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漂亮才是王道

    下午范苗苗和赵敏两个人到男生楼下，思量如何闯过“男生宿舍女性止步”的关卡，好通知男生不军训。她们不知道班主任张竹早安排好男生事务了。

    范苗苗敏说我们重点不应该放在如何攻进去而应该思量如何防守，换句话说，我们不仅要确保进得去同时还要确保出得来，男生可都是披羊皮的狼。赵敏问她怎么知道的，范苗苗说她妈从小就这么教育。赵敏既悲观又客观地说，“就算是这样，那我也是安全的。”

    女生正说笑，本班冯加勇下楼出宿舍，一眼看到范苗苗和赵敏；前者长相不赖身材一级棒，尤其是她和后者待一起更觉得美丽脱俗，他情不自禁向前嗅蜜。赵敏拉拉范苗苗说，看，狼来了，还冲我们慈祥地笑。

    “你怎么知道是对我俩笑。”

    “靠，整个三点钟方向就我俩是女生！”

    “嘿，两大美女”，他走过来说，“我和你们是一个班的。你俩找我有什么事情吗？”他的多情让范苗苗和赵敏为之一震。

    “哈哈哈……只是个玩笑，我当然知道你们不是找我，找班长吧？”

    “我们来通知下午军训取消，请你上楼和男生说一下。”

    “完全没必要了，张老师几小时前布置过了，就算不布置，那操场半米深的水，傻逼用大拇指想想也知道军训取消。”

    正说着，就见鲁贵匆匆下楼，冯加勇很爱交际的一个人，主动和他搭话，问他干嘛去，还向他介绍范苗苗和赵敏。鲁贵心想那个漂亮的女生谁不知道她是谁啊，班级女生我第一个记住她的名字。范苗苗、赵敏两个女生分别向鲁贵hey了一声，他话没出口脸先红透，冯加勇一眼看出他心里有鬼。鲁贵内藏爱鬼，心虚不敢看范苗苗，一句完整的礼貌性的话没说完就跑掉了。正如他来匆匆，去也匆匆。

    您道他干吗去呢他强迫自己艰苦奋斗去了，绕水深半米伸脚不见五指的碳渣跑道练1500米。按理说，在暴雨倾盆，电闪雷鸣之下军训更能锻炼学员坚韧品质，但学校领导担心这一场入秋以来导致淮河出现历史最高水位的暴雨会夺走几条人命。那军训就成为死期前的酷刑兼刽子手。军训要是要了学生的命，学生家长还不要了校长的命！想当初，一高三女生跳河已遂，校长去安慰尸体旁边的一个家长，刚说句我是xx校长，伸出右爪等着家长握，中年妇女怒从衷来，立即化悲痛为力量，找到了精神寄托、走出萎靡沉郁之困，大喝一声弹足而起“还我孩命来！”伸手就见五指，在校长脸上留五道血痕。中年男人也随中年妇女同时出手，不，出脚，攻校长下路，也就是裆部，招招精准。好在校长也是敏捷之人，当即夹紧要害才免遭毒脚，受点轻伤。后来校长好了伤疤难忘痛，想起那时那地那景，下体就隐隐作痛。这大概就是心理学上所谓心理阴影吧。如果这次死了几个人，每个孩子的父亲都给校长来上一脚，估计它们难堪重负，最后爆裂。

    现在两个女生和冯加勇还在扎堆谈陆子潇中午发生的事情，谈到他被后勤主任大蒲扇打在后颈，冯加勇咯嘣蹦咬牙齿，并不是他精神上力挺陆子潇，而是假想事情发生在自己头上他应鼓起勇气狠命还击。冯加勇咬出的咯嘣蹦响声鼓舞两个女生声色并茂描绘下去。她俩先后重演了‘陆子潇转体甩老太’和‘主任给陆子潇大盖帽’的精彩片段。

    话到兴头，风雨大作，天公不作美再次降雨。三人不肯中断，冯加勇上楼拿下两把伞，伞屏蔽下两女一男继续瞎聊。范苗苗要去买盆，赵敏陪她去，冯加勇马上表示也要去买东西，于是乎三人一起雨中漫步。赵敏问范苗苗有了二个盆吗，还买啊？！洗脸洗脚正好嘛。

    范苗苗微笑望赵敏，也不说话。赵敏想，你范苗苗爱清洁，一个洗脸一个洗脚，还要第三个盆做什么……突然她会意了，哈哈大笑。

    “哦，我知道了，你还要有个洗屁屁！haha……我猜得不错吧。”

