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同行

    我没有说话，陪她一同起身穿上外套走出院门。不知从哪里跑来只白猫，在我们身后跟了几步，见两人都不理会立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终于自讨没趣地回了小院。

    她的手在我的臂弯里放了一会儿又与我分开一段距离，低着头走了一阵，融了的雪搞得路上泥泞不堪，裤腿上溅了些污点都全然不在乎。我不清楚她要去哪，只好跟着她走。走了大概有一里多路，小镇被甩在了后头她才停下来帮我把围巾裹好，整理一番我乱糟糟的头发，手按在我肩上说，“把你毛衣搞脏了吧，对不起。”

    “没关系的”我看着她的眼睛说，“有时我也会那样”。

    她很勉强的笑出声来继续走路，我仍与她保持平行。接下来她又开始长时间的不说话，上铁轨时抢先一步走在我前面，我在她身后不足两米的地方紧紧跟着。光线有时会突然暗下来，我抬起头看了一眼，几片乌云在蓝色的天际里正往太阳的方向进袭。想不出要和小柯说什么时我一直呆呆地盯着她的秀发，她逐渐加快脚步头发飘起来的幅度就越大，从她的肩上舞动起来。

    过了一个多小时天空开始出现大片乌云，太阳被整个遮住，天色顷刻间昏暗下来，瞬间风也大了，寒冷充斥在空气里。我担心起小柯的身体，提议还是早点回去。她不大愿意理解我的意思，不可思议地回头看看我问我怎么了。我举起手指了指天，“快下雪了好象”，我说。“哦”。说完她继续走，完全不在乎天气的变化。

    天色更暗一层时她终于还是慢了下来，最后回到与我平行的位置。我取下围巾帮她围上，她抓紧我的衣领头埋在我怀里又开始哭，这次只一两分钟就止住了。头抬了起来轻轻地咬住我的嘴唇，我只好将她抱住同她接吻，倘若不这样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让她的情绪稳定下来。我所触碰到的小柯的嘴唇，如同我身上刚刚裂开的伤口，带给我挖心掏肺般的痛。

    小片雪花落在我们头顶上，小柯帮我拉紧上衣拉链往回走。路上她讲起自己上小学时候的事，开口之前完全预料不到她要讲什么，走着走着就来了这么一段。讲到有趣的事她便开心的笑上一会儿。就那笑而言也只不过是尽力牵动嘴角，只消看上一眼就知道她并非想笑，说的话也大概不是自己真正想说的。话音戛然而止的时候，我脑子里仍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留下。说话时间里我们已走到坝子边上，小柯肚子饿得厉害要到餐馆吃饭，我怀疑这地方不会有什么餐馆，她说这次我不会上当。我们往东穿过小树林，房屋骤然多了起来。她带我走进巷子，巷子的尽头是个集市模样的大街，店铺差不多都是关着的，有的看上去甚至有些年头没开过门了，墙根儿和雪倒在一起的是些多少有点腐败气息的风化掉的碎砖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