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出行day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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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面相觑稍顷后, 云间月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那么，你给我制定的体术计划是什么？”
伏黑甚尔浑不受影响，嘴角勾起懒洋洋的笑：“没有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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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得好, 没有计划就是最好的计划。
作为当之无愧的术式杀手, 伏黑甚尔职业素养十足。他冷酷无情、心狠手辣, 说完没给玩家留一点反应时间, 便直直前冲, 磅礴气势铺天盖地袭去。
云间月震惊得瞪大双眼, 下意识后仰躲。但倾刻，烈烈拳风又擦脸而来。
伏黑甚尔不停歇地攻击。
玩家拼命地躲。
这场体术私教注定与云间月所想象的截然不同。
她想象的：教练凭借着丰富的专业知识与实践经验令她叹服，双方和谐地进行情况分析、科学合理规划、在承受范围内做到最大可能的体术提升。
实际上的：你追我逃。
最后，云间月累如老狗瘫倒在地，气若游丝：“所以说, 为什么、你没给我一点心理准备的时间, 就开打？”
大离谱。
简直不讲武德。
伏黑甚尔斜倚靠树。
他体力显然好许多, 狭长眼尾懒散低敛, 气息平稳。被枝叶切碎的阳光洒在他脸上, 些微淡去右嘴角的伤疤。
伏黑甚尔笑：“忘了。”
云间月：“……”
好一个忘了。
合理怀疑你是在报复我砍价。
她心神疲倦地打开属性。
然后发现体术值增加了35点, 总值一跃变为313；战力值升了7点成为219。
！！
涨了！
玩家垂死病中惊坐起, 精神重回抖擞：“教练，我们再来！”
“………”
似对这称呼及她的态度颇感无语，男人眼角轻微抽搐，摆出了一副想吐槽却懒于说长句的表情。
最后，在少女分外热切的注视下，他低低嘁一声, 动了身。
一小时很快结束。
最终总共收获80点体术值, 50点敏捷, 19点战力值。从没见过涨幅能一次性这么多，云间月简直不敢置信。
这就是课时费十五万的私教课吗。
好值！
她有种想狠狠抱他的冲动，但脑中警戒线又及时提醒教练是已婚男士。…想起之前被骗身骗财的小姐姐，以及男人职业病般的暧昧话语与行为，澎湃情绪瞬间恢复平静。
伏黑甚尔，好不守男德。
这搁百年后可是要被剁的。
对于玩家所思所想毫无所知，男人稍稍俯下身，深色调的眼瞳带着浅淡笑意，伸出手来。
“钱。”
“……”
历史总是惊奇的相似。
已大致熟悉如何与他相处，云间月无奈掏出钱包结账。因为对服务结果满意，她多抽出两张福泽谕吉以做嘉奖。
“哟。”他微一挑眉，神色明显愉悦些许，“谢了。”
【伏黑甚尔：33↑】
…居然为了钱涨好感。
云间月默默无语，见他收钱后便插兜准备离开，出于礼节问一句：“你接下来去哪儿？”
“啊、”伏黑甚尔轻撩眼皮，唇角闲扯出不正经的弧度，“找点乐子吧。…也许、去赌马啰。”
“！”云间月严肃出声：“教练，赌博是万恶之源。远离赌博场，勤劳奔小康！”
“…”男人神色微滞后眯起眼，听不出真实意味地说：“小鬼，别管大人的事。”
说完直接转身离开。
……
…………
【伏黑甚尔：31％↓】
【伏黑甚尔：34％↑】
……结果总体还是上涨了。
看样子是表面嫌烦、实际上内心深处会隐约想要被关切的类型。用古早语录来看，大概就是“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是个别扭的男人呢。
不过说起来，身体诚实与否她不知道，但他确实很结实，感觉不去搬砖盖楼可惜了。
胡思乱想着，她坐上地铁前往任务地点。