    冯加勇原本想幽默地说：“我们男生都只用一个盆”，听赵敏说完，他只好活生生把话咽下肚。范苗苗深红，毫不留情在赵敏臂上掐一块肉拧转360度。冯加勇装作没听见，头扭向别处。范苗苗偷偷看身旁的男生，见他没反应才逐渐安心。

    三人漫步到校超市，范苗苗买脸盆，对，是脸盆，就算你买回家洗屁股那也是脸盆。冯加勇进门就和一个大胸服务员拉呱，姐弟相称，他买一袋咖啡味口香糖。范苗苗选盆，另一个更年期近在咫尺的中年女人显得很不耐烦，当范挑到第三个时候，她就不再搭理范苗苗了。冯加勇指范苗苗对大胸悄悄说：“丽姐，那是我追的女生，快到手了，觉得怎么样？”

    范苗苗手指弹盆底，听脆脆的干响，赵敏说你这是挑西瓜还是怎么着，大胸女人凑过来和她们搭讪了。和范闲聊几句，然后退回来对冯加勇说：“你恐怕追不到她。”冯问为什么，大胸说：“人家是正经人。”

    冯想说我也是正经人，至少也算假正经。

    回生活区的路上，三人的话题开始偏向个人兴趣爱好，甚至隐私，如身高三围。范苗苗也不知道怎么就说了，女生最浅层浮在水面的隐私就是身高和三围，但毕竟是隐私。冯加勇回到男生宿舍以后，在一帮准备不虚度光阴的好色之徒面前炫耀一通。几个人一厢情愿暗自瓜分高一年级有姿色的七八个女生，冯加勇给自己分了范苗苗，并透露苗苗的三围以示她和自己关系不俗。

    没想到这些话恰好被鲁贵听见。当时鲁贵跑完五圈从操场活着走进来，到三楼听冯加勇和高二男生站四楼谈论高一女生谁谁漂亮，高二男生提及范苗苗这女生要摸起来肯定很爽，该凸的凸该凹的凹。冯加勇说那是他马子，说她三围是为我定做的。高二男生笑着说：“那对不起兄弟啊，刚才不知道情况。其他女生的qq或手机号你什么时候能搞到。”

    马子一词是女友在小混混群中口语化的称呼，鲁贵家乡也有此一说，这词多少带着轻浮，鲁贵觉得范苗苗辱了，很不爽。过了几天，他抓住机会很不爽把话原封不动打包扔给陆子潇，又让陆子潇很不爽，他就咬开几个坚硬核桃，差点就嚼碎像方便面吞咽进肚。

    陆子潇很不爽还另有原因，在军训快结束的前两天，按照学校惯例会有学员推优和网罗作奸犯科之徒的活动，军训后教官们归队学校就会关门处理家务。开次军训总结大会，赏罚鲜明，好学生奖励物质以之鼓励，孬同学惩罚遏止作奸犯科的苗头。

    陆子潇担心自己受罚，让老太栽跟头的事情很闹心。他和班主任张竹也谈了这件事情，张竹指天划地拍胸抚脯保证他不会受罚，但越这样越让他心里不安。他可以想象，这次只要处罚肯定不是‘通报批评’、‘警告’、‘严重警告’什么的，至少是‘记小过’。他老子陆卫国要是知道，估计不用蘸酱就生吃了他。

    军训的后期，酷暑依旧散发淫威，陆子常心不在焉不觉得怎么热。其他男生每天至少冲三次凉水澡，像鬼一样的那个刘宿管经常在大家裸体时候走进浴室突然说上一句：“注意着凉”再轻飘飘走开，往往又吓他们一身汗。白天，女生出汗前胸军衬衫湿漉漉的，那鼓鼓的军绿色成为劳累后男生靓丽的风景。

    检阅的前天，陆子潇被教官定为领队，虽然他有时候听口令漫不经心，但一招一式，停、转、跑、正步走等都规范标准，加上很好的身体协调性，某些动作让教官都自叹佛如。

    和陆子潇搭配的是范苗苗，本来选187厘米的董静静，她协调性很好，但实在是太高了，陆子潇在旁边短一大截。董静静人高胯大，她走一步别人要紧追两步，本来教官下‘齐步’的口令，她是齐步走了但后面同学都成了齐步跑。选范苗苗协调性略差点，但仪态举止漂亮美观。

