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长琴救妹
“太子殿下，长琴侄儿，快救我！”
牧力见到了救星，连忙往这边逃来。
长琴未露神色，骊族三位掌门直接将牧力拦下，不让其近身。
见此，我也示意素缕暂停追杀。
“如意，多有误会，希望你能看在拙安散人与父帝母后的交情上放了瑶姬！”
“误会？带着天庭禁军绝杀落神渊是误会？她杀了未央是误会？！”
“母后五日前······于怀檀殿仙逝，内无他杀痕迹，事情就发生在母后见你之后，瑶姬亲眼看到母后自决，自决书题有愧拙安，固失了理智。”
他看向已是堕仙的妹妹，眼里一阵不忍。
“父帝六日前入了五雷都司，说有要事与青玄天尊商谈，不得打扰。我忙着抓真凶，只让弄玉安抚她，让牧芝楪钻了空子，令瑶姬认为是你所为。弄玉劝说不动，她打晕弄玉，偷了父帝的兵符，才酿此大祸。”
长琴身后的天兵压上一身狼狈的女子，扔到我面前。
“爹爹！”
“楪儿！？”
听到金母元君的死讯，我终是不忍：“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琴示意，天兵又压上一人，看清那一刻，我大为震惊，那女子身着三清派弟子服饰，我有印象，她是魏氏仙门世族的人，在后期入派习得歌啸的一众弟子中，极有天赋。
魏木槿，我还亲自给她授予过优秀子弟勋章。
“此人乃牧家豢养于魏家的眼线，牧力五日前晚，带她前往密见母后，因未谈拢，便联手对母后施用自决歌啸。他们父子女三人串通一气，将瑶姬算计，想借瑶姬之手杀你，再吞下天庭禁军造反。我也是查到母后贴身侍女为牧奇异所杀，才弄明白缘由，故此来迟了。”
长琴言语缓慢，无恨无忧，如同以往一般镇定自若，虽然外人看来有些冷血，这却是掌权者最好的角色。
“为何？为何牧家要害母后？母后与他们可是同族呀！”
瑶姬难以置信地看向她的兄长。
“同族？在牧力将军面前，只有永远的自我利益，何来同族之说。”
长琴冷笑出声。
“自我利益，哈哈，你母后要为什么天地大义解散牧家的世族门阀就不是自我利益了？我遭受了多少才从一个旁族爬到牧家族长的位子，你母后是嫡族又如何，如今的牧家是靠着我才有了世族第一，她有什么资格剥夺！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门阀统治，凭什么要为其他人的利益让步！要怪就怪他们自己没有身在牧家，没有牧家的姓氏保护！低贱之族有什么资格与我共享公平权利！”
“是你！是你杀了我母后！我杀了你！”
已经明白一切的瑶姬朝牧力杀去。
牧力将跪在身旁的魏木槿往前一扔就逃，牧芝楪扯住瑶姬的腿大喊：“爹爹快跑！”
牧奇异拦住要追的素缕，硬扛着换取牧力逃脱的时机。
瑶姬红了眼，手中的长戟直插入牧芝楪身体，“我把你当姐妹，你竟然害我母后！”
牧芝楪的惨叫让牧力回了头。
“都是你！都是你！”牧力叫嚣着朝我自爆元神而来。
长琴下意识地往我这边挪动，但似想到了什么，克制住了自己，随即立马拨动琴音将牧力震开。
骊族三位掌门立马护其身前，照常理牧力战神的元神自爆威力巨大，但在一直以来便神秘莫测的骊族法力面前却也未有多大的不同。
至此，我便明白虽然骊族一直并未有什么大动作，但仍被尊为三大仙族之一的原因了。
牧力元神自爆，肉身跌落，尚有一丝神识在挣扎。
噗嗤。
一刀割喉，一戟穿心。
素缕与瑶姬同时杀了天界史上的牧力战神，那位杀子、卖主、弑妹的牧家族长。
虽然罪魁祸首牧力死了，但如今落神渊与天界的嫌隙却无法消散。
我们互有死伤，单是这一点，没有几代的磨合是没有办法消弭的。
这一点，我清楚，长琴也清楚。
“今日骊族三位长老过来便是要做个见证。”长琴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骊族的日掌门开了口：”老祖说了，羲皇一族祖上与骊山有缘，骊族愿作保，天界必不追究落神渊之过。故此，希望落神渊与天界能放下嫌隙，友好共处。“
