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与狗贼不共戴天
来俊臣问道：“是把书院抄了，还是悄悄潜入，把彭暄~”
李旦看着来俊臣。
来俊臣赫然，弯腰施礼：“是臣说了傻话。”
“这种事，杀一人足矣，闹大不好收场。”
李旦点头：“一个书生，你能抓住他什么犯罪的证据？”
“武承嗣那贼，欺负我老实，什么事都要依靠律法，君子斗不过小人。”
“他想错了。把我逼急了，我什么事都干！”
来俊臣退了下去。
接下来，又到了他的高光时刻。
审问狄仁杰！
想想都忍不住浑身发抖！
神都一片月，万户捣衣声。
恢弘雄伟的‘三晋书院’，占地广阔，建筑雄伟。
这座书院，在武承嗣的扶持下，已经跻身神都四大书院，成为读书人向往和汇聚的地方！
读书人进京，必来三晋书院。
神都的读书人想要出头，也要来三晋书院。
据说，这里的院首神通广大，手眼通天。
他一句话，就能让一个默默无闻的士子，踏上青云路！
此时已近午夜，后院的一间精舍中，一个老人双腿盘坐在地，正是彭暄。
他面前，放着一个铜盆。
彭暄一面向铜盆里放入燃烧的黄纸，一面咬牙切齿诅咒。
他扭曲的面孔，如果让熟人看到，必定吓得魂飞魄散。
三晋书院慈祥雍容的老院首，也有如此恶鬼般的表情！
烧红的铜盆，把彭暄的脸照得通红。
他的嘴巴里，向外喷发恶毒的咒语：“该死的太子，该死的李旦！”
“我的布局，我的嘉福大人，就这么烟消云散！”
“魏王那里，我怎么交代！”
“李旦，此生我若不能把你千刀万剐，我誓不为人！”
“等你下狱的那一天，我一定要到你的牢房里，一刀一刀把你凌迟，切成一百片，一千片！”
“我要把你的肉烤熟，喂到你的嘴里！”
“太子，皇位继承人，狗屁！”
“我与你这狗贼不共戴天！”
“我要让你猪狗不如，躺在阴湿的牢房里哀嚎！”
“我要让你死都死不了，活活痛上七天七夜！”
来俊臣一身夜行衣、黑巾蒙面，站在窗外，听着彭暄的诅咒。
越听，他脸上的怒容越盛！
没想到，神都里还有对太子殿下如此嫉恨之人！
此人，死不足惜！
一阵风声吹过，彭暄打了个寒战。
不等他回头，一把锐利的尖刀，已经从他后背肋骨的缝隙刺入，穿透了他的心脏！
一个低沉尖细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你誓不为人，我就满足你。”
“想要对付太子，你算一根毛！”
“蚍蜉撼树，不自量力的东西！”
彭暄看着胸口的刀尖，看着‘滴滴答答’的鲜血滴进铜盆里，冒起血腥浓烟！
他想要回头，看看杀死他的人是谁。
来俊臣抓住他的下巴，干净利落一扭，彭暄已经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
到死，他都不知道自己死在了谁的手里！
来俊臣掏出一把早已准备好的资料，都是张嘉福那里搜出来的来往书信。
他把那些纸片撒在地面，在铜盆里丢了几片，又把彭暄的脸按进铜盆里。
炙热的火苗，瞬间点燃彭暄的锦袍！
来俊臣飞纵跳出窗户，消失不见。
房间里，火苗越燃越旺。
很快，火苗引燃了垫子，引燃了房间里的书籍和杂物。
不到一刻钟，这间内堂，已经变成一支熊熊燃烧的火把！
书院里乱起来，惊起的人们乱哄哄拎着水桶，冲向着火的内堂。
可惜，火势太大。
等到内堂火焰完全熄灭，内堂和彭暄的尸身，早已经烧成了灰烬！
接到消息的武承嗣，策马狂奔而来。
站在黑漆漆，散发着焦臭气味的腐朽内堂前，武承嗣胸口一甜，一口鲜血喷出！
彭暄，是三晋书院的灵魂。
建筑再高，房舍再大，没有彭暄，就是一个空壳！
彭暄死了，带着他替自己搜罗的那些人才的信息，永远消失在世间！
这几年，投入无穷无尽的资源，才扶持起来的三晋书院，毁于一旦！
武承嗣猛然从警卫刀鞘中拔出一口钢刀，疯狂挥舞：“该死，混蛋！”
“到底怎么回事，叫管事的人过来！”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被人从旁边拖过来。
他跪在武承嗣面前，哭嚎叫道：“院首晚上准备了黄纸，要为张嘉福大人烧纸祭奠！”
“可能是院首过于伤心，烧纸的时候不小心引燃了内堂~”
武承嗣盯视管事：“内堂起火的时候，你在哪里？”
“大火烧了这么久，都灭不了？”
“是你，是你谋害了彭院首！”
管事哭嚎大叫：“不是我啊~”
“院首有严令，任何人不得接近这所内堂百步之内，违者处死~”
武承嗣挥刀，管事的脑袋轰然落地，滚入灰烬之中！
武承嗣大吼：“查，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什么人，让我一天之间，痛失两员大将！”
“李旦，我跟你这狗贼不共戴天！”
武承嗣以为这是个意外，把这笔账记到了李旦身上。
他永远也不可能查到，这件事背后的真相，其实就是李旦在向他示威！
歪打正着，他做对了！
办完事的来俊臣，潜回太子府，香甜睡去。
第二天上午，来俊臣来到御史台。
他捧着钦命审查狄仁杰的圣旨，点起大队人马，直奔神都大狱！
来到大狱，典狱官和相关职司人等，列队相迎。
来俊臣奉旨审讯狄仁杰，就是钦差的身份。
他来到大狱，如同天子亲临！
来俊臣进入大堂，和大狱里的头头脑脑开会，了解狄仁杰的情况。
狄仁杰，大周强人，几起几落、官职却越升越高，是任何人都不敢轻易招惹的存在。
他在大狱里独自占据一个牢房，有专人看管、日常饮食起居也不像普通犯人那样。
虽然也是粗茶淡饭，但是并没有人敢虐待他！
只是狄仁杰拒不认罪，也没有人敢审他。
就这么晾在这里，几个月过去，依然没有结论！
外面狄仁杰的故交朋友，官场同僚，都在为狄仁杰奔走。
所有的压力，都压在了武承嗣身上。
因为狄仁杰入狱，都是武承嗣指使手下诬告。
武承嗣实在扛不住，这才一箭双雕，把负担转到了来俊臣，也就是李旦身上！
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大家心里都清清楚楚。
反正无需自己承担责任，只要听钦差的安排就好！
来俊臣坐在中间，把大家的神态看得明明白白。
他转头问道：“现在是谁在看守狄仁杰？把他找来，我问问情况。”
狱头禀告：“原先看管狄仁杰的狱卒，重病出缺。”
“现在看守狄仁杰的，是狱吏王得寿。”
来俊臣点头：“叫他来，我问问他。”
有人下去传唤。
很快，一个三十上下、敦实憨厚的狱卒，已经从大堂外面进来，向来俊臣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