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又一次的炮击
“你们可以用身边的任何工具来打开这个囚禁我们食物的罐头。”克莱因拿起自己的罐头，就像是老师教自己的学生一样。
“一般来说，你可以用匕首、石头，或者是自己的牙齿来打开这个铁盒子。”克莱因拿出一把匕首，只不过不等他动手，匕首就被约瑟夫抢了去。
约瑟夫举起匕首，用匕首上的尖端在罐头上刺出了几个小洞。之后，他便把匕首还给了克莱因，自己则像是挤牙膏一样的将罐头里的肉给挤出来。
用匕首和石头来开罐头无异于是最好的选择了，不过依旧是有些认为自己牙齿比钢铁还要坚硬的人非得用自己的牙齿来把罐头给咬开。
比如说库克，这家伙像狗似得，用牙齿硬生生把罐头给咬开了。
可以看到，他咬的十分用力，甚至在罐头上都可以看到牙印和一些血。
真是的，这个倒霉的德国人把自己牙齿给弄出血了。他的嘴唇也同样被划破了，一种刺痛的感觉很快便席卷了这个倒霉的德国人的全身。
“嘶……痛……痛……”库克捂着流血的嘴唇，他只感觉自己今天是倒霉透了！
“库克，你下次应该用工具，而不是靠你的牙齿。”克莱因对库克说。
“你不应该用这种原始的方法，这玩意会把你给弄伤。”约瑟夫挤着罐头里的肉，对库克的行为进行了纠正。
“吃你的牙膏吧！一会别呛着自己了！”汉弗里克拍了一下约瑟夫的钢盔，像是帮库克说话。
在各自的打闹和开玩笑中，众人很快的吃完了这些来之不易的食物——尽管这些食物往往缺乏足够的营养和维生素。
但是就现在的这个情况，他们吃东西不是享受，而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
现在离进攻的时间还有三个多小时，克莱因让大家不用太过紧张，他们不是第一次冲锋了。
话是这么说，只不过每次在面对法国人的刺刀时，他们总是会不自觉的颤抖。
上午9点12分，正当德军还在进行准备的时候，法国人的炮火就再一次的接踵而至。
法国人似乎是知道了那即将到来的炮击和德国步兵的冲锋，他们提早几个小时对其进行了猛烈的炮击。
这突然发起的炮击是大多数德国兵都没料到的，尤其是那些新兵，明明前几天他们还一切顺利的向着法军阵地高歌猛进的。
有三枚炮弹击中了指挥部，这不由得让众人替保罗捏了把汗。那个成天泡在指挥部的家伙，该不会被这几枚炮弹给炸死了吧？
不过幸好，保罗很快就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当中，他告诉众人说，他刚才烟瘾犯了走出去点烟，这才逃过一劫。
“那指挥部的情况呢？”克莱因问。“很不好，一个团长被炸死，三个连长也被炸伤，此外，还有其余通讯兵之类的也多多少少有些伤亡。”保罗急促的说完，然后便一下子钻进了防空洞。
在保罗之后，众人也紧跟着钻了进去。
因为炮击，防空洞里的情况显得紧张，里边的人甚至能感觉到防空洞在因为炮击而颤抖。
法国人的提前进攻是这些人万万没想到的，因为德军在别的地区目前还是高歌猛进，取得了一定的战果。但是他们呢？居然在这个德军取得优势的节骨眼上被法国人打。
不过幸运的是，炮击很快就停止了。德国人一个接一个的从地洞里钻出来，还没等他们喘口气，就又被命令去防御法国人可能会到来的进攻。
一大群士兵全都一动不动的趴在战壕的土墙上，他们神情紧张，害怕法国人会一下子从被烟雾笼罩着的地方冲出来。
在紧张的等待中，法国人的进攻并没有随之而来，反倒是陷入到了诡异的宁静。这一突然的变故让众人是百思不得其解的，难不成，法国人的炮击只是单纯的想对他们造成一些伤亡而不是为了拿下这个阵地吗？
“我们得时刻做好准备，法国人会来的，可能不是现在。”一个士兵说。
上午9点42分，众人已经在焦急中度过了半个小时，法国人的进攻还是没有来。
看来，法国人是不会进攻了，一切只是他们的虚张声势，众人这么认为。
“他们不进攻，那么就得是我们进攻了。”
保罗在这个时候窜了出来，他刚才又抽空去了一趟指挥部，在那里他得知了一个让他气愤的消息。
由于团长被炮弹炸死，这一职位暂时由副团长担任。这本没什么，只不过那个副团长可比原来的那个团长要讨人厌多了。
那家伙总是打断别人说话，跟别人聊天或者是交代任务的时候还总是带着脏话。
相比之下，原来的那个团长就要好得多了，至少他说话还是彬彬有礼的。