“能否放过瑶姬，我没有资格做主。”
看到落神渊内走来守在未央旁的流瑕姨，我提起瑶姬将其甩到了她的面前。
“是杀是留，如意听您的。”玉如意变剑，我直抵在瑶姬的脖颈。
前日才好不容易一家团圆，一夕之间，丈夫与儿子全都没了，原本已然是薄弱不堪的流瑕姨此刻更是烛火将近一般，我不禁又落下泪来。
流瑕姨很平静，她只是用自己的帕子轻轻的擦拭着未央的脸庞。
“如今才算是能好好地看看你，果然还是像你父亲多些，真好，一样得俊。”
“如意，不哭，我们回落神渊去，给未央换身衣服，他这身脏了。”
“流瑕姨，她·····”我动了动手里的剑。
“让她回去吧，我倒真没想过煜融和牧元的女儿会杀了我儿子，当真是孽缘。”
她似是回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
“月落，你是他义父，这么多年来都是你照顾着他，今天你就抱他最后一程好不好，我抱不动。”
“好······”
月落族长拭去双眼的的泪水，将未央轻轻抱入怀中，一如多年前抱着那个刚出生的婴儿一般，慢慢的带他回家。
流瑕姨跟在他的后面，扶起满面泪痕的罗天，两人就这么搀扶着向落神渊内走去，落神渊众人亦慢慢跟上，没有吵闹，没有拥挤，也没有大起大落的哭泣声。
但不知为何，看着这一切，我却只感到落神渊此刻的脆弱与无助，他们的痛苦似乎压着我的喉咙，我红了眼圈，却忍住了要溢眶而出的泪水。
握紧玉如意，我告诉自己：
如意，今后的落神渊，你，必须担着！
“瑶姬你带走吧，但是落神渊的账该怎么算，我们也得说一说。你应当知道未央并不是真的投诚混鹏余疆。”
“未央的确与紫薇帝君有所联合，但具体之事我亦不清。不如你与我上玉京一趟，看看天庭如何说。”
如今天界纷乱，到底是何局面，我也不清，确实需要先上天界弄明白局势，好为落神渊与三清派做好安排。
“好，我与你同去。”
“我也要去！”
泽锦一身是伤，不放心说道。
还没容我拒绝，他跪了下去：“族长对我有救命之恩，如今我没有护好他，那我就要护好你，这是他给我的命令，你必须让我完成！”
他坚定不移地看着我，不容拒绝。我无法多说，只能允可。
“你刚用了过多神力，还是先乘坐骑好好休息。”一阵琴音，空中一凤一凰出现。
五彩凰鸟自然而然地飞到我面前与我亲昵，为了避嫌，我下意识要往凤鸟那去，长琴却拦住了我。
“凰鸟与你相熟，你还是骑它稳妥些。”
说完也不等我回话，便离去。
派人通知一声，看着泽锦能上马驾行，我骑上凰鸟跟着长琴一起离去。
未央，你放心，我定然给落神渊争个最好的安排。
第三次诸神大战的开启，让原本一片祥和的三十三重天玄都玉京弥漫着不安与恐慌，虽然这里仙人们的生活继续着，但历来无忧的他们也开始有了忧思。
随着长琴到玉京时已是入夜，我迫不及待直奔紫宸府，却只看到侍女紫鹃，紫薇不在府内，佑圣与翊圣也不知哪去。
长琴派人传来消息，天帝已回到天宫，明日即可召见于我，让我耐心等待。
泽锦因为伤势被我强制逼得去休息养伤，未央之事让他变得沉默了许多。
紫鹃帮我换了一身衣物，上了药。疲惫的我本该好好休息一番，但心中却是惴惴不安，无法入睡。
从紫鹃的话中我得知，从我上一次来这找紫薇后，他竟是一次都没有回来过，连着佑圣与翊圣一样，这紫宸府一直以来就只有紫鹃在这守着。
外面的局势翻天覆地，但是压制地也快。紫鹃有感受到变化，但是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也不是特别清楚。
得不到消息，又无法安心休息，我一人漫步在莲亭院里，想着为落神渊辩白的说辞。
莲池的清炁缓缓溢出，原本沉寂修养中的元宝有了反应。
上天庭的路上我唤过元宝一次，但似乎伤的重，元宝没有回应我，如今它好不容易有了反应，想来是这池水的缘由。
我立马将自个的右手腕放入池水中，元宝现身成黄色混沌珠，沉在池底，周边一片金光，看来莲池里的水有助元宝的修复，我多少放心了些。
