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收官
第十八,收官
诸事有因自由果,
万般蹉跎怨不得。
人间来回数十载,
顺意可比苦事多?
众传彭祖八百岁,
不念俗世又如何。
佛言放下未放下,
千年古刹拜弥陀。
自身尚在八卦中,
敢想泛舟渡银河。
来到献县不用打。叛军又跑了!
毫无悬念,只要是大军所到之处皆无叛军身影。
此时的北直隶中部,东南部基本上已经成了无官府管制的飞地。但只要是叛军走过的地方贫苦百姓都分到了可以养命,安心耕种的土地。
雨水已过,春耕即将开始,朝廷也派出了大量官吏给还未分得土地的百姓划分土地,并将已分得土地的农户组成小农组和大农组分发农具和耕牛,督促春季耕种。
撤销马场和马赋,免去了收复地区百姓的五年赋税,同时发展手工业作坊,允许农户农闲时入作坊做工。
叛军在朝廷军队的一路“追击”下空间越来越小。
百官们似乎又看到了希望,但总觉得好像是失去了些什么。
一场叛乱,自己的土地没有了,财产也损失了,有的朋友故旧、亲属家人丢了性命,更甚者为了只顾逃命变的一无所有。而朝廷把土地收复后也没还给他们,竟全部划归朝廷,统一直接分发给了农户。
他们想找皇帝理论,可皇帝还病着,听宫里传出的消息,有几日人都差点不行了,太医们都束手无策,是一个姑娘进宫献药把皇帝救过来的。现在虽已无碍但是需要静养,除了内阁的几位大学士其他人等根本进不了宫。
朱厚照如同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自他中了风寒,太医们都是以祛风散寒之症入药,只解表项。而他是风寒袭肺,寒邪入里,郁久化热,引发了肺炎。
在那个年代肺炎可是要死人的。
骆智在这些天有些心绪不宁,时常觉得心脏会不时地跳痛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牵扯。他也搞不懂自己这是怎么了,有些焦躁和心慌。
云家姐妹也感觉到了骆智的不对,问了原因也是不明就里,以为是操劳过度就让他多多休息,平时也更加细心的照顾相伴在一旁。
这日接到了杨廷和的密信。知道了朱厚照生病的原因,不觉为这位历史上被黑的最惨的皇帝抱不平!这哪里是那个昏聩、怠政的朱厚照,一个不惜用自己健康甚至生命去换取国家稳定,大业功成的人怎么会是昏君!
了解到朱厚照的病情,他更是焦急万分,按照杨廷和描述的症状,以他知道的现代医学病症来看,估计朱厚照是寒气入体导致肺部发严才会有的症状,连忙在大脑里不停回忆着现代治疗肺炎的药物。
苯唑西林钠、左氧氟沙星、罗红霉素、阿司匹林、布洛芬、对乙酰氨基苯酚……,可这些都是现代药物,现在的大明是肯定没有啊。对于中药骆智根本就是一窍不通。急的他不停的扼腕在房里走来走去。
有人叩门,“小智你在房间么?我们过来给你送点点心。”一声莺啼化去了骆智的焦急。
打开房门,云家姐妹一眼就看到了他那张俊脸上焦虑的神态。忙问:“怎么了,看你焦急的样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皇兄病了,而且病的很重,应该是寒气入体引发了肺炎。”骆智道。
“怎么会这样?他一个皇帝身边一帮人侍候着怎么说病就病了?”云家姐妹听了也是一怔。
“快叫爹爹来,我们小时候不是也得过这种病,是爹爹给治好的么?”云雪急切地道。
“是的,是的,我们小时候得过,就是爹爹治好的。”云露道。
“我去喊爹爹来。”云霜边说边急促的走出房门。
云双虎不止精通武道还深通医术,年青时他闯荡江湖时结识了一位来河北行医采药的外地郎中,做了郎中的向导和帮手。在相处的两年时间里深得郎中的真传,对药理病理很有心得。两人分别后,云双虎经常会帮助贫苦百姓治病救人而且分文不取,在河北一带颇有名气。
由于看不下官府欺压百姓,结识了志同道合的刘六,刘七等众兄弟后就一起做起了杀富济贫的响马。
云双虎进了房间,后面还跟来了一脸急切和担心莫如。
“皇上现在怎么样了?”一进门莫如就问道。
“他……他可千万不要有事啊!”声音中竟带有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哭腔。
“皇兄暂时还无碍,”骆智感觉今天的莫如和往常有些不同却又说不出来。
“你把皇帝的症状和我说说。”一旁的云双虎道。
骆智也没说话,将杨廷和的来信递给了他,上面详细描述了朱厚照的病症。
“呼吸艰难,咳痰黄绿,高烧不退。他这是寒邪入肺之症,好在痰未见血,非重症。吃几副药,多饮温水,注重保暖休息就无大碍。”云双虎道。
“云叔叔可以治好!那真太好了!”未等骆智开口莫如就在一旁振奋起来。
“莫如姐姐好像比我还关心皇兄的病情?”骆智疑惑的道。
“啊……哪啊……他快点好了,就不会耽误我们的大局啊。”莫如有些惊慌脸红的道。
骆智没有再说什么,转向云双虎问道:“云叔叔是否要亲自去京城诊治?”
“无需我前去,只要知道了病症,对症下药即可。当然有个懂病理的在一旁会更好些。想来宫里太医院……”
“太医院那帮庸医,如果能治好皇上,皇上也不会是现在这样。”云双虎话没说完就被莫如打断。
几人齐齐看向她,莫如顿时俏脸一红,道:“我是担心皇上出事,那我们的大事就落空了……”
还未等众人开口,就听莫如道:“云叔叔,你把药方开好,我去一趟京城吧!”
