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认罪
狱卒来到来俊臣面前，向他鞠躬行礼。
来俊臣问道：“你就是王德寿？”
狱卒恭敬答道：“正是小人。”
来俊臣问道：“现在是你在监管狄仁杰？”
王德寿点头。
来俊臣又问道：“狄仁杰有没有什么异动？”
王德寿答道：“他的生活很规律，除了读书，吃饭，睡觉，抄录书中的节选，再没有其他事情。”
来俊臣问道：“有没有人来探望他？”
王德寿说道：“除了狄仁杰的儿子狄光远，被特准三天见一次狄仁杰，给他送点应用之物，其他人一概被挡在牢外。”
来俊臣吩咐说道：“狄光远和狄仁杰会面，你要全程在场，记录他们的一言一行。”
“狄光远带给狄仁杰的东西，狄仁杰让狄光远带出的东西，必须仔细检查，绝对不允许他们私相传递！”
“你给我睁开双眼，把狄仁杰盯紧。”
“如果出了什么篓子，你的小命难保！”
王德寿退下，狱头问道：“来大人，你何时提审狄仁杰？”
来俊臣说道：“我要准备一下，争取一击成功。”
“你给我准备一间审讯室，里面把所有的用刑工具都摆出来，让狄仁杰看看。”
“他如果敢跟我顽抗，那我也只好痛下杀手，让他尝尝百般刑具的滋味！”
“我来之前贵人有话，死了就死了，一了百了！”
“不要怕担责，有事他给我扛着！”
杀气腾腾的话，在大堂上回荡。
众人心里，如同明镜一般。
来俊臣这次过来，就是要拿口供，把狄仁杰置于死地。
狄仁杰，恐怕凶多吉少！
接下来的两天，来俊臣钻在房里，把狄仁杰一尺多厚的犯罪证据，全部看了一遍。
到了第三天，终于到了开审的时刻。
来俊臣端坐在审讯室的桌案前，两个狱卒把狄仁杰带进来，坐在屋中的板凳上。
来俊臣看着狄仁杰，朝他拱拱手：“前辈，失礼了！”
狄仁杰看看来俊臣：“来大人，果然英雄霸道！”
他环视牢房里的种种刑具，嘴角露出讥讽笑容：“来大人，你是要屈打成招吗？”
来俊臣客气说道：“狄大人，我也不想的。”
“今天来的如果不是我来俊臣，而是张俊臣，王俊臣，也是一样的结果。”
“我今天就是一个目的，就是拿口供。”
“你如果按照我的意思，把供状写好，我把大人恭送回牢房。”
“如果大人要故意跟我做对，要让我交不了差，那这里的诸般刑具，大人就要享受一遍了。”
“这件事，无关个人私怨，我都是替朝廷办事，请大人谅解。”
来俊臣站起来，朝着狄仁杰拱手行礼，然后再次坐了下去！
下一刻，他的脸上，就像戴了一个青色的面具，表情说不出的狰狞：“狄大人，你怎么说？”
狄仁杰看着来俊臣：“来大人，你想让我招什么？”
来俊臣指指桌上厚厚一叠文案：“告你的罪状，有一百多条。”
“你慢慢想吧，想不起来，我再帮你想！”
狄仁杰嘴角冷笑：“来大人，这些小小罪状，怎么能治得了我的死罪！”
“我有一罪，只要招认、其他罪都不值一提！”
来俊臣看着狄仁杰：“你说。”
狄仁杰看着来俊臣淡笑：“来大人，我要谋反！”
不但来俊臣，连旁边两个记录的小吏，旁边站立的几个狱卒，同时呆住。
狄仁杰，这是不想活了吗？
他居然说，自己要谋反！
这不是疯了吗？
一个人怕刑讯，居然能怕到这种地步！
看着来俊臣的脸色阴晴不定，狄仁杰笑道：“我不吃你的严刑拷打。”
“我知道你们的手段，被你们用刑之后，身体有了暗疾，活不了几天！”
“与其被你严刑拷打，遭受痛楚，不如直接招认来得舒服！”
来俊臣看着狄仁杰，居然无言以对。
狄仁杰承认了谋反，就是把自己送上了死路。
他使出了这一记狠招，自己居然无法对应。
原先预计的酷刑，全部扑了空。
这种憋屈的难受，让来俊臣如同吃了个苍蝇，别扭无比！
许久，来俊臣才挤出一丝微笑：“狄大人，好，够狠！”
“你这么做，让我都无言以对了。”
他摆摆手：“拿纸笔，请狄大人写自己的罪状吧。”
小吏送过纸笔，狄仁杰刷刷点点，很快把供状写出，然后签字画押。
来俊臣接过供状细看，抬头看看狄仁杰：“送狄大人回去休息吧。”
狄仁杰起身。
来俊臣好奇问道：“狄大人，承认了谋反罪，必死无疑。”
“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智？”
狄仁杰不说话，嘲讽看了来俊臣一眼，转身离开！
黄昏时分，来俊臣赶回太子府，把狄仁杰的供状，送到李旦手中。
李旦细细看过供状，又把供状递还来俊臣。
来俊臣惊疑问道：“殿下，狄仁杰自己招供了谋反之罪。”
“就算殿下想要救他，也做不到啊~”
李旦一笑：“俊臣，比起老辣，你比狄仁杰还差得很远！”
“有些事，你不知道。”
“那还是我当皇帝的时候，曾经议过一条规矩。”
“罪大恶极者，如果能够自己供出自己的罪状，可以减免死罪。”
“狄仁杰是朝廷重臣，功勋卓著，为朝廷做过很多大事。”
“拿这一条出来议罪，狄仁杰可免死罪！”
来俊臣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狄仁杰居然要钻这个空子！”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
“就算有议罪制度，也抵不过陛下一句话！”
“殿下颁布的法令，也未必管用。”
“武承嗣在陛下面前进谗言，局面就会瞬间反转！”
李旦笑道：“狄仁杰，当然还有反击的手段。”
“你看着吧，好戏刚刚开场！”
“别管那么多了，明天带着狄仁杰的供状，去向陛下交差！”
来俊臣犹豫说道：“太子，要不要提点狄仁杰一下。”
“这份供状报上去，明天就是狄仁杰的死期！”
就在来俊臣向太子汇报的时候。
狄仁杰之子狄光远，正沿着大狱幽暗的走廊，来到关押狄仁杰的牢房！
王德寿坐在一间小房子里值守。
靠里的那扇门，就通向狄仁杰的牢房。
狄光远双手奉上一枚金锭，赔笑说道：“牢头大哥，行个方便。”
“我要见家父，给他送点东西，然后把他的衣服铺盖，拿回去浆洗一下！”
王德寿看看狄光远，伸手接过金锭装起，朝着里面摆摆手。
狄光远面露喜色，再次向王德寿施礼，这才匆匆走进了牢房内门！
来俊臣入局，老父亲的性命危急。
要赶快想出办法，把老父亲救出来！
来之前，狄光远已经联络了一批老臣，他们愿意为父亲，向陛下请命。
现在需要的，就是一张父亲的申述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