回看这个池子，曾经是四无最喜爱的地方，她扑棱棱地在池子里欢腾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而如今却再也看不到这小虎妞霸道的模样了。
眼眶瞬间红了，我对守在我旁边的紫鹃道：“我去外面走走，你也不用守着，去休息吧。”
我裹了件紫鹃递来的檀紫色外袍罩着，出了门。
夜晚的巡逻比以往多了许多，虽没有打扰仙民日常休憩之意，但夜晚早已没了往常的热闹，夜间小摊稀稀拉拉的散落着，我走得累了，便在一家坐下，无意间听到了旁边几人的聊天。
“······所以不得不说黄泽帝看人准，这天帝煜融果然是个厉害的，那些个谋逆造反的，刚冒了个烟就被拿下了。那日翊圣将军带着文始真院的弟子把金乌塾围了的时候，我刚好路过，好大的场面，有好几个仗着自个有身份号召造反的，直接被他斩杀，真不愧是紫薇帝君旗下的黑杀元帅，面对太礼真人也是不在话下。”
“可不是，谁能想到金乌塾的太礼真人能反，那可是金乌塾，多少有头脸的仙家子弟在那！这混鹏余疆也当真是厉害，能想到在金乌塾下手，直接从教育上侵蚀下一代造反，我可听说，这金乌塾的年轻子弟可被太礼真人洗脑得厉害，支持余疆的可不少。”
“毕竟是黄泽帝正统的孙子，又是炎统帝混沌墙那一脉的代表，虽说现今轩辕与神农的后人已融合的差不多，但总有些不放心的，有这么个可以代表两方的人物，难免会有其他想法。”
“你还别说，我祖上便是炎统帝神农一脉，你看如今这仙家世族等级森严的鬼模样，我还当真想着有谁能打破这一切，给我们家族一个新出入，做到天地大公这一点，我就支持谁。”
“你快闭嘴吧你！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小心没命！”
“怕什么，你看文始真君对魏家的态度，那可不就是天地大公的典范，昊天塔往三十一重天一摆，直接带着天兵抄了自个家族，揭穿自家兄弟的罪行。好歹是魏家有实力的二把手，自家人整治自家人，魏族内部也不敢多说什么，那些跟着魏文德造反的可不就被压制住了，大义灭亲，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哎呦，据说他们两兄弟在三十一重天打得那个厉害呦，相邻的两重天都感受到了。”
“诶，这文始真君倒可以理解，但魏家家主不是不善打斗吗，怎得突然这么厉害了？”
“这你们就不知了吧，我倒是知道些，这可跟落神渊的那位有关系，他可是有着独一无二的双神治愈之力，夺取仙人清炁转移他人身上于他来说不是难事，别说魏文德，据说许多仙家都找过他增强武炁。”
“那就是落神未央的对外手段，不然怎么几万年不到，那落神渊便能从一个六界唾弃之所，成为如今各界眼中的香饽饽。谁都给他落神未央面子。”
“啧啧，当真是手段肮脏的可以，这般不堪，大战之后，无论如何，这落神渊是不能留了。无论哪家上台，也不会留着这落神渊污了自个执政的清明。”
“不用等大战后了，这落神渊已然是强弩之末。”一人风尘仆仆地入了小摊，唤摊主上碟。
“如何说，可是有什么最新消息？”那桌人立马问去。
“落神未央死了。”
“死了！怎么就死了！约定的十五日大战还有七日，他怎么就死了？谁杀得？”
“瑶姬帝姬。”
“没想到这天帝煜融一家子都这么厉害，我觉得我还是站回天帝好了。”
“不过牧家也彻底倒了。牧力死了。”
“牧家！天帝煜融的最强外戚支撑呀，这么个节骨眼上怎么会倒了呢？我知道了，混鹏余疆弄得？那可厉害了，天地第一的仙门世族呀，这可越来越有看头！”
“不是余疆，是瑶姬联合落神渊杀得。”
“啊······这怎么看不懂了呢？瑶姬杀了落神未央，又如何联手落神渊杀牧力？”
“对呀，奇怪。那如今落神渊是谁掌权？”
“他们的羲君，净漓浊三清派掌门如意。”
“可我怎么听说她是紫宸帝君的帝元呐？”
“天界帝君的帝元怎么又会是落神渊的羲君？这可够复杂的。”
“如果是她，我倒是能理解了。”
有些年迈的摊主捋了捋长须道。
“你理解啥了？”众人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