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选择性乞讨
楚元良在脑海中整理着今天所知晓的信息。
“如果不加入旅行社就会被其他猎人弄死，而拒绝或逃离阈限空间也是同理。司空轻柔背后的司空家，则是历代效忠辅佐猎人一族的家族。”
明面上司空家与猎人一族并无关联，司空家也在竭尽可能与猎人一族撇清关系，这样都是为了更方便地获取社会资源，协助猎人一族。
否则就猎人一族过街老鼠一般的声誉，司空家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更别说辅助猎人了。
官方那边的特勤局似乎也在搜寻猎人一族，不过在司空家的协助下，猎人们在北境国内隐藏得很好。
甚至司空家的人还能以外聘顾问的身份渗透进特勤局。而这种渗透的目的，都是建立在为猎人们的行动提供服务的基础上。
就比如早上给楚元良吃的慰问饭里没下药，再比如通过某种手段，让之前见过楚元良的特勤局士兵失忆。
整理了一下今天的所闻所见，楚元良拿起一块小男孩送来的月饼时忽然愣住。
“今天原来是中秋节……好像是个家庭团圆的节日。”
楚元良沉默许久，起身去洗手间洗漱后又躺回床上。
不知不觉间，他沉沉睡去。
……
“家境贫寒，父母双亡，妹妹得病，走投无路。”
老头摘下老花镜揉着发酸发涩的眼睛，这才放下毛笔，扶了扶刚写好的破布。
“哎，小孩，就拿着这块布去商联大厦旁的天桥上，定能保你以后不愁吃喝。”
老头把破布一把塞进旁边楚元良的怀里，随手推了下他的肩膀朝后面喊了嗓子。
“来，下一个……”
楚元良抱着刚领的破布朝外面走，棚户区的小院子外，还排了十几个和自己一样灰头土脸的小孩。
有的比他大，有的比他小，都是一副瘦骨嶙峋的模样，小脸魂儿画魂儿的都许久没洗过。
楚元良在旁边的树枝堆里挑挑拣拣了半天，翻出根粗细刚好的树枝，再写字的破布缠了上去。
“哥，爷爷给你写的啥？”小女孩欣喜的童声从男孩身后传来。
“不会自己看啊？”楚元良脸色很不好，憋了半天又说：“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管他呢，能吃饱就行。”
女孩说罢扯着自家哥哥的衣角就往外跑，男生的发育时间要比女生晚很多，楚元良被拽得毫无抵抗力。
两人来到爷爷定好的上联天桥上架起摊子，说是摊子但也就是一口破碗，两张席子，再有就是写着两人身世的破布。
兄妹跪在席子上，面对着路过的行人，这一跪就是一整天。
运气好，有路过的好心人过来施舍几个硬币。
运气不好，也顶多被人骂句死骗子，外加一口浓痰。
每当这个时候兄妹俩都会抱成一团，楚元良身为兄长想保护妹妹，妹妹则因为发育早想保护哥哥。
时间很快过去，今天兄妹俩的运气不太好，乞讨来的硬币还不够买一只烧鸡的，更别说达到老爹和一众叔叔们要求的指标了。
两人一脸愁容地数着破碗里的零钱，两步一停地往棚户区的方向走。
回到家时，白天一起出门的孩子也都回来了。
晚饭开始前，孩子们一个个排着队到老爹那边上交今天的收获。
“刘小海174元，许优优121元，贝贝91元、夏心妍144元，小林……”
兄妹俩犹犹豫豫地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时不时对视一眼，又伸出脖子想去看老爹今天的心情。
坐在椅子上数钱的肥胖男人忽然抬头看向这边，
兄妹俩顿时噤若寒蝉，又把头缩了回去。
轮到兄妹二人，楚元良磨蹭了半天，才从怀里掏出了二十几个钢镚，哆哆嗦嗦地递到老爹面前。
肥胖男人看着小脏手里的钢镚，沉默许久没说话。
“你来记账。”
肥胖男人跟旁边的人招了招手，起身带着兄妹俩走到一边。
兄妹俩跟在身后小心地打量着养父，对方回头满脸笑容地问道：“小楚，早上你和妹妹是不是没吃饱？”
兄妹俩没说话。
“没吃饱就跟老爹或者叔叔们说，我怎么能忍心让自家孩子挨饿呢？”
肥胖男人一边笑道，一边从旁边抽来一根大拇指粗的棍子摆在一旁，兄妹俩脸色顿时充满了恐惧。
“可如果吃饱了，为什么还要花爹爹的钱呢？”
肥胖男人冷不丁地一棍子抽在楚元良的胳膊上，皮肉上发出嗖的一声，他双眼顷刻间充满泪花，却硬挺着就是不哭出声。
“爹爹别打我哥，是那里……那里的人穷，他们给不起钱。”
妹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扑在哥哥身上，两只小手遮遮掩掩地想让肥胖男人别再动手。
“怎么？你是当老爷子的话是放屁不成？”
肥胖男人一棍子就抽在妹妹的脸上，随着女孩的一声惨叫，柔软的肌肤被抽出一条血痕。然后她被一脚踹开，对着地上的楚元良就是一阵鞭挞。
“商联大厦是什么地方？那是有钱人消费的地方！穷？穷是吧？两个小崽子，讨不来钱回来还骗我！”
楚元良身上很快被打得遍体鳞伤，他用青紫的手臂护住被打的地方，却遭到了更严厉的暴打。
妹妹还想护着哥哥，却被一次又一次的踹翻，跪在地上大哭起来。
这顿暴揍持续了几分钟，楚元良浑身上下被打的皮开肉绽。
肥胖男人也是打累了，杵着棍子歇息片刻，忽然看见了老头在白布上写的字。
他沉着脸想了一会，忽然笑出了声。
家境贫寒，父母双亡，妹妹得病，走投无路。
“难怪今天挣不来钱，你小子是差一个走投无路，你妹妹差一个身患重病。”肥胖男人挺起腰板。
“还是我家老爷子懂得多啊。”
听到这些楚元良双眼骤然圆睁，接下来就看到那肥胖男人从旁边拎出一把劈柴用的斧子。
“我们能挣钱，不用，不用这样的。”
楚元良一张嘴就是哭腔，他当然知道这肥胖男人想做什么，爬起来想去阻拦，又被一脚踹出去老远。
随着斧头的一提一落，在他目眦欲裂的目光中，一只小脚丫被生生剁了下来。
妹妹抱着断肢被彻底吓傻，再也不会哭了。
这一瞬，时间似乎静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