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暗潮涌动（二）
经过了胆战心惊的一幕，站在宿舍楼下时，蒋佳佳都还没缓过来。
深吸一口气，再吐尽，平复了一下心情，换上一个正常的表情，踏上台阶。
推开宿舍门，回到熟悉的环境，她才有了真实感。
“有些人啊，每天晚上也不知道去哪混，回来得是越来越晚。”
“回来晚，带着味，还要洗澡，那哗啦啦的水声，我们怎么睡啊。”
“就是，完全不考虑明天的早八，真以为这宿舍就住你一人呢。”
“小地方来的人就是自私，人家心里就只顾自己。”
“人家说不定背着我们榜上了什么金主，不就是个早八嘛，人家不在乎。”
“怪不得回来得越来越晚了呢。”
“你们俩够了吧，造谣是不是太过分了。”秦琴打断了施琪和程司司的冷嘲热讽，看向刚回来放下书包的蒋佳佳。
“佳佳，你别管她们，先去洗漱吧。”
蒋佳佳愧疚地点了点头，赶紧换上拖鞋，拿起睡衣和毛巾走进了厕所。
热水从头浇下，把今晚的污浊都冲刷掉，她用沐浴露狠狠地搓洗着腰腹，直到搓红了才把沐浴露冲洗干净。
洗漱完从厕所出来的时候，整个宿舍笼罩在黑暗中，窗帘紧闭，一点月光都透不进来，她突然又想起了昏暗的小路和男人沉重的呼吸声。
胃里一阵翻滚，不适感顺着肠道翻涌而上，她赶紧回到厕所，扶着洗手台，一阵干呕。
这个晚上，她担心会吵醒舍友，没有用吹风机吹头发，只是用毛巾擦干了后就强忍着胃里的不适，躺上了床。
第二天，蒋佳佳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就好像是有一颗炸弹在脑子里爆开了一样，爬下床的时候差点踩空摔下去。
除了拉开的窗帘，宿舍里空无一人，她突然觉得不太对劲。
从书包里翻出手机一看，晚了，七点五十，来不及了。
慌忙地抓起桌上的书，塞进书包里，飞快地换了衣服，背起书包，进厕所用水抹了一把脸，赶紧冲了出去。
一路飞奔，她感觉自己的鞋都快着火了，还是没赶上。
离教学楼还有一百米左右的时候，她听见了上课铃响起。
在教室外平复了一下呼吸，她才小心翼翼地拉开了教室后门，勾着身子，“偷偷摸摸”地潜入了教室，坐在人群最后。
抬头的瞬间正巧对上老师的视线，还是被发现了，蒋佳佳心如死灰。
把书包打开掏出书的时候更绝望了，一时着急，拿错书了。
她恨不得原地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这一节课上得她如坐针毡。
下课的时候，她纠结了好久，还是鼓起勇气为自己的迟到跟老师道个歉，虽然老师没责怪她，但她心里还是很过意不去。
一整天她都过得迷迷糊糊的，干什么都有点打不起精神，也不知道是头疼的后遗症还是迟到的愧疚。
晚上的时候上错了好几次菜，老板看出她的状态不对，就让她提前下班了。
失魂落魄地回到宿舍，放下书包瘫坐在椅子上，完全没有心情写作业。
“哟，昨天刚说完，今天这么早就回了呀，该不会是心虚吧。”施琪刚从外面回来，后面还跟着程司司。
“就她现在这个蔫样儿，我看啊，是被金主抛弃了吧。”
“也不看看自己长得什么样，脸上那点雀斑看得真脏。”
“那怎么了，关了灯不都一样嘛。”
“啧啧啧，还是小地方的人会玩儿啊。”
蒋佳佳趴在桌上，把脸埋进双臂里，她不想为她没做过的事吵架。
况且施琪和程司司并没有点名道姓，她又何必对号入座呢。
从前的经历告诉她，只要她不回应，她们自然也会觉得没意思，放弃对她的针对。
还好，她的经历是靠谱的，施琪和程司司很快就转换了话题，说起了即将到来的元旦。
g大最盛大的活动之一—元旦晚会，从十一月就开始筹备，施琪所在的校会文艺部是主要负责部门。
程司司所在的合唱社恰好有一个节目入选了。
元旦晚会将在g大大礼堂举办，要求大一大二全体学生必须到场，大三大四在校学生自愿到场。
蒋佳佳还没有进过大礼堂，迎新晚会已经是她经历过最大型的晚会了，不过那时候她们都是搬着小马扎坐在草地上看的。
大礼堂自带座位，不用搭舞台，音响灯光的效果一定会比操场要好。
这次的节目更是经过了层层筛选，听说一大半的节目都被艺术学院包了，精彩程度值得期待。
元旦晚会的时间定在十二月最后一天，晚上七点开始，十点结束，算是学校陪着他们度过跨年前的最后几个小时。
还很贴心的给同学们留下了跨年的关键时间点，让大家自由发挥。
晚会结束后，还有两天的假期，蒋佳佳已经和老板说好了会到店里帮忙。
她仔细算了算，这个学期打工的收益快能凑齐下一个学年的学费了。
寒假回家再想办法找点活干，下学期也不用这么辛苦了，可以好好地把精力放在考各种证上。
晚会……蒋佳佳又想到了那天晚上叨叨不绝的许一晨，她的乐队会来吗？
一连好几天她回到宿舍都能听见施琪和程司司的冷嘲热讽，不过她不给反应，她们也渐渐觉得没意思，把她当作不存在了。
不过或许也只是随着元旦越来越近，她们都忙着，也顾不上她了。
离元旦还有最后一周的时候，元旦晚会的节目单在校园里疯传，走到哪都能听见大家在谈论晚会的内容。
主持人是杨昊搭配方珊，俊男靓女，想想那个画面就很养眼。
艺术学院组了一个全专业乐队，主唱是艺院的院草，键盘是艺院的院花，剩下的成员都是各专业第一。
合唱社的节目中，李明翰和程司司绝对是议论的焦点，大家都等着看这对新晋cp会不会现场撒糖。
除此之外，艺院的相声、小品、街舞，法学院的情景剧，文学院的脱口秀、设计院的时装秀……随便提起一个都能引发热议。
蒋佳佳看完节目单，心里有一丝遗憾，没有dawn乐队，果然学校还是更重视元旦晚会，能用本校专业学生的情况下，绝对不会选择一个酒吧驻唱的“草台”乐队。
不知道这场晚会结束后，又会有多少现场视频在群里疯传，又会传多久呢。
十二月三十一日如期而至，大家满怀期待地在礼堂前集合。
这是军训结束后，她们第一次按学院按专业排列得这么整齐，站在礼堂前清点人数。
留给她们学院的集合时间是六点二十到六点半，集合完毕后再依次进入礼堂入座。
施琪早早地跟着校会文艺部负责后台的工作，程司司也在合唱社准备表演，没有跟着她们的“大部队”一起入场。
大礼堂的座位全都是阶梯式分布，舞台两侧挂着两个巨大的显示屏，红色的幕布遮住了整个舞台。
礼堂分为两层，她们的头顶上方的左右两侧也挂着两个巨大的屏幕，应该是为了让楼上的观众也能看清台上的表演。
六点四十五，所有学生基本已经全部坐定，楼上还有部分空余的位置，应该是留给大三大四的学生的。
校会的成员开始给各专业发送荧光棒和手指灯。
东西传递到蒋佳佳的前一排，前面的男生向后递东西的时候，一看到后面坐的是蒋佳佳，脸上露出一个十分嫌弃的表情，然后迅速地收回了递东西的手。
最后，整个专业只有蒋佳佳是空着手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