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男生的集体浴
千夫所指的军训在下课铃响后终于结束了,男生女生一身轻松笑意盈盈。女生摘下帽子放披本来盘踞的长发,松开自上而下第一二三个纽扣,外露乳房之上净白区域,都庆幸纽扣扣紧才保住身体的清白,尽管脸黑了人瘦了。男生也纷纷摘下绿帽子,扑腾扑腾压平的头发,脱下迷彩服,或搭在肩上或围在腰部。一些精力充沛的男生飞奔球场,扔掉今后无用的迷彩服,加入鏖战的竞技群,赤裸的肩膀和后背留下汗衫黑白分明的条纹。
陆子潇一听饮料灌下肚,凉意阵阵袭来,从头顶到脚底仿佛每个细胞都要冒泡,一记悠长的“嗝……”使整个身体都轻松下来。他摇摇空罐,随后将罐抛下半空,调整姿态扬腿一记抽射,易拉罐就满怀速度飞了出去。没飞多远就因为中途砸在某生脑袋而结束行程。陆子潇刚准备抱怨那脑袋,脑袋的主人扭过头,满脸横肉在怒气下激荡,陆子潇高涨的胆气顿时矮下半截,头也不敢抬,转身进了路边的厕所,方躲过一劫。
回到宿舍,陆子潇倒床就睡,蹬掉鞋子,脏兮兮湿漉漉汗涔涔的袜子尽情散发恶臭,洞开的门窗吹进凉飕飕的劲风,随着时间推移水分蒸发,袜子慢慢变干变硬。
卫生间的门没关,杨璐、赵韬武光腚摆胯恬不知耻地取笑鲁贵的短。鲁贵自知身体发育不够好,男人根本乏善可陈,对两人的讥笑不加辩驳。
莫飞刚踏进卫生间,一盆凉水扑面而来,衣服还没来得及脱,陈新提盆在手哈哈大笑说,怎么样,也让我逮个正面吧。莫飞端起赵韬武洗剩下的半盆黑水,也迎面泼向陈新。
周王根洗拔干净翻箱倒柜寻觅红内裤,边找边唱颂歌,久违的红色激情你在哪里啊你在哪里,你可知道周王根想念你。
陆子潇在这样的噪喳中呼噜噜入睡,睡得香睡得甜睡得毫无知觉。……,………,……十五个小时之后,他昏沉沉托着饱和的膀胱站在坑沿,撒尿两分钟后又保持男人固有姿势一分钟,直到他确信真的没尿才放回去。过这三分钟,他清晰了不少,微张惺忪的双目穿过玻璃窗观察楼下,看见男男女女背挎拖拉种种行李走在八九点钟的校园里。陆子潇张口就骂,都是傻逼,既然打算回去干嘛不早起,不知道八九点钟的太阳也很热嘛!旋即想到他自己马上也要回家,说不定是在十点,立即停止咒骂,他完全清醒了。
赵韬武塞完最后一件行李,合上密码箱问,老班长什么时候回家?
陆子潇说,等我洗净军训以来一身的铅华带着清白的身体重返家园。
赵韬武说,还铅华了,炭渣吧!洗掉黑不溜秋的炭渣。
“铅华,这词多好。有重金属气还有华贵气质,尽管它通常是贬义词。”
“洗净一身的铅华带着清白的身体重返家园。还华贵气质了!我怎么觉得是妓女大返乡。”
“要不怎么说你是个粗人了。喂,水龙头不出水!”陆子潇问。
赵韬武:“今天你不但洗不掉铅华,头发也洗不成。停水!昨晚到现在。”
“哟,那你岂不是没洗澡洗脚洗鸟?”
“错!我们昨晚照洗不误。”赵韬武坐在床沿上,“呵呵……想知道吗?”不等陆子潇回答,赵韬武又道“你肯定想知道,注意听。我跟你说啊,你昨晚睡得跟死猪似的”
“你这么说,我可不爱听。”
“你昨晚睡得跟猪似的不知道发生一件震古烁今的大事!”赵韬武两眼亮晶晶,张着嘴巴,昂首盯陆子潇,“你猜怎么着?……”
“一头母猪把你强奸了!”陆子潇说。
“不是。昨晚有场盛大的裸浴狂欢,那个阵容强大啊,那个声音尖叫啊,那个hight and happy啊,绝对能载入泗中史册。”
“一群母猪趁洗澡之际把你强奸了。”
“不是,你再猜。”赵韬武说。
“你强奸了一群母猪!”
