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女生宿舍
昨天下午军训结束范苗苗和赵敏到宿舍，关门窗拉遮挡，穿一身精短精短装束卧床上四肢大开吹凉降温，卫生间雷晓梅和崔桦在冲洗，从卫生间顶垂一浴帘分卫生间为两块。范苗苗和赵敏等里面的人出来才能进去，这是为了照顾崔桦的感受，每次洗澡，她看到日常熟悉的面孔一丝不着的肉体，在情感上总是有点难为情。
赵敏曾劝说崔桦，我们都是女人，同室共浴，也是条件所逼，犯不着一分为二你洗你的胸我洗我的屁，图节约时间大家一起上好叻。结果崔桦血脉喷张脸红脖子粗，半天憋出句：“那你们先洗吧，我最后一个洗”。她这么一说，赵敏不好再说什么，更不好意思总让她最后洗。
时间像沙漏，很慢。赵敏人胖性急，此时的她手抹胸口外渗的汗珠说：“苗苗，你说她们是不是在一个一个毛孔清洗？这么久，月亮都快出来了。”
“再等等呗，尽管放心，她们不会在里边过夜的。”范苗苗既说给赵敏听也是宽慰自己。两女生平卧在床板上，身边不时有几只吸体液的母蚊子，焚香静等，檀香味的“李字”蚊香越飘越淡，散落在二十平米的每个角落。有些蚊子陶醉于迷香中，渐渐地动作失去灵活，飞行中一个不留神被赵敏厚实的手掌“啪”拍中，由立体变成平面状，就算不死，被她玩弄于股掌中，今后生活也不能自理。范苗苗见赵敏聚精会神双目警惕，自娱自乐忘却自我，甚是羡慕。正好有一只斗大的蚊子贴着她肚皮飞翔，她也不驱赶，待蚊子越飞越近最终停留在她肚脐边饱吸时，高扬如来神掌，一个泰山压顶，“啪”的一声把肚脐眼罩个严实。
正全神忘我的赵敏问：“吓我一跳，干嘛呢？”
“屠杀蚊子，杀无赦！”
“我还以为你要自杀了，使那么大劲，别没打着蚊子，把自己打晕呢。”
范苗苗翻开手掌冲赵敏晃两晃，喏，打着了！你看，血印！赵敏说，是不是挺有成就感？范苗苗点头称是。赵敏传授她经验，手掌不要摊平，像我这样凹曲点，一掌拍下去震死她，让蚊子脑震荡，手心不染血。这叫杀人于无形无迹中。
“大不了洗洗呗。”
“可蚊血里有大量细菌的，我妈说的，蚊子老鼠苍蝇是三大公害。”
这时，湿漉漉的雷晓梅和崔桦春风化雨过后心情愉悦，畅快淋漓迤俪扭动腰盘走出来，雷晓梅叫到，“敏敏，苗苗到你们了”。早已等得不耐烦的两个卧床女生，快速跳下来，端盆急急朝盥洗室钻，雷晓梅再次叫到：“哎呀，苗苗，你那个来了，肚子上有血！”
“还早。”
“可你肚子上的确有血。”
范苗苗说：“说不是就不是！你流血能流到肚脐上？”
雷晓梅：“可你那确实……”
范苗苗插栓关门，高声答复：“是蚊子的！”
雷晓梅嘟噜嘴，自言自语：“蚊子也有月经吗？”又问崔桦“我是关心她，她干吗那么不耐烦？是不是我不该问？也许这恰恰证明我是对的，她月经来了。你看她情绪反应激烈。”
崔桦低头红脸曼声说道：“我也不懂的诶”，但看雷晓梅自言自语，发现问题又自己解决问题，根本就没想要她人回答。