“啊?你去京城?”云霜惊问,云露、云雪惊得张大了樱唇。
骆智也一脸惊讶的看着莫如,顿时好像明白了什么,静静的看着她。
“你去到也合适,从小你就和我学过些医术,对这种病症倒也可以应对,记住要时时关注皇帝的体温,注重休息。”云双虎看着莫如的眼睛道。
“我这就书信一封给师兄,让余庆、穆江陪你进京吧,带上我的信先去找我师兄杨廷和,再让他带你去见张永。那个张永你认得的,他会带你见到皇兄。”骆智说完就坐到书案前开始写信。
“大姐,我们去陪你收拾东西。”云家姐妹对着莫如道。
当天下午,三匹快马向着京城方向疾驰而去。
骆智的谋划已经全部达到,冀中平原,华北平原的大部分土地都已归了朝廷所有,河北地区的贫苦百姓基本上都有了自己的口粮田和耕种土地。
小麦在田间绽放着即将成熟的风姿,颗颗麦粒就像农户们一滴滴辛勤的汗珠,圆润饱满,泛着生命的光芒。
辛勤了半载的农户脸上终于散发出即将丰收的喜悦,口粮田里打下的粮让全家人能吃饱饭了!耕种田里打下的粮不但免租,朝廷还按市价收购!不用再像以前那样,你要按耕种面积的收成比例把粮食缴到县衙或地主那,坪场上摆着数十个大斗,让你把粮食倒进去还要冒尖后踢上一脚,落地的都给算了损耗,还要你再补上。
当朝廷大军再次把刘六叛军围困到河间城的时候已经来到了七月,已是盛夏,天气也开始酷热难耐。
按照计划,刘六一路撤军一路遣散义军数量,让他们化装成难民回归家乡分地耕种,重新做回一个安分的平民百姓,真正河间府里的义军已经不足千人。
黄昏落日。
刘六对着一堆明军御林军的军服和兵刃向义军们安排着最后的事宜。
今夜,骆智大军会趁夜攻城,他会派御林军统领孙玺率军攻北门来接应。到时他们就穿上御林军军服混在御林军中。孙玺谎报叛军首领等人从北门逃脱不知去向。
亥时,大军攻城,杀声震天。
孙玺带领部众率先冲开了北门杀了进去,转过一条街巷,迎面又冲出一支御林军。孙玺和带头的人四目相对,相互点头,大喝道:“两队和一队跟我往里杀!”
骆大帅端坐在大帐中,等待着攻城的结果,经过半夜的“厮杀”,河间府终于被大军攻下,叛军尽数没灭,匪首刘六,刘七等人寡不敌众从北门逃脱,不知所终。
攻城前,骆大帅聚齐众将开了一个会。
布置完各自攻城的任务后,骆大帅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我们这一路平叛走来,诸位都从中得到了或多或少的实惠了吧?”
“是啊是啊。那全是依仗大帅指挥得当,运筹帷幄之功啊!。”众将连忙承认并且一脸的谄媚。
自从他们跟着骆智出来,对这个大帅是从不屑,到惧怕,到佩服,再到崇拜。跟着他一路上只出工不出力轻轻松松的就得到了晋升和嘉奖,无不敬佩有加。
“这河间府可就是我们最后一战了,战事一平各位回归旧部就与我骆智没有瓜葛了。”骆智道。
“哪能呢,大帅一路栽培。我等岂是那忘恩负义的小人,即便收兵,侯爷还是我们的大帅,号令所至,莫敢不从!”张伟上前抱拳道。
“是啊是啊,我们还是大帅的兵。”诸将说着纷纷上前行礼。
“既是如此,我在给各位最后一次授勋领奖的机会,一会攻城是难是易暂且不说,外边都传叛军已达十万之众,你等可有听闻?”骆智看着众将道。
“啊!……啊!……是是是,是有听闻。”诸将听了一愣,瞬间就明白了骆大帅的意思。
“那就请各位将军奋勇杀敌!报效朝廷!”骆智点了点头又道:“当然,上天还有好生之德,诸位也不要杀戮太重,适当即可。”
“卑职们都明白!大帅尽管放心,不过遇到叛军负隅顽抗,末将们也不会手软。”马中锡抱拳道。
“是是是,马总兵言之有理。”众将跟着说道。
“既然你们都知道了就散去吧,回去商量商量攻城策略,不可乱了章法,因小失大。”骆智挥了挥手道。
众将施礼退出了大帐,一脸的欢喜。
”捷报!捷报!河间府捷报!
一骑快马,上面坐着一名斥候,高举一个卷筒冲进永定门,直奔正阳门……
此时,神清气爽的朱厚照端坐在群臣面前听着太监宣读着河间送来的捷报:
朝廷大军趁夜强攻河间府城,叛匪惧怕,混乱抵抗,东门由总兵马中锡领兵攻破、南门由明威将军张伟领兵攻破,北门由御林军统领孙玺率众突破……
叛军全军覆灭,歼敌九万四千五百余人……匪首刘六、刘七等人趁乱逃逸,骆侯爷已派出御林军搜寻抓捕……
“好好好!朕之兄弟真乃朕的药师、天德也!”听罢了捷报,朱厚照兴奋地站起连声赞叹。
下面的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连忙躬身贺道:
“陛下英明神武,洪福齐天。从此四海安定,天下太平。”
“宣旨,招忠勇侯骆智带军回京,朕要好好的奖赏众将士,好好奖赏我这个兄弟。”说罢,转身又回到龙椅上道:“朕知道在朕患病期间你们有很多人对骆智有些看法,上了很多奏折参他。自古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的典故,希望诸位能够理解。如今叛军平定骆智回朝,朕希望你们能为朝廷计,为大明计,摒弃前嫌,融和共处。”
百官无奈,齐声奏道:“陛下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