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衔尾之蛇的头
一声响指，时间恢复流动，空间在穿梭。
眼前视界光速变化。
两人来到第二次选择后的15s。
时间停滞。
孩童遥指形单影只的少年。
众人脸上，恐慌凝固。
张青穿过道道身影，来到静止的少年前。
【这片广袤的宇宙，旧日支配者，古神，外神，以及尽头那位不可知。】
【脆弱渺小的人类文明在这些高纬生物下，形同蝼蚁。】
【就蓝星而言，人类心中的我执就是牠们最美味的食粮。】
【所以孩子。】
张青拍了拍少年肩膀，慈祥地望向张日。
【为这天下明心立命，与万万人为敌是必然的。】
【咔！】
时间与空间再次穿梭。
两人来到布满鱼人的海岸。
三头远古意志身上散发的精神波动以光谱形式凝固。
【改变世界本源的钥匙就掌握在人类手中。】
张青走到少年跟前，看向那本黑皮书。
【一切都是衔尾之蛇，我们不过是遵循既定进程的npc。】
“什么意思？”
【以后你就明白。】
【咔！】
庞大精神力从响指发出，蕴含玄奥伟力的法则，扭曲时间空间。
张日眼中的视界在倒带，以光速回溯。
遥远的风铃自记忆响起，模糊的身影愈渐清晰。
我就是你。
冰凉海风扯紧白t，视界清晰，张日站在高台，遥望海岸。
克西拉与祂的仆从，静止的身形开始晃动，向这座城市进军。
“你把牠们也带来了？”
张日从渁海市古旧的街貌，辨出时间。
【一切都是衔尾之蛇。】
张青消失在原地。
海风呼啸，天穹暗色，暴雨如注。
车鸣警笛，人群逃窜，城市哀嚎。
腥臭扩散空气，鱼人浪潮涌进城市，钢铁高楼摇摇欲坠。
生物本能的捕食，血腥的杀戮，群众在哭泣。
防空警报响彻耳际，道道黑衣逆行人流，向海岸奔袭。
“再快点，抓紧时间！”
领头黑衣向身后的破执者发号施令。
“老爹？”
张日眼眸触动，视线随着那道身影，看向远方。
三头庞然大物已踏入城市线，祂们的触手蛇头正肆意破坏着城市建设。
火石硝烟，扭动的巨大身躯向城市中心逼近。
张日闪身，与破执者保持一定距离，紧紧跟随。
视线始终落在那道熟悉背影上。
回忆如潮，遥远风铃再次响起。
“我在等我妈，你是谁？”
稚嫩的童声。
“我就是你。”
模糊的身影有了颜色，穿着白色衣物。
在那道身影后方，一道熟悉声音传来。
“儿子，等久了。”
老爹！
张日猝然惊醒，这个口音他再熟悉不过。
记忆恍然如梦，介于真实与虚幻间。
“是我忘记，还是梦？”
张日痛苦皱眉。
轰！
这时。
远方一道惊天巨响打断思绪。
高楼坍塌，裂石从黑烟飞出，在他眼前划过，落在身侧屋影，溅起更大飓风。
注意回正，破执者身影消失不见。
“糟了。”
张日飞至克西拉五十米外的绿化树上。
这里视野开阔。
“再拖会儿，为群众撤离争取时间。”
年轻张青正和破执者负隅顽抗。
“该死，队长，快顶不住了。”
“撑着！”
克西拉巨大触手压在他们头顶，窒息压力令他们双臂打颤。
空中传来一串音爆。
另一条高扬触手即将落下。
形势危急！
张日拧了把汗，眸中死灰炙热，脚下树枝弯曲，弹射而出。
年轻张青惊异抬头，瞳孔陷入呆滞。
半空。
发丝倒扬，张日咬牙，被灰意包裹的拳头朝着迎面拍来的触手，重重挥去。
就在拳面触及巨大吸盘一刹，一股莫名斥力作用全身。
“怎么回事？”
张日疑惑看着手心，他又回到树上。
【你只是旁观者，改变不了历史。】
不知何时出现的张青站在他身侧。
“历史？克西拉不是你带来的？”
【不，祂真实存在于过去未来。】
张青伸出手指。
【因为你。】
“我？”张日思索片刻，“那我现在？”
“我存在的意义就只是为了见证灾难？”
【一切都是衔尾之蛇的进程。】
【变数，蛇头，开始。】
【记忆会指引你。】
张青说完便消失不见。
遥远的风铃再次响起，与记忆重叠，这次无比清晰。
空灵回响，从城市传来。
张日从树上跳下，跟随风铃声，走进城市。
踩过残破街面，穿过危楼矮房。
来到一处暂时没被灾厄波及的地方，衡阳托儿所。
“就是这。”
微风拂过，挂在门梁上的蓝色鹦鹉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叮铃。
无比真实。
记忆中的场景开始重叠。
张日有些不敢置信。
原来这段回忆是真实发生过的。
他想起来了。
小时候，老爹执勤，母亲超市上班，没人照看，只能待在托儿所。
“应该在里面。”
张日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
熟悉的院子。
一个小男孩坐在栏杆上，双手扶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望着被熏黑的天穹。
【别跟他玩，他有病。】
【你们听说了吗？他有两个妈妈。】
【从没见过啊，他妈不是难产死的吗？】
【对啊，我们都知道的，他还说等妈妈接。】
【骗人鬼。】
模糊声音在耳畔响起。
怎么回事？
张日扶额锁眉。
和之前奶奶说的情况一样，真的是海马效应？
到底哪段记忆是真实的？
“你在等谁？”
张日决定先放下，他看着曾经的自己，觉得有趣。
“我在等我妈，你是谁？”小男孩侧目。
恐怖的窒息感爬满全身，张日想起什么，呆呆伫立在原地。
这话好像在哪听过。
就在不久前！
张日深吸一口气。
所以，一直徘徊在脑中的风铃，指的就是此刻？
一切都对上了！
衔尾之蛇的头。
过去的记忆在此刻发生。
难以置信！
“我就是你。”他怔怔回道。
“儿子，等久了。”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老爹？
张日机械转身。
大门，张青拖着疲惫的身体，黑色制服被鲜血染红，目光疲倦，精神涣散。
张日迎了上去，被婉拒。
“同志，快跑吧，渁海完了。”
“老爹！”小男孩从栏杆跳下，拉住父亲的手，“你受伤了？”
“爸没事。”
张日心中的疑惑更加强烈，“叔叔，孩子他妈呢？”
“我妈早走了。”小男孩童言无忌，很天真，似乎并不为此难过。
张青尴尬点头，“孩他妈，难产走的。”
“不对！”
张日疑惑地看向小男孩，“阿姨不是在超市上班吗？”
“有吗？”小男孩蹙眉，双手叉腰，“谁告诉你的。”
不对！
不对！！
不对！！！
巨大的疑惑在张日心中膨胀。
一切怎么突然变了，就在刚刚。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砰砰砰——
这时，天穹传来一串尖锐刺耳的破风声。
窒息黑影将他们瞬间笼罩，克西拉巨大的触手即将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