则是把手给伸了过去。
让汉弗里克惊奇的是，这位巴伐利亚人似乎在他的手心里藏了什么东西。他看看向卡尔，只见他一直在不断暗示汉弗里克收下他的礼物。
汉弗里克道了声谢，然后把卡尔手中的东西接过放在自己的手中。这似乎是一块怀表，尽管没有看，但是摸着摸着还是能感受出来的。
“你先走吧，我还有事要跟保罗说。”卡尔轻声细语的说道。
汉弗里克已经完全忘记来这里的目的，他就像个被输入指令的机器人一样，乖乖的走出了指挥部。
靠在战壕的土墙上，汉弗里克还是仔细端详起了手中的怀表。它的外层是金色的，上边还刻着一串数字“1865”，这并不是一开始就有的，而是找人刻上去的。
“这个小东西比我还要大34岁。”汉弗里克喃喃自语的说，这可真是个老古董！
他打开怀表的盖子，里边的秒钟正在缓缓的移动，然后绕了一个圈再次回到原点。
现在是下午4点24分，按照之前的情况，汉弗里克不是在忙就是在吃，但现在却是难得的啥也没干。
他这是高兴的，因为他再也不用去找克莱因要那块烂不堪的手表了。
他兴奋的回到了克莱因一行人的聚集地，这些人在得知他去一趟指挥部那儿就拿到了一块怀表，也都跃跃欲试起来。
不过从指挥部回来的保罗一下子浇灭了他们的幻想。包括告诉众人，他们几个小时后就要进攻了。
“天天都进攻，那些蠢货是要我们打到地中海去吗？”约瑟夫气得破口大骂，他恨不得现在就跑回德国跟德皇当面对峙。
保罗也很无奈，他叹了口气，表示自己也不想打仗，但奈何后方的政治家们并不希望战争停止呢？
“上头说此时进攻是最好的打算，法军损失惨重，并且在部分地区已经是在德国人的进攻开始撤退了。”
“我们对面的敌人，还是之前的一批新兵，新兵的作战力想来是不及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兵的。”
接着，保罗照例让众人准备好一会的进攻。
下午6点52分，在德军反反复复的几次炮击之下，法军阵地上已经是烟雾弥漫，各种防御工事都为此而倒塌。
等到炮击差不多停止后，德军阵地上的士兵们便机械般的冲了出去。
他们的速度越来越快，甚至是不小心跌倒了也完全顾不得疼痛的站起来继续跑。
他们认为，这一次和上一次一样，法军已经因为这场炮击而变得混乱了。
只不过他们这一次是完全的猜错了，当他们冲到半路的时候，突然冒出了几个机枪火力点将冲在最前面的一批德军给打成了筛子。
有些德军一下子便露出了恐惧的神情，在这些恐惧的人中，有的选择顶着被打死的压力继续冲锋，而有的则是停了下来。
但是那些停下来的士兵全都无一例外被一枪打死。
有的士兵甚至是因为冲的速度太快，脚步来不及停下，就一下子撞在了铁丝网上。
这些倒霉的士兵挣扎着试图从铁丝网上下来，只不过大多数人都没等到这个机会。
法军突然的进攻使得一大批德军倒在了阵地外，不过法军猛烈的扫射并没有使得德军退缩。
大部分的德军士兵都清楚的知道自己没办法停下来，他们只能拼一把，来为自己赢得活下去的机会。
下午7点35分，德军在付出了巨大的伤亡后，终于是拿下了这一个阵地。他们已经没有办法继续进攻下一个阵地了，他们的伤亡已经变得很大，说战壕外躺了1万具尸体都毫不夸张。
其中，当属汉弗里克所在的步兵兵团损失最为巨大。他们已经死伤了超过几千人，汉弗里克为此还做了个预测，他所在的兵团只剩下了几百人不到。
如此之大的伤亡，让汉弗里克产生了幻想，他们是否可以再一次进行后撤休整呢？
因为此事，他找到了保罗，把自己的疑问给说了出来。
只不过保罗并不清楚他们是否可以后撤休整，他只得用一种还算缓和的语气跟他说:“等有消息了我一定告诉你。”
说完，他还把自己从法军指挥部拿到的几根雪茄递给了汉弗里克，让他找到克莱因几人分了。
汉弗里克点点头，他拿着烟快步离开了。
他第一个先是去了法军的指挥部，那里并没有克莱因一行人的身影。接着，他又去了防空洞以及可能有人的储备室，只不过他在那里根本就一无所获。
最后，他干脆就在战壕里一个个看，只要是长得相像的都被他给仔仔细细的看了个清楚。
但是战壕里也没有人……
这让汉弗里克不由得想到了最坏的可能，那就是他们死了！
“不……不可能是这样！”汉弗里克摇摇头，他并不相信会是这样的结果。
尽管如此，他还是决定要爬出战壕去看看，现在天已经黑了下去，他完全可以借助夜色的掩护去寻找。
他有些笨拙的爬出了战壕，尽管夜色可以防止他被法国人发现，但是他也很难保证自己会不会被德军当成法国人。
因此，他的动作不敢太大，只能是小心翼翼的。
他用尽量平缓的脚步来到一具尸体面前，把他从弹坑里拖了出来。他把脸凑近了看这名已经变得冰凉的尸体，他并不是克莱因，也不是库克和约瑟夫。
他把尸体给轻轻的放下，去翻离他不远的第二具尸体。
他的脸被铁丝网给毁了容，已经看不出来他到底是不是自己认识的人了。
没有办法，汉弗里克只得暂时放下这具尸体朝下一个地方走去。
一直找到了晚上8点半，他才从这个死人堆里听到了些许动静。
他以为发出这些动静的人是克莱因，整个人差点激动的从自己趴着的弹坑里站起身来。
只不过在他听到那一串法语时，他立马将自己已经迈出的脚给收了回去，整个人重新趴在了弹坑里。
他趴在弹坑里一动也不动，生怕法国兵会在他冒头的那一刻给他脑袋来上一枪。
他慌乱的去拿自己的步枪，正准备开枪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枪中的子弹打空了。
天色很黑，而刚才的那一串法语也让汉弗里克陷入到了紧张的气氛中。
他慌忙拿出了子弹，一次又一次的试图都将它给装进枪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