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下府谷

    李顺两人率先退了出来，只余张献忠二人。

    “张老大，那两个憨货，该怎么处理？”

    小心翼翼将张献忠面前茶杯续上热水，杜应金低声问道，他是真被吓到。

    前段时日攻府谷，战死不少弟兄，府谷城墙砖石没掉过一块。

    这一次战端又起，先是马世秀，之后又是谁？

    “呵，怎么办！”

    张献忠冷笑一声：“打不下府谷，让他们提头来见！”

    “那真要杀了他们”

    马应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耳朵，张献忠已无法无天这种地步，要打破贼不杀贼，这内部潜规则？

    攻不下府谷，他杀李顺二人，再攻不下府谷，岂不是轮到王嘉胤杀他们了!

    他们三人就是在王嘉胤面前不得脸，才被发配到府谷这边。

    “俺老张说话，向来一个唾沫一个钉，军法无情，不容徇私。”

    张献忠义正言辞，不带半点情面，听的杜应金浑身一颤。

    都是混个活路，何苦自相残杀，他看马士秀不顺眼，可从没想过物理消灭他。

    “你布置好人手，把他们盯紧，要是敢跑，就给老子杀！”

    “听张老大吩咐。”

    马应金态度更显恭顺。

    “你去办吧！”

    张献忠摆摆手，马应金躬身退下，内心憋屈无比，都是造反头头，凭什么老子被招来挥去，给人当狗。

    李顺两人从张献忠大帐走出，一路无话，直到周围视线见不到第三人，李顺开口：“马头领，聊聊？”

    不容置疑的询问，张献忠一句话，两人倒是成了一条绳子上蚂蚱，他相信马士秀不会拒绝。

    “稍后一会，你到我那里！”

    马世秀点头回应。

    他这种谨慎，在李顺看来毫无意义，可两人初相识，给予必要尊敬很是需要。

    更何况，昨日只见个府谷城墙大概，防守如何并未细看。

    眼下如何攻破府谷是头号大事，营地内外松内紧，想要拉着队伍跑路，只怕困难重重。

    就算跑路成功，刚刚凝聚人心，只怕又散了！

    心中想着事情，李顺径直往营地之外而去，等把府谷县城瞧个遍，已过去一个时辰，他才去寻马世秀。

    “怎么这么久？”

    刚一见面，马世秀忍不住抱怨。

    “到府谷城外转了一圈。”

    李顺随口回道，往前方椅子处走去。

    “李兄弟，可瞧出名堂，破府谷城有良策否？”

    知晓李顺不是蹉跎时光，马世秀轻轻点头。

    不等李顺坐下，又急不可耐问出来。

    张献忠明显是对他们俩下死手了，他与张献忠本就尿不到一个壶里，小摩擦不断。

    只是不理解，李顺初来乍到，怎么就逼得张献忠大动干戈。

    他私下里甚至认为，李顺是受他牵连，成为张献忠搞他的由头。

    “马头……，”李顺刚要开口，便被马士秀截断话茬:“这么生分干啥子，咱们现在一条船上的，俺痴长你几岁，不嫌弃就叫马大哥吧！”

    “马大哥。”

    称呼拉进，是良好沟通开始，李顺人也放开不少:“张献忠怎么这么针对马大哥。”

    共同敌人存在，李顺问起来也不见外。

    这更坐实马世秀内心想法，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哎！”

    马世秀长叹一声，“俺跟他没什么矛盾，就是看不惯那厮滥杀，阻止几次，小冲突也就有了，梁子一点点结下！”

    “都是为了一口饱饭，迫不得已拉起队伍，何必多挥屠刀。”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李顺:“李兄弟跟张献忠可有仇怨？”

    “没有，入伙黄龙山，便被掌盘子分派这里，入伙嘛，总得有个投名状。”

    “那就是得罪了什么人，那王国忠对你态度不算友善。”

    都是混出头的人精，马世秀略微思索便看出问题。

    “不错，那王国忠俺确实与他冲突不小。”

    李顺又将事情简单讲述，马世秀听的连连点头，“想不到李兄弟也是个重情义之人，那些人背弃李兄弟，你还能豁出性命为其讨个公道！”

    “只可惜身微力弱，要不是王、李两人，我这条命，怕也交代了。”

    李顺一脸苦笑，宁鸣而死，不默而生。

    “哈哈，你得罪王国忠那真小人，俺跟张献忠这疯子尿不到一起，说起来真是难兄难弟。”

    马世秀踱着步子，来到李顺神前，狠狠一拍后者肩膀，“纵然混迹流贼中，道德底线一降再降，可有些原则咱们仍是不愿突破，就冲这点，李兄弟这个兄弟，俺就认了！”

    男人之间友情，有时就是这样简单，脾性相投，便是生死弟兄，至少言语上，很容易成为弟兄。

    两人越聊越热络，只是想到攻破府谷，马世秀不抱任何希望。

    之前张献忠领着这些人猛攻府谷不下，眼下只有两人，想拿下府谷，无疑痴人说梦。

    “马大哥，拿下府谷，俺有办法！”

    李顺语气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