范苗苗和赵敏洗浴完毕，盥洗室水漫金山，两个人淌水走出来，雷晓梅正和崔桦吃香瓜，背对着她俩，闻开门声回头见状高声叫到：“哎呀，你俩在里面不会围堰洗澡的吧，现在决堤了。”见范苗苗和赵敏不笑，她连忙说开玩笑开玩笑，请吃块香瓜吧。范苗苗手用毛巾搓头发，一手提篮子，摇头说誊不开手。赵敏见香瓜皮灿肉嫩水灵灵渗着玻璃一样水珠，说：“洗完澡觉得好热，好渴啊，真是谢谢你了啊！”她把浴巾提到胳肢窝双臂夹紧，僵直地伸出双手，“苗苗肯定也渴了，她那块我给拿着”。结果正如同她预料的那样，苗苗并没打算吃，赵敏高兴地吃掉两大块。
这一吃不要紧，激起赵敏的食欲，她打两个冗长的饱嗝，却若有所失一般说“多么想再来两块，觉得还饿。”可雷晓梅和崔桦的身边只剩下黄灿灿的瓜皮。
两人吹干头发换了新内衣，却不愿套上干净的外衣。窗外，夕阳西斜，曙色未消，半边天彤云密集，宛若赵敏所说的香甜的西瓜瓤。燥热不曾散尽，范苗苗端坐纳凉，但赵敏一定要吃东西，声声急呼自己快饿死了，范苗苗不理睬，仍旧端坐床沿摇折扇，赵敏一把夺过扔在半边，拽苗苗的手往门外拖，范苗苗只能象征性挣扎几下嘴巴里埋怨：“你哪里像快饿死的人啊？！力壮如牛。”“我这也是殊死一搏啊，大妹子，我请客，给个面子吧……起！”赵敏嫌范苗苗拖沓，把她抱起来，苗苗尖声大笑，i服了you。
两人到校门口“香蕉林”，赵敏像个败家子点了两大盘东东，苗苗喝杯绿茶简单吃几片水果，余下的都进了赵敏囊中。可见赵敏说请客，其实自己并没有亏多少。范苗苗目睹赵敏吃完几吨的食物，总结一句话，敏敏就像孕妇一样能吃！
吃到赵敏想走却不能的地步，敏敏只好原封不动坐那，苗苗陪坐。
“我爸说接我来着，该不会已经到了，等急了”赵敏说。
“反正你这个不孝女已经让老爸等了，你再坐十分钟吧”范苗苗又调侃赵敏问：“你老母是懂医术的，干嘛让你吃这么胖？！胖子多福但也多病。”
赵敏坦然话聊：“聊我的体型，这是个很沉重的话题啊，苗苗同学。我爱吃，贪吃，什么都吃，她们管不到我的，自然就胖了。胖了之后就和美绝缘了，其实我要是瘦也挺好看的，以前有男生小声说过，被我听到的。……胖了就不用买什么新衣服了，我对我老子说，我一年到头不需要什么衣服，衣食住行除‘食’外其他都无所谓，我给你们老夫妻俩省这么多钱你们可得让我吃好啊！哈哈……所以，我越来越胖。”
“哈哈哈……你得多运动，跳舞好了，有时间我教你。”
“是啊，跳舞强身美体。你看你那身材到哪里都是一品淫娃！”
“什么是淫娃？”
“我也不清楚。差不多是小狐狸精的意思吧。……哎，你穿衣服真有感觉。”
“我妈是学舞蹈的，从小培养我。”
“在致远上初中时就觉得你挺会卖弄，什么活动中都有你。……身材好不光是培养的，与基因也有关，我见过你妈咪。”
“以后你叫我师父呵，我带你跳舞。”
“真的啊！我身材要跳有你一半好，我整天就不穿衣服！”
“那我就不带你了，你跳舞为得就是耍流氓啊。”
……
十分钟转眼即逝，赵敏不觉得肚胀，腰也能轻松直起来了。俩人路上嬉笑打闹返回宿舍，等赵敏的老爹接他宝贝胖女儿。范苗苗打算明晨，太阳还在睡觉的当口早起回家。
