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匕首
我跑到的时候他已经脱完下身的衣服,左手握着他那东西右手正准备割下去。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他嘶咛一声想要挣脱结果这一刀就划到了我的手背。
这家伙从来不过问我的伤势,就像是我不小心弄伤自己似的与他毫无关系,拿军用匕首割包皮的男人大概就会有这样的思想。实际上假如真要站在他的立场考虑,或许这世上本来就不该有什么男人。回到宿舍后他哭着跟我讲那东西如何使他倍受煎熬,我无法掩饰对他的厌恶,是的,即便我可以安排语言让自己显得通情达理。但当时对他做的这件事的感觉,只剩下厌恶!我也想为他做点什么,可无论试过多少次都无法为之动容。我跟他讲去医院很快就可以解决掉,这时候他就哭得更厉害,说什么“可,那样我就不完整了啊!”。
我用去几分钟的时间逼自己面对这张不可一世的脸,从头顶看到下巴再折返,如此这般不厌其烦地重复,我不想再理解他了。眼前的这个,只是永远都不会手淫的正人君子,永远都不必割包皮的十二分完美无缺的人物。
现在想起来无论从哪个角度去考虑,战神的所为都是没有价值的。那个出门前咳嗽一声提醒我他要出去的人,有正门不走去钻安全通道告诉我他大致去向的人,那个走路飞快在我赶到之前完全可以割掉自己包皮却没有下手的人,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没有价值的。或者用不着拿“是否有价值”来衡量他,与人调侃用来讽刺的角色里都不该有他。感情上我对他由不得以的怜悯渐渐变为不屑一顾了,然而这也并非出于我的本意,我想不出如何同这样的人交往,甚至有时候迫不得已冲他发发脾气,他这人对我的情绪也百分之百无动于衷,因此如何看待他原本就是无可无不可的。
教务处的几个家伙拉我过去问过几次话,关于战神“包皮事件”我只字未提,根本不知从何说起。没人知道他被赶出宿舍后心理上会有什么变化,草率做决定也只可能会恶性循环。再说三分男人已坦言把我当作他唯一的朋友,我无论如何都不能使自己为难地抛弃他。
每隔星期天收不到小柯信的时候,我都会强制自己到处走走,如若不这样就会悲戚到想要流泪。心底并没有对小柯的病情感到灰心失望过,我总在提醒自己,在不至于失魂落魄的境地,没有恋人消息时应该宣泄出什么,我一旦打算宣泄什么,沮丧就会挤破脑袋,完全没有针对性的沮丧无孔不入地颠覆着我的感官。
包皮事件过后,战神不再整日滞留在宿舍了,我走去哪里他都寸步不离地跟到哪里。也罢,我想,反正我说什么他都置若罔闻,跟便跟吧。这样时间长了,三分男人俨然成为我半持久性随身携带的偶尔会讲几句话的活体部件。若有适当理由我宁愿不这样想,可他并没有反对什么,也实在没什么好反对的。我吃饭也好睡觉也好,他都做同样的事情,就连我不自觉地想小柯时的表情他都在模仿。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吃饭或上街逛商店,我都告诉人家要两份一模一样的,战神马上付过钱接过自己那份站到我后面,这些看上去似乎很滑稽,但值得庆幸的是在大脑几乎失控的状况下他仍不忘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