对古老交通工具颇感新奇，云间月佯装镇定地四处打量。从畅通无阻的银白铁质长厢，到斜上方标明总程经过的站点名，又从形形色色的乘客到他们身上浮散出的淡青或黑青雾气。
——是负面情绪。
新奇感陡被覆盖。仿佛置身于压抑暗沉的异度空间，雾气浓度清晰体现出每个人心情好坏程度。甚至于有人身上缠着蝇头小鬼。
云间月脚步微移，便见到一只纤长的手率先落下。轻轻一捏，蝇头消散。
她稍怔抬眸。
角落里立了个身穿浅咖长风衣的年轻女人，凤眼朱唇、紫发雪肤，有薄薄灯光扑洒在头顶，夺目生辉。
注意到视线，她淡瞥过来。眼尾略显意外地轻挑，便生出无尽媚惑。
大美人。
云间月晕乎乎地赞叹着。但同时，又发觉一丝不对劲。在此之前她仔细打量过车厢，按理说，这等相貌第一眼就会被注意到。
但她居然毫无印象。
而且系统没做出提示，不知是出了bug，还是这并非重要角色。不过这么美的脸，只是路人未免也太暴殄天物。
礼貌朝对方笑笑后，云间月收眼。
说不定是同行呢。
很快到站。
令人惊奇的是，紫发美人与她同站下车。然而走出车厢后，对方便奇妙地迅速消失踪影。
无意探究他人，云间月摇头前往任务地点。此次任务是中端战力的三级咒灵。轻易解决掉后，系统并没给予咒灵球奖励。估计因为已达每日数值提升上限，游戏方有所限制了。
真是狡猾。
云间月叹叹气，老实做好记录后，监制还没来。于是打算四处逛逛。
整条街空荡宁静，穿过零星几家商铺，来到接近郊区的田野。还未到水稻种植季节，田地杂草丛生、略显荒芜。
静静走在田埂间，猝不及防地，她忽听见一道女性呼救声。
几乎是立刻，她循声奔去。
茂密绿林之间，庞大扭曲的咒灵正疯狂地发动攻击。在它下方，紫发女人艰难躲避着、却迫于实力过于弱小而满是伤痕。对方略偏头，露出艳美侧脸。
分外熟悉。
云间月快速查询咒灵等级，是战力值345的二级咒灵。应该勉强能对付。
这样想着，她正要动手。
系统提示响起：
【前方人物为敌对阵营-诅咒师，请玩家慎重考虑。】
…？
诅咒师？
云间月动作微顿。
女人眸光一暗，苦笑着转头。
这不是她能对付的咒灵，堪堪抵挡几次便已精疲力竭。但咒灵显然不知疲劳，浑身携黑雾又如涛般涌来。面对这一幕，女人绝望闭眼。
但下一刻，耳边突地一声砰响。
赤橙火光破开层层黑雾，自咒灵下方刺出一道裂口，顷刻间，溢入无边光亮。
女人在暗色中茫然睁眼，目光穿透愈发扩大的洞。于光雾尽头，她望见一位黑裙少女。
风浪阵阵，少女柔亮乌发被卷起，露出稠浓却凛然的面容。
她双手抱木仓，眼眸清亮坚定。声音更是掷地有声，宛如自天际而来。
“不许欺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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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间月不清楚咒术师与诅咒师的区别，也不了解两者间的势不两立。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对一条生命坐视不理。
即使系统提醒咒灵高于自身实力，即使出手救对方也许会带来麻烦，她仍义无反顾地拿出木仓械，直指咒灵。
而后毫不犹豫扣下扳机。
声声砰响如惊雷炸开。
甚至还等咒灵侧身反应，无尽火光劈头盖脸扫过去，爽快、干脆利落。
滚滚硝烟弥漫、又散去。
云间月收木仓，看向卧倒在地满目震撼的女人，扬眉粲然一笑。
“没事吧？”
【衷心提醒，玩家现阵营已发生一定程度改变。】
…什么。
原来还有阵营？
“……谢谢。”女人艳丽眼睛定定望她须臾，而后微微往下垂，声音低低的、带着些许确定，却又存有一丝犹豫地说：“你是、咒术师吧……？”
云间月回神：“是呀。”
女人暗自咬唇，侧边的手指猛地攥紧，似压抑住某种情绪，近乎平铺直叙道：“别管我了，你快走吧。……就当你没见过我。”
“——嗳。”
云间月不理解：“为什么？”
“……”女人长睫止不住地颤，用微不可闻的声线开口：“我是、…诅咒师。”
云间月噢一声：“我知道啊。”
“——所以你赶紧、”女人怔住，猛抬头，“什么。”
“我说，你是诅咒师，我知道呀。”
素未谋面的少女蹲下来，目光平和地扫过她的伤，而后抬眸，澄亮眼瞳像名贵翡翠，不含杂质：“你受伤了。我先带你去治疗。”
