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夜歌
简单的三个字,却表达出了那女孩曾经所经历的一切恐怖。
楚元良经历一次阈限空间就死了三百多次,五十七次的阈限空间所遭受的折磨他完全无法想象。
况且能活过五十七次阈限空间的猎人,其实力显然远胜自己。如果现在不同意加入的话,恐怕有没有命走出去都是未知数。
盯着沉默许久的青年,司空轻柔长长的睫毛微微眨动,阴柔眸光中闪过一丝了然。
“据我所知,您因为哮喘的缘故还没有一份像样的工作。”
闻言,楚元良眼神凝重地看了过来。
对方说得没错,因为哮喘的原因,楚元良只能打一些日结的零工,而且他没有户口,发到手上的工资相比同样工作量的人还会更少。
除了每月能按时付清房租,楚元良平时都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
司空轻柔继续说道:“回归家族后您会在司空旅行社做导游,司空家为了辅佐猎人一族,旅行社的业务涵盖了世界各地。”
“平时您可以享受生活,或是跟随旅行团随处旅行,每个月都能领到一万元的生活补贴,每成功狩猎一次它者,另有五十万元的奖金。”
“当然,金钱对于猎人们而言仅仅是身外之物,唯有更多的积分与尸魂才是您该有的追求。”
司空轻柔注意到楚元良的手指在颤抖,他拿起茶杯把里面的茶水喝了个干净,喝到最后里面的茶水已经空了,他还在呲溜呲溜地吸着杯沿的茶渍。
最后像是泄了气皮球一样靠在沙发上。
“那一万块的生活补贴,真的每个月都发吗?会不会有压薪或克扣的情况发生?”
司空轻柔与旁边的女猎人对视一眼,办公室陷入短暂的沉默。
“扑哧……呜哇哈哈哈哈!”
女猎人忽然绷不住了扯开嗓子放肆地大笑起来:“什么积分,尸魂,阈限空间?这个菜鸡明明只想吃饱饭啊!哈哈哈哈哈!”
司空轻柔没笑,因为楚元良不悦的神情都写脸上了。
只可惜这名女猎人依旧毫无顾忌地大笑,整个二楼都回荡着她的笑声。
楚元良不想搭理她,看向司空轻柔:“那尸魂到底是什么?”
“从它者体内提取力量与养料归为己用,也是猎人们常用一部分战斗方式。”司空轻柔为楚元良又重新沏了一杯茶。
接下来司空轻柔,便开始为他介绍起关于猎人的常识。
成功狩猎它者能从尸体中获取尸魂,尸魂的效果只能持续一个小时。
可用完再想获取,就要等到尸魂肉牌重新长好,这个过程普遍需要一周时间。
当然为了能多用几次,最好的方法就是每当尸魂肉牌长好就将其放一次血,把代表力量的黏稠血液灌入瓶子里保存,这样随用随喝就能方便许多。
再有就是用在阈限空间所获得的积分。
也就是倒计时结束后一直出现在楚元良视野内的数字,这是此次阈限空间杀戮它者所带来的奖励。
提及此事,楚元良愕然发现积分相比之前的14920少了些许,已经来到了14874。
“积分变少了?”
司空轻柔接过话茬:“成为猎人之后,您的生命形式便不再被血肉所束缚,而是积分。”
“每一点积分代表一分钟的生命,您需要持续猎杀它者或其他生物才能保证生存,当然,若是您的积分足够多,也可以通过积分驱使司空家为其做事,兑换道具与材料以及军用装备。”
积分的用处令楚元良愣了许久,某种角度来说,他永生了。
另一种角度来说,他此时此刻已经与司空家所绑定,如果没有对方支持,他不可能只靠杀人活下去。
“你不是自称我们的仆人吗?我们的生意你也做?”
“猎人道具本身就是由积分为基础锻造的,如果只出不进,总有一天会坐吃山空。况且除了司空家,您也没地方使用积分。”
司空轻柔微微一笑:“您现在有多少积分?”
楚元良瞥了眼视线里的数字:“一万四。”
闻言,司空轻柔微微一怔,就连后面的女猎人也以好奇的目光打量过来。
“怎么了?”楚元良有些意外两人的反应。
司空轻柔深吸一口气平静说道:“所有刚进入阈限空间的普通人,都要经过探索、惊恐、挣扎、痛苦、释怀五个阶段,之后才会具有猎人的心理素质,才会主动与它者战斗。”
“因此一般的新晋猎人积分都在两千至六千不等,看来您在阈限空间里为了活着,做了很多努力。”
楚元良发现了这句话中的关键点:“你的意思是?所有猎人是从普通人中选择的?而非单纯的血脉?”
“是即将死亡,而且与阈限空间十分接近的人。”司空轻柔补充。
“仅仅进入阈限空间还不能称之为猎人,只有敢于探索未知,具有强大信念不惧死亡与痛苦,这样的人才不会逃避,主动和那些闻所未闻的怪物厮杀。”
楚元良点了点头,普通人见到那个场面第一反应可能都会是躲避,而他脑子里只有干。
如果这就是筛选猎人与普通人的考题,那通过率真可谓是微乎其微。
“您的积分数完全够兑换高等级道具了,需要我向家族提交兑换道具的申请吗?”
楚元良沉默片刻回答道:“再等等吧,我还想多活一阵。”
一万四千积分就是一万四千分钟,听起来很多,但换算一下也就十天时间。
自己的生命就剩十天了,下次阈限空间何时到来还不知道,楚元良不可能因此冒险。
之后楚元良又询问了些关于跟团导游的工作流程,便打算离开。
司空轻柔把楚元良送到了旅行社门口,为其拦了一辆出租车,又走了遍仆从该有的流程。
楚元良透过车窗看见前台女孩正站在门口目送自己,那张同样洋溢着笑容的脸上,丝毫找不出一点刚才的残忍暴戾。
“诶?刚才那位是您的什么人?”出租车司机随口问了一嘴。
楚元良想都没想回答:“我家佣人。”
“霍,没想到小兄弟你还是个富家子弟呀。”
楚元良没回话直接默认了。
有了刚才的经历,他的价值观都被推翻重洗了一遍。
既然司空轻柔确实做了佣人该做的事,那他也没什么可矫情的了。
……
当楚元良回到出租屋,发现小院里停了一辆车,应该是王有玄的女儿女婿回来了。
饭菜的香味飘到楚元良的鼻子里,引得他肚子又是一阵咕咕叫。
索性眼不见心为静,关上门把窗帘一拉,就开始研究刚到手的黑斧。
黑斧的锋利度十分惊人,手指厚的木板在斧刃的切割下像纸一样裂开,甚至砍在钢管上也如泥塑般轻而易举,刃口也没有丝毫破损。
时间不知不觉已是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