    和范苗苗搭档让陆子潇一时忘记了处分的事情，安心和她练正步，力图达到默契。范苗苗军训结束还要多逗留一会和大班长学走路，虽然没有不情愿但一天的劳累让她不能集中注意力，陆子潇就一遍一遍喊口号和她重新来过。向前走是二十七步，转身向后还是二十七步……她偶尔向左瞥一眼看到陆子潇拉长的脖子蠕动的喉结迸发出：“1，2，3，4”，她就感慨陆子潇真是卖力气！此外，陆子潇就没给她什么特别的感觉。尽管陆子潇矫健有阳性美，也会在运动后散发男人的气味，但没有像某些小说那样，凭气味就俘虏某清纯处女的心。倒是陆子潇，按照某些小说那样，口令下达扭头向右看，看到范苗苗呼之欲出的乳房们内心旌旗招摇。

    “它们上窜下跳的，好可爱”，陆子潇傻逼一样嘿嘿一笑，结果教官就喊：“眼睛注视领导，行注目礼就行了，不需要微笑！画蛇添足。”

    检阅的当天，县教育局局长、住泗洲73451部队首长、校长一干人等走上前台，校长/首长/局长分别发言，然后检阅开始，仪式三个半钟头，领导发言两钟头。

    高一共四十个班，没等到20班检阅时候，范苗苗不耐烦了。操场边上围一圈市民和其他年级学生，不时有几个男生嬉笑对她指指点点。陆子潇对意图范苗苗的男生一律怒目直视，倒竖眉毛，要是有胡子估计都能直立。一个初三小屁孩，摆出玩世不恭神态，坐在栏杆上大喊：“姐姐，给我做女朋友吧！”三两个同伴就在边上尖叫呼应。见范苗苗看他这边，小屁孩还给个飞吻，又引起同伴一阵欢呼。陆子潇真恨不得抓一坨屎塞他嘴巴里。

    高一19班上场了，领队是两个男生，人挑选的不错，动作协调一致，口号也喊得高亢，前排也能压住步伐，他们的班主任胖子沈老师在边上眉开眼笑，他那长相和体态，摊开衣服绝对是弥勒佛。唯一不足是方阵排尾的一个小胖子，邓须臾，他喊口号底气中足，充满慑人心魄的力量，令人不寒而颤闻而生畏，那力量也就是所谓的杀气。这让主席台上就坐就茶的局长放下杯子，对校长说你觉得那个孩子怎么样，校长顺指线方向看到那个肉头肉脑的胖孩子竟和眼前的局长有八九分的相像，心里明白三四分，忙说不错不错。邓须臾的喊声只让主席台的邓局长和校长注意，接下来他的一失足几乎让所有人都把视线转向他。吼完‘立志图强、精忠报国’后要延续喊1、2、3、4。也不知道这胖子咋整地，当别人喊三时，他吼二;别人喊四，他吼三；别人无声，他吼四。全队的人‘正步走’换‘齐步走’，他慢半拍一脚踏在前人的踝关节上，相拥栽倒。

    观众爆发笑声，局长圆圆的脸拉成长方形。

    高一20班上场。初三的那个杂种立即和同伴尖叫，一些迷于范苗苗的男性也随大流瞎叫。高一20班全阵精神面貌为之一新，人神振奋。口号一出，整个学校被震得冬冬山响，叶落归根，人死复生。列队道边的教官方阵为高亢嘹亮，整齐划一的口号爆发掌声。

    范苗苗被喊得心扑扑腾腾乱得慌，‘齐步走’换‘正步走’时候迟钝一拍，陆子潇见她错了步伐忙调整和她保持一致。要是陆子潇不换节奏还好，范苗苗错就让她一个人错，他是班级的核心骨，大伙跟着他就行。可他潜意识里谄媚心上人，他调步子，大伙跟着调步子，搞乱了一个班。

    上文我说过，陆和范领队，那是强将和良兵，杨忠保和穆桂英，绝配！身体的协调和动作的舒展无疑是最大的优点，此外，用张竹的话说，给人阴阳相济之感。在两人夺得‘最优领队组合奖’时，部队首长点评时文乎文乎地说：“我仿佛见到比翼共飞的燕子在雨中的蓝天下滑过。”他讲完话不久，本来艳阳高照的天空就迎合他，补降一场大到暴雨。

    张竹在班里军训总结会上面对全班同学不无责备地说，为什么领队摘取“最优领队组合奖”你们却得了整体倒数第二呢？大家知道，这是我第一次当班主任，以后希望同学们和我能加倍努力……

    全班学生都低头像孙子一样挨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