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商议

    一场宴席，宾主并不尽欢。

    该了解的倒是了解，府谷这边头领三个，张献忠势力最大，凡事以其为主，另两个头领是马士秀、杜应金。

    第二日一早，等送走王自用等人，张献忠便召集众人，开会。

    张献忠大马金刀坐到主位之上，杜、马两人分做下首。

    李顺瞧了瞧，没位子了，下马威来的很突然。

    索性站到张献忠对面，居高俯视几人。

    三双眼睛对着一双眼睛，就是不说话。

    张献忠先熬不住，“来人啊，给李头领拿凳子过来！”

    倒不是怕了李顺，只是觉得杜应金这小伎俩没意思，太小儿科。

    “谢张头领。”

    李顺一拱手，顺势坐到刚搬来的椅子。

    “李头领初来乍到，咱今天就简单说几句！”

    张献忠率先开口，“攻取府谷县，各位都有什么意见，掌盘子对咱们寄予厚望，府谷至今未下，愧对掌盘子重托。”

    他舒服的躺靠椅上，那表情分明没有半点怨愧色。

    “府谷城高，咱们这些人拿不下也在情理之中。”

    杜应金这个小跟班，一唱一和，用言语宽慰在言语上很惭愧的张献忠。

    “哎，杜兄弟说的不错，”，后者一声长叹，看向李顺，“可俺老张现在不怕了，李头领是掌盘子看重的，听说之前还跟王佐桂韩城，差一点就成了。”

    “如今来了李兄弟，这府谷已是囊中之物。”

    围韩城消息来源是王国忠，至于什么韩城就成了，就是张献忠给他编排。

    “掌盘子谬赞了，韩城一战，可谓是大败。”

    李顺拱拱手，坚决不上当。

    捧得越高，摔的越惨。

    一个陌生人无缘无故把你架起来，那一定不是要助你一飞冲天，大概率是要看你跌到泥土深处。

    “哈哈，到底是秀才功名，说起话来，就是好听。”

    张献忠在笑，可眼神很冷。

    他自幼家贫，上不起私塾，本来对读书人还有那么几分敬重。

    可刘国能这家伙，将他对读书人向往，败个干净，连带着李顺这个秀才，被视为一丘之貉。

    紧接着，他又是话锋一转，“咱们这些人，干的是争命勾当，那些书本，未必有用，想要活的好，还得是真刀真枪，杀出个泼天富贵！”

    “李兄弟，既然来了府谷，那俺老张也不跟你客套，明日一早，攻府谷，由李兄弟做先锋！”

    大帐之中，为之一静，便是杜应金都微微诧异，这事张老大没跟他通气啊！

    “张头领，此事万万不可！”

    自己利益自己维护，李顺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哼！”

    张献忠鼻腔一紧，挤出来冷哼声:“李头领，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掌盘子让你过来，想必不是观光吧，莫非李头领是个贪生怕死之徒。”

    一番话连激带恐吓，李顺压根就不想搭茬，坦然回道:“贪生怕死，本是人之常情，李头领说的不错……”

    没等他说完，杜应金接过话头:“还以为你李顺是个人物，没想到是个怂货。”

    他已直呼李顺名字，一张脸被厌恶填满。

    “呵呵，杜头领你不怕死，那你去吧。”

    “你……。”

    杜应金指着李顺，不敢再说，他不怕李顺，是怕张献忠这个活阎王。

    遇事不决，先把水搅浑，这来自后世职场法则，放到数百年前依然有用。

    “俺李顺烂命一条，死不死，那还无所谓，可要是因此，伤了军心士气，才是大罪，对张头领、掌盘子不好交代。”

    他把掌盘子咬的极重，张献忠摸着下巴，沉默半晌，继续说道:“马士秀，明日你与李兄弟一同主攻府谷。”

    “啥？”

    马士秀整个人都炸了，吃瓜吃到自己头上，“张头领，这事不合规矩？”

    他大声反驳，自己手底下就八百多人，经不起这么消耗。

    “你是说老子说话不好使？”

    张献忠一张脸黑的如同锅底，眯起眼睛看着马士秀。

    李顺初来乍到，无知无畏，尚可理解，你马士秀跟着混了这么久，还不知道老子脾气？

    马士秀被他这么盯着，整个人禁不住打起寒颤。

    张献忠这才满意点头，他看向马士秀:“既然在无异议，就这么办！”

    “听张老大吩咐。”

    马士秀摆烂。

    “李顺你还有话说？”

    修理完马士秀，张献忠又看向李顺。

    “听张老大吩咐。”

    李顺无奈点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可想着有马士秀跟着，总不能吃大亏。

    再者，他昨日瞧过，府谷城墙与韩城不可同日而语，仅有韩城三分之二高，防守方面，更没韩城严密。

    “那此事就定下来，拿不下府谷，军法从事！”

    张献忠冷眼扫过两人，他就是要搞死李顺，王国忠的钱都收了，他不能不办事。

    人在江湖，杀人不眨眼，忘恩负义什么的，他都不在乎，就是不能没了信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