“他妈的正经一点,不然我不说了。”赵韬武骂道。
“好,好,你说。”
赵韬武娓娓道来,昨晚九时许……
在赵韬武所谓的昨晚,一位伟大的父亲由于工作应酬多喝了几杯五粮液,忘记已答应老婆要接女儿的差事,当他回到家憨睡半晌,老婆喂他半打葡萄糖口服液后,问他女儿哪去了,他才意识到到整个事情都抛九霄云外。在老婆“喝几泡猫尿祖宗姓什么都忘记”的骂声中,这个失职的父亲、听话的老公爬起来半醉半醒冲下楼钻进汽车,老婆从窗台上俯身交待“注意安全”车就冲出大门。他头伸出车窗,对天空喊“老婆,尽管放心”,就撞倒邻居的自行车扬长而去。这个父亲经过工人广场路又撞翻一摊炸香肠香蕉臭豆腐臭藕片的锅点,然后进了泗中校园,飞奔生活区,途中方向盘猛烈一震似乎又撞上什么了,最后停在女生二号楼前,他身心健康地打开车门立于楼下。早已经等待的女儿看到此形此景感动地说:“把一辆完好的别克车撞成核桃一样,老爸,您一路辛苦了!”
车旋即掉头准备回家,经过男生三号宿舍楼前,驾驶的父亲和女儿聊天,问,为什么这边楼前有喷泉,而你们那边没有?女儿说不会吧,扭头看车外,一道十米水柱直刺苍穹,她吃惊地叫道:“不会吧,男生真有喷泉!一柱擎天耶!”然后扭头看见父亲很威严地瞪她,不满意她的用词。她也怒目瞪父亲,“瞪什么瞪!水管爆裂是你给撞上得吧?”
父亲大脑缓缓回忆,经过这儿好像是有那么一下震动。汗颜~他关闭大灯绕过楼前围观学生逃之夭夭。
赵韬武娓娓道来说:“昨晚九时许,也不知道哪个傻逼开车咣当撞破输水管,水扑哧射到三楼,喏,到后窗顶那么高。射了一个小时……”
陆子潇说,你能不能换个词,别用射,怪别扭的。
“那我用喷,喷了一个多小时。”
陆子潇说还是别扭,赵韬武又换成流,流了一个多小时。还不行。又换成淌,淌了一个多小时。还不行,最后换成“涌”。
“涌了一个多小时,等到高三放晚学,他们没水用了就跑到楼下打水,女生宿舍楼下七八十个水龙头围着两三百男生等取水,灌满两水瓶跑回六楼卫生间冲洗下部,再套好内裤穿大裤衩下楼排队打水,再爬回六楼卫生间,脱裤子冲洗中部,还有上部要冲洗,又得来回跑十二层楼。”
“真够麻烦的!他们可以在楼下洗上中部,打水回来洗净下部嘛。”
“所以说高三的学生都疯掉了,傻掉了!连你都想到的方法他们半天才幡然醒悟。终于有人在楼下,女生楼下借夜色洗中上部,洗毕,某男生抬头看女生宿舍个个窗口戒备森严挑着帘子,似乎没人注意虽然纷扰但只不过是在下面打水的男生们,而且夜是那么墨黑如漆。“肯定没女生能看到!”于是乎,有个最能安慰自己的男生第一个脱下大裤衩绷着丁字裤洗下身。这种只需厚着脸皮就能省大量舟车劳顿之苦的行径立即被接二连三地效仿。不一会就云集好几百号人,数目不可谓不大、声势不可谓不壮,大家脱得开心洗得尽兴,或大声喧哗或轻吟小曲……
这洗浴party无疑要被女生说成厚颜无耻的。
当一个女生无意中取挂在窗口的胸衣时,夜色中楼下一群白花花肉体立马吸引了她的眼球,那种肉体与己不同,显得那么厚实深沉。同居室友见她傻站窗前,出神入化地望外边,以为她拿内裤却看见流星赶月,在对天许愿。室友也想许愿,就靠近窗台,抬头没看到什么,就低头向下看!妈啊,天啦,好壮观啊,几百条精壮的汉子!这个舍友很想多看几眼汉子,但出于某种考虑,她还是骂一声“男生真无耻啊!”先前的女生立即附和说,是啊,好无耻好不要脸!两人骂完转身离开时都恋恋不舍。
赵韬武放下半瓶农夫山泉,手掌抹一下嘴巴,“有些女生,你别不相信,肯定窥视咱男生的酮体,她们对异性的渴望同样是强烈的,我看见我们班范苗苗来回好多次,假装不经意的样子,其实就为了看咱古铜色的酮体!”
陆子潇满脸不高兴地说,就你那还古铜色?屎黄色还差不多!沉默一会,问赵韬武,你真的看见范苗苗来回好几次?得到赵韬武肯定回答后,他又自言自语摇头说,她肯定不是那样的人。赵韬武笑了,潇哥你什么意思,不会欢喜上那丫头了吧?陆子潇没听到。赵韬武说,其实我也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