等人的时间过得最慢。每隔十分钟，赵敏就站窗口观望，希冀她胖得不能自持的老爸出现。
第三次她伫立窗沿，看见一个胖子从核桃车里先屁股朝外然后整个身子退出车门，用这种怪异的方式下车，赵敏知道来人就是她爸爸，但那辆撞成核桃形状的车实在让她难以接受。见过撞车的，没见过把车撞成这样的。赵敏父亲扶车门，身体仍旧禁不住摇晃，但脑袋还比较清醒，赵敏走近喊他爸爸时，他立马推断眼前的就是自己的女儿。
女儿认了亲爹，亲爹认了女儿，搭乘别克飞驰回家。由于亲爹撞了水管，途径男二号前迂回而过。
赵敏离开的几小时，苗苗觉得在宿舍无聊。她们宿舍共四个人，空余六张床位，这也预示它比其他宿舍安静许多，现在敏敏回家了，自己和雷晓梅、崔桦话不投机。室内闷葫芦一样，室外凉风有信皓月无边，范苗苗穿上妈妈的睡衣，挺合身，拖沓凉鞋款款下楼。目力所及，一群男生一排水龙头前赤膊洗身，赤膊这词看似废话，谁他娘的洗澡还裹着衣服？但我这里是想强调他们只赤臂没有露腚。范苗苗经常去游泳馆洗澡，见惯赤臂露膊的男性，对此没什么不自然表现。当她沿操场逛半圈，被一个男生故意在胸口撞一下，并被一堆蚊子上吞下噬后，她意识到此地不可久留，哒蹟脱鞋回去。第二次经过一排水龙头，正是一个男生勇敢脱裤头洗鸟之际，与他相识的男生在边上叫好，范苗苗见人群骚动，无意中望去，似乎有人脱内裤，她头又扭过来，太夸张了点吧，不会是真的吧？她再仔细看过去，我的神啊！！！他们疯掉了！太恐怖了！苗苗羞辱交加惊惶失常，赶忙往宿舍奔跑，急促的哒哒哒……声凌乱仓促。千万别有人过来，拦住去路强奸了我！只三两步，拖鞋掉了，她转身探脚穿鞋，遑遑张张没来得及穿好，只是用大脚指和脚食指夹住，又奔几步，半个身子进了女二号大门才敢弯下身拣起鞋子，又回首张望有没有人追赶，急急跑回宿舍，关上门禁不住猛喘，小心肝噗咚噗咚地。
雷晓梅和崔桦立于窗前谈论男生，“怎么这么多人？他们宿舍是不是停水了？”
“应该是吧。”
“他们洗澡真方便，不担心别人说，我们就不可以。在我们那，我父亲哥哥都是这样，凉水由上而下浇灌全身。哦，在我家后有湖，我的父亲和我们村的人爱到湖里洗澡，我指的是夏天。……
“我们那儿也差不多。……”
苗苗好不容易心才平定，看到雷晓梅和崔桦语气平静地讨论，她觉得自己反应过激了。不知道两个人有没有看到她刚才跌跌撞撞狼狈样。
这一夜，范苗苗准备早睡早起，雷晓梅和崔桦考虑明天没事，晚睡聊天，兴趣盎然。俩人的笑声一波又一波，虽然不响。范苗苗的睡意在笑声中激灵，一截一截冷掉。她咳嗽三次，两人也没会意，话声依旧。范苗苗第二天九点多才醒过来，另外两个人睡态安详，像吸饱母乳的婴儿。
昨夜对他们的一肚子的牢骚，一顿睡眠过后烟消云散。范苗苗拎起包蹑手蹑脚轻轻开门复掩门而去。下楼后她尽量挑拣阴凉地走，阴影成团的大香樟树下或阴凉成线的红壁墙跟，她的轨迹弯弯扭扭，让走在后边的某个男生掩声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