中午12点，在紧张中，进攻的命令开始由上级下发。
早在进攻前的一段时间，德军就已经对法军的阵地进行了报复般的炮击。这一次要比上一次猛烈得多，初步估计至少有几百门火炮。
尽管感受不到，但是德军阵地上的士兵还是能够清清楚楚的看见法军阵地上的惨状。他们只感觉，大地在颤抖，这一次次的炮击几乎快把这里给炸烂了。
汉弗里克和周围如同机器人的士兵一模一样，在得到进攻的命令后，便机械般的向前冲锋。
中午12点42分，激烈的战斗随着最后几个残余的法军士兵被击毙而告终。尽管战斗只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但是对于士兵们来说，这却有一生那么漫长。
汉弗里克瘫坐在地上，他快要疯了，这样如出一辙的冲锋几乎每天都在上演。他实在无法想象，那些从1914年一直待到现在的士兵们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而这个时候，克莱因移步到汉弗里克的身边。他对汉弗里克说了几句已经毫无作用的安慰的话，果不其然，汉弗里克的心情并没有因此而转变。
“像你说的那样，战争会结束的……战争会结束的……”克莱因接着安慰了一下汉弗里克，尽管这种每天都在上演的冲锋也让他心生厌烦和绝望。他和汉弗里克一样，看不到希望，也不知道战争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我早不该相信德国政府，他们发动一场所谓的反攻就是想要再制造一台绞肉机。那些人想要我们死在这里，我们的生命对于他们来说毫不重要。”克莱因有些悲伤的说。
4月13日，德军依旧在高歌猛进，虽然法军的部队有时候也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反攻。不过归根结底，德军部队对于协约国军队的进攻还是让他们有些顶不住的。
德军猛烈的进攻和那报复性的炮击迫使英国和法国先后撤退。
甚至于，德军内部一些关于“打进巴黎”的话题被重新提了出来。
当天下午4点，一位新团长被调了过来。他把那个一直占据着团长职位的副团长给踢了下去，自己担任了领导这支老兵新兵部队的重任。
不出所料，这家伙领导的部队里边还包括老人汉弗里克一行人。
约瑟夫让保罗去指挥部打听一下这位新团长的来历，看看好不好相处。
但是呢，不用约瑟夫说，保罗就已经先一步去了。他向来都是十分大胆的，可以这么说，就算是德皇亲自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有丝毫的畏惧。
二十分钟后，保罗回来了。他拿着自己的“战利品”回来了。这些“战利品”包括一包烟，甚至还带上了一瓶被水壶装着的酒，
至于这些人是怎么看出来这是酒的，这主要归功于这水壶上边用纸条写了个“酒”字。
用不着保罗说这些东西的来历，众人就已经猜出来了。
“看样子那家伙相当好相处啊！”约瑟夫说。他试图去拿酒，只不过被保罗躲开了。
保罗一句话按住了约瑟夫那蠢蠢欲动的小心思，接着，他便把自己知道的给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那位新团长叫赫尔曼·冯·卡尔，巴伐利亚人，是一位贵族。那家伙的脾气出奇的好，甚至比原来的那个团长还要好。
“我花了二十分钟把他搞定了，他还送了我点东西。”保罗对众人说。他把手里的啤酒给举了起来，这瓶啤酒对于众人来说都不是很陌生。
这是巴伐利亚啤酒，不管这些人在不在巴伐利亚出生，他们对于这一类的酒都是多多少少有所耳闻了。
众人一下子围了过去，就连不喝酒的汉弗里克也伸个头过去凑热闹。
保罗拧开了盖子，先是给约瑟夫灌了一口，好让他把自己伸的跟长颈鹿一样的头缩回去。
之后，就是每人都来一口了。
轮到汉弗里克的时候，保罗本想着直接跳过去，不过却被汉弗里克给叫住了。
汉弗里克打算尝尝这巴伐利亚啤酒，众人对此也没有反对。
保罗给汉弗里克灌了一大口，直到他感觉到水壶的重量都变轻了才停下。
汉弗里克快速的将酒给咽了下去，可以说是连味道都没尝到。
“感觉如何？”保罗问。
“像在喝马尿，我更愿意尝尝葡萄酒。”汉弗里克抿了抿嘴唇，他不想再喝这个鬼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