“——”
女人瞳仁微缩。
似被柔软羽毛击中般，她不敢置信地张张嘴，可喉咙却像被棉花堵塞住，迟迟难以出声。
……
乡下诊所距离较远，扶女人过去时，云间月尝试性地、偷偷用『fence』为她疗伤。
淡蓝咒力悄悄覆上后背伤痕，以常人难以察觉的速度，伤痕缓慢消褪。到达诊所时，后背已好了大半。
看来也可以对他人进行治疗。
云间月揉揉莫名发昏的太阳穴，记下这一点。
女人叫酒井美香。
毕业于京都咒专，能力堪堪三级。去年因得罪御三家中某位高层，而被咒术界列入黑名单、展开追杀。但因其术式为『隐蔽』，追杀被数次躲避。
这里是她自幼生长的故土。
不久前这里出现了二级咒灵。为引诱她出现，高层故意不派人祓除。清楚明白他们的心思后，她怀着同归于尽的心情回到这里。
“这附近应该只有你在出任务。”
酒井美香低头，攥紧拳，沉默半晌才出声：“…他们大概会怀疑你。”
……
仍旧是上层对底层的压迫。
不排除的确坏事做尽的诅咒师。但不可避免的是，也有一些人是被上层迫害着、被逼无奈地选择了相反的阵营。
换言之，被逼上梁山。
在一手遮天的咒术界，高高在上的顶层毫不在乎底下民众，只将其视为刀俎下的鱼肉，肆意压榨剥削。
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当压迫达到阈值，便会猛地爆发。历史上的揭竿而起多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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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酒井美香交换联系方式、并确定她安全离开后，云间月怀着复杂的心情回了学校。
回到宿舍，房门口站了个人。
楼道灯光昏暗，银白短发有如涂了层阴影。少年闻声看过来，在半空中与她对视两秒。
而后，他偏头，插兜迈步走过她。
云间月：？
云间月叫住他：“五条同学，你为什么在女生宿舍？”
“啊？”五条悟疑惑转头，俊气的眉毛皱起，义正言辞地反驳，“我不叫五条悟，我叫夏油杰。”
“？”你觉得这合理吗。
但五条悟不管，他说完理直气壮地转身上楼。
徒留站在原地的玩家满头小问号。
…………
……
不管高层是否对她有所怀疑，云间月都不是很在乎。她依旧勤勤恳恳地上课、锻炼、出任务，力图尽早达成最终目标。
周三时【星流剑】锻造成功，预计好时间，云间月便跑去咒具房等开炉。时间归零，棕红坩埚砰地爆出一团火光，而后寂下去。
一把半身长的细剑横亘于半空。
星流剑，锻成！
云间月迫不及待握住剑柄，借着橘色灯照，手指抚过古朴质华的柄、能反射淡淡寒光的细长剑身，爱不释手。
呜呜呜她的剑好美！
她决定了，星流剑以后就是她二老婆了！
跟二老婆培养了下感情，她决定陪老婆出门逛逛，做一个几乎所有国人都梦寐以求的尝试。
——御剑飞行。
云间月站在偌大的操场，内心疯狂抱歉地踏上剑身，将咒力引入其中，试图御气飞天。
起初不太成功，剑身摇摇晃晃，难以保持平衡。但磨合几次甚至摔跤后，她终于与剑达成共识，慢腾腾地、稳稳当当地飞上半空，由意识主导方向。
傍晚余晖将歇，天际残云染有淡淡橙红霞光。圆月悠悠浮升，于半白薄云间显现出隐约的模样。
自上而下看咒专别有不同。
晚间起了雾，袅袅徐徐如白玉缎般融入翠色山林、古朴建筑，宛如画卷。
在山林间自在游弋、呼吸着格外清透的空气，云间月感受到难得的畅快，某些郁气一散而空。
几圈后，她引剑下倾。
即将落地时，前方突然出现两道瘦长身影。是五条悟与夏油杰。
似乎被她御剑飞行的一幕震惊到，两人仰头愣在原地。直到云间月落地，他们才有所反应。
“……你这是…？”
夏油杰好奇地看向她手里长剑。正欲再说些什么，突地一声，旁边人像被袭击般地往后仰倒。
“…………”！
云间月眼疾手快拉他，但因对方体重优势、反而被一同带下去。
视野陡然转低。
身下少年胸膛微坚硬，磕得鼻尖发疼。她揉着鼻子抬头，却望见他微低下来的眼。他的呼吸温热，清浅地扑打在额头，痒。
空气静滞住。
少年些微不自在地侧头，白瓷的脸泛起淡粉，难得显露出几分犹豫。
莫非，这难道是——
云间月肃然，亢声斥责他：“五条同学，碰